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中一旦有了猜忌,便有了裂痕。
鹰三在铺子里混得如鱼得水,仅月余下来,铺子的利就翻了几番。
这让康老爷十分满意。
他对好女婿的这位远房兄弟更多了几分喜爱。
连康雨瑶也在慕之面前夸赞了几次,这更让慕之心里不痛快了。
他找到了鹰三。
“你接下来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在铺子里,当初可是以躲避家里亲事这个借口出来的。”
鹰三看了一眼他,“怎么,大哥这是嫌我碍眼了吗?那好,如果父王发话让我离开,我二话不说马上就走。”
“你拿父王压我不成?”慕之也沉下了脸。
三鹰笑了一下,缓缓地说道:“你我本是双生子,可并未在一起长大,你从小锦衣玉食,享受着贤王府世子的一切,而我却寄人篱下,在阴暗处生活了二十余年,你以为我愿意来京城吗?你以为我愿意来辽东吗?你怕我抢你的功劳,你大可以明说,没必要拐弯抹角。”
慕之一拍桌子,“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呵呵,你在我跟前别耍世子的脾气,我也是贤王府的二公子,我可不是你的下人。”
说完,鹰三便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水。
慕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父王在信中说,让你在我身边,你过两日便与我一同进大营吧,就做我的卫兵吧,不过你必须听我的命令,不能擅自行动。”
鹰三睨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
慕之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要不是为了大业,他绝对不能留谢晟在身边。
明天便要去大营了,这天晚上的时候,鹰三来到康老爷的书房,住了这些日子也要告别一下。
康老爷一听鹰三明天要去军营里,也是替他高兴。
“鹰三啊,好好在军营干,将来定能光宗耀祖,你看你大哥,现在已经是从五品的将军了。”
鹰三笑着说道:“借您的吉言,我在府中也打扰了这么多日子,给您添麻烦了。”
康老爷一听摆了摆手,“这是怎么话说的,你在铺子里一个月,铺子的利可翻了几番,可是我们占了你的便宜,呵呵。”
康老爷十分高兴,冷不丁这鹰三走了,他还有点舍不得。
他再三告诉鹰三,没事的时候就回来坐坐,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鹰三也答应了。
他有时间定会回来拜访康老爷的,关键的时候还要帮他一把,康老爷是正经的商人,不应该被贤王拉下水。
第二天,鹰三便进了军营,成了慕之身边的一个卫兵。
鹰三进军营这事,慕之自然是要提前和主帅白天明请示的。
白天明一听,是慕之的远房兄弟。
从家里逃亲跑出来,他兄弟自己也想在军营中搏个好前程,所以千里迢迢来投奔他,便点头同意了。
于是鹰三便顺利地留了下来。
鹰三很快便与几个卫兵熟悉了,没两日便称兄道弟。
大家都知道慕之与鹰三的关系。
远亲这层关系慕之并没有隐瞒,大营中不少是同村的,甚至亲兄弟,或其他亲属关系一同来当兵的。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不过在慕之训练手下兵士时,白天明还是发现了鹰三的与众不同。
他有功夫,而且功夫不弱,不过他刻意收着劲。
白天明感觉奇怪,便找到了慕之,“慕之啊,你这个兄弟鹰三,我怎么感觉他功夫不弱啊?”
慕之一笑,“将军您好眼力,鹰三的功夫其实比我强,他从小拜师学艺,一心想出人头地,不然也不会从家里跑出来找我。”
面对慕之的坦诚,白天明也不好再问下去了。
慕之说的也没错,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鹰三的想法也正常,不过白天明还是感觉这个鹰三不简单。
慕之心机多深,他自然看出来白天明的意思了。
不出意外,晚上的时候,这哥俩又争执了起来。
“你能不能低调一些?没事张扬什么,今天白天明就特意找我,问起你的武功。”
“这怪我喽?我已经刻意收敛了,你还让我怎么着啊?”
鹰三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把慕之气得直咬牙,可又不敢和他动手。
因为打不过。
“我告诉你,别坏了我们的大事,不然纵然你是我兄弟,到时候可也别怪我。”
说完,慕之转身大步离开。
鹰三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
那封密信虽然被慕之烧掉了,不过鹰三的速度比跟来的护卫快,截了贤王府护卫的密信。
至于那个护卫,嘿嘿,被喂了点药,他返回京城复命去了。
人人都惜命,如果他不想死的话,自然会知道如何回复他的主子。
慕之是当着鹰三的面拆开的信,绝顶聪明的鹰三只瞄了一眼,就知道如何拆信了。
所以那封密信鹰三也已经知道了内容。
这封信鹰三留在手上了,这可是贤王的亲笔信,到时候白天明若不信自己的话,这封信就是证据。
辽东大营的兵士除了日常的操练之外,无战事的情况下,也会有休沐,让士兵们放松一下,许多人家中遥远,无法随时回乡探亲,便在附近的镇子上寻些乐子。
不过白天明治军严谨,他允许士兵去放松,但绝对不能欺负当地的百姓。
这天休沐日,相熟的几个军中兄弟约鹰三到镇子上逛逛,被鹰三婉拒了,他要到康家去拜访一下康老爷。
慕之并不在大营,他带着一部分人外出去办事了。
鹰三买了一些礼物,先去看了康雨瑶,怎么这也是自己嫂嫂,为了避嫌,说了几句话,边上还有婆子,鹰三便告辞了。
婆子待鹰三走后,笑着说道:“夫人,这鹰三公子真懂事,知道将军不在府上,他进来只说了几句话,连屋子都没有进来。”
康雨瑶挺高兴,“想来将军族中之人与将军一样,都是秉性纯良,鹰三公子是他的远房兄弟,很懂礼数,可惜了,他在铺子里的时候,那间铺子当月的利就翻了好几番呢。”
康雨瑶其实挺想把鹰三留在铺子里的,鹰三很有经商的头脑,进了大营可惜了。
不过人各有志,她也不好强求人家留在铺子。
从康雨瑶那里出来,鹰三便去了康家,康老爷一看鹰三来了,十分高兴。
两个人干脆摆上了棋。
一盘棋下了一个多时辰,也没分出胜负,最后平了。
鹰三一边收着棋子,一边说道:“人生如棋,识局者生,破局者存,掌局者赢。”
“那是,棋盘之上方寸之间,一招一式都蕴含着谋定后动的思量。这小小的棋盘也如战场一样。”康老爷也说道。
“可有的人却看不明白,被困在了棋盘之上,当了棋子尚且不自知。”鹰三端起茶盏浅尝了一口香茶。
康老爷的手不由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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