郑六子终是没有坚守住自己的信仰和本心,因为他家中还有年迈的老母亲,还有一个他刚娶进门没多久的小娘子……
“我只提供五次情报,再多就会暴露。黑骑人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郑六子咬着牙,忍着剧痛一字一句地说。
“成交!”蒙面男子一拍桌子,爽快答应了。
让人带他去洗了澡,盐化在伤口处,他疼得几次昏厥。
洗干净后,全身给他上了一遍治疗外伤的药,又给他穿好来之前的衣服,给他的马打上马蹄铁,就放他离开了。
两人商量好传递信息的方法和时间,蒙面人就放郑六子离开了。
郑六子回到营地,看到战友和同袍关切的目光,心中几番挣扎,见到队长,他几乎想要告诉他所有的真相,但他害怕!
怕大家都不理解他,觉得他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也怕对方去杀自己的亲人。
他一次又一次地犹豫了。
五日后,为了拿到解药,他偷偷传出了第一份情报。可是他到底是良心未泯,第一份情报只是说上一个营地被烧,现在换个新的营地。
对方让他尽快标出新营地的位置,或者上山的路线。他没有办法,就开始寻找机会,并且在第二个五天后,传出了第二份情报。
叶三回来挑走了一百人,虽然大家什么都没说,但是郑六子心里大概猜到了,是去保护什么人,而且这个人应该是王爷的故交。
能做王爷的故交,还需要隐姓埋名的黑骑保护,那么此人必定是朝堂中的大人物!
所以,冯子龙才收到了第二封情报。
明天又是第三个五天后了。
郑六子跪在高台之上,详细叙述了自己叛变的经过。
时怡站起来,走到郑六子身边,掏出一条手绢,搭在他的手腕上,给他把了把脉,然后站起身,看着下面的人群,朗声道:
“他的毒,可以解。如果他回来之后,及时把事情给王爷汇报,他不仅可以解毒,还不会连累家人,自己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郑六子猛地抬起头来:
“王妃,我的家人怎么样了?我母亲和我娘子怎么样了?”
在怀疑郑六子的当天,时怡就派可靠之人快马加鞭去了他家里,想着能不能把他的亲人救下,结果人到的时候,他家中大门紧闭。
爬上墙头进去,内室里,一个老人家和一个年轻的少妇已经被杀,鲜血染红了被褥。
用微型相机拍了照,回来之后,时怡把照片洗了出来。
拿出照片,递给郑六子:
“你看看,这可是你的家人?”
郑六子用颤抖的手接过照片,看到惨死的老娘和妻子,痛哭失声,悔不当初……
叶凌风站起身:
“背叛者,死!这是黑骑的铁律!叶三!”
“是!”
手起刀落,郑六子的人头滚落在地。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郑六子就是前车之鉴!”叶凌风的声音穿透每个人的心。
“谨记王爷教诲!”练武场上的黑骑齐刷刷单膝跪地!
自那以后,黑骑经历了很多次险情,但再也没有一个人叛变,哪怕是死~
被敌人得到两个消息,还搭上了一个黑骑的性命吗,这亏吃的有点大!
时怡心里就开始暗戳戳地琢磨她的复仇大计。
吃亏了,得立马还回去,这样心里才痛快不是?
第二天,正好是郑六子和山下的线人传递情报的日子。
凌晨,时怡就和流风就已经在那棵树周围伪装了。
因为郑六子交代,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把情报放到树洞里的。所以,他们就早早出来守株待兔。
两人分别爬到了两棵高高的树上,都穿了绿色的迷彩,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周边的一切风吹草动……
从清晨到黄昏,时怡和流风一直坚守在那里。
夕阳西下,太阳慢慢地爬下山坡。远处的林子里,一个背着柴火的老人一步步走来。
到了一棵枯死的树桩上坐下,老人放下柴火,还把头上的草帽拿下来扇着风……
接着四处观察了一下,用草帽挡住右手,右手再伸进去,拿了东西出来。
老人又坐了一小会儿,然后就起身,背上柴火,慢腾腾地向山下走去。
两人从树上滑下来,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地跟着这个砍柴的老人。
天渐渐黑了,老人背着柴火下了山。三转两拐,居然到了一座小茅屋前。
没想到,在这深山之中,还有人居住。
老人进了院子,放下柴火,进了正屋,然后在熟悉的地方摸到火折子,熟练地点上灯。
窗户上,赫然映出了两个人的影子。除了老人,还有一个小孩。
之后,门开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开门走出来。他打开院子里的井口上的一块青石板,然后跳了进去。
茅草屋上头,开始飘出袅袅炊烟,老人应该在家做饭了。
饭好了,老人在摆碗筷,小男孩又从那个井口回来了。之后又把青石板原样盖好了。
这家里好像就只有这祖孙二人,吃完晚饭,两人就睡觉了。
夜半的深山,有风吹过,更显幽静。
树上的时怡看了流风一眼,两人就悄无声息地下了树。
跳进低矮的院墙,两人慢慢向那个水井口靠近。
流风推动青石板,露出半个井口,黑黝黝的井口里,清澈的水泛着粼粼的波光。
两人吸气收腹,抓着井壁上的木把手钻了下去,流风再把青石板盖好。
流风在上面点着火折子,时怡靠近水面,仔细观察了一下,没有什么机关消息,那从哪里出去呢?
时怡伸出脚往井水里探了探,没想到水刚刚能没过她的脚踝!
怎么回事!
这么浅的井水?
时怡又用力踩了踩,发现井底好像是木头?还会晃!而且井下还有“哗哗”的水声传来。
“小姐,水里边井壁上好像有个东西反光。”
时怡索性站到井底,仔细一看,是个挂钩,而且两边井壁都有,时怡瞬间就想不明白了!
原来如此!
“流风,你在这警戒!我大概明白他们是怎么弄的了!”
“千万小心!”流风有些担心。
只见时怡蜷着身子,躺进井底,双手同时摘掉两边的挂钩,这井底居然猛地向下坠落,然后掉进了一条大河中!
时怡坐起来一看,自己坐的哪里是什么井底,分明就是一个被当做小船的大木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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