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人冷笑一声,随即弯身,一巴掌拍在李楷祥的脸上:“死鸭子嘴硬,我看你现在还搞不清状况,李楷祥,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若再不识相,你便只有死路一条。”
李秀莲看得一头雾水,顾不上害怕,质问出声:“你们到底再说什么?还有,你们把小翠怎么了?”
“怎么了?”刀疤脸转过身来,看向她,“若是你大哥不听话,你很快就知道我们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怎么了?”
“你……你们要做什么?”李秀莲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道。
李楷祥却是暴躁起来:“姓巴的,我警告你,不许碰我妹妹。”
他这人脾气的确不好,但对李秀莲这个妹妹,却是真心疼爱的。
谁知姓巴的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在李秀莲的脸上摸了一把,极其猥琐道:“倒真是一个标志的美人儿。”
“姓巴的!”李楷祥目眦欲裂,恨不得跳起来,将他的手给砍断。
李秀莲往后躲开,冷声道:“别碰我。”她虽搞不清状况,这会儿也知道这人怕是李楷祥的仇人,抓了她来,只怕是为了给自家哥哥一个下马威。
姓巴的也不恼怒,反而笑了:“这脾气也烈,够味。”
李楷祥顿时就慌了,“姓巴的,我照做就是了,你快将我妹妹放了。”
他不敢赌了,要是他们真的如法炮制,在自己面前凌辱了秀莲,那他怕是再无颜面见妹夫和楷瑞。
谁知这姓巴的却临时反水:“时不待我,失不再来。李楷祥,机会已经错过的,现在,我只对你的妹妹感兴趣,对你那点薄产看不上眼了。”
原本他是要将李楷祥的自尊踩在脚下,让他一无所有,还活得不如一条狗,如今却改变了主意,最好的报复,便是将他最在意的人给毁了,还是当着他的面。
于是,姓巴的便在李楷祥眼皮子底下,将李秀莲给凌辱了,不顾他似疯子一般的咆哮,还将李秀莲赏给了手底下的弟兄,直到折磨至死。
到死,李秀莲方知小翠的下场。
这边厢,纪大福验完货,看着下人将货物都下船,运回仓库后,才回府。
谁知,等他到家,李秀莲还未归,顿时,纪大福心里便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一面让人去官府报案,一面又带人去青山寺找人。
行至半路,在泥巴地里面看到一方绢帕,这帕子是他亲手绣给李秀莲,李秀莲视之如珍宝,一直随身带着。
如今被踩进泥垢里,可想而知,她怕是遇险了。
绕是官府查案得力,等找到破庙的时候,也于事无补。
李秀莲死了,身上布满青紫不说,整个人恍如一方破碎的陶瓷娃娃。
李楷祥双眼通红,整个人也颓然下来,似被抽了筋骨,瘫在破椅子上,连纪大福等人进来,也没有反应。
纪大福抱着李秀莲就嚎啕大哭,一时间自责后悔不已,余光看到李楷祥,顿时怒从中来,拔了官差手中的剑就要上前去砍死李楷祥。
若不是他这个祸害惹是生非,又岂会害了自己的妻子。
官差见他情绪激动,只好将他给打晕了,连同李秀莲和小翠的尸首带到了县衙,小翠的尸首是在破庙外面的枯井里找到的。
李楷瑞收到消息急匆匆赶到县衙的时候,公堂外已经站满了瞧热闹的人。
到了堂上,连县官都未拜见,看到跪在地上有些呆愣的李楷祥,大步上前去揪住了他的衣襟,质问出声:“李楷祥,现在你满意了吗?秀莲……秀莲出事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安?早些时候,便劝你收敛些,免得祸事临头。结果呢?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若不是看在他是兄长的份上,他只怕早就动手了。
来的路上,他已经大致了解了,一想到自家妹妹死前还受到那样的侮辱,他的心就止不住的揪痛。
幼时,家里虽不宽裕,但只有李秀莲这么一个妹妹,全家人都是将她放在掌心里疼爱着长大的。
及笄之年,嫁给纪大福,纪大福更是视她如眼珠子,一点委屈都不舍得让她受。
如今却……
李楷祥被李楷瑞提溜在手上,整个人绵软得像一团面条子。
面对李楷瑞的指责,他力辩驳,只能一声不吭。
公堂之上,自是不许放肆,县官一个眼神,立即就有衙役上前来将李楷瑞拉开。
“老实些,县令大人定会明察秋毫,还你的妹妹一个公道。”
此次事情其实已然清楚,无非就是仇家上门寻衅,为了报复李楷祥,因此对李秀莲先奸后杀。
在这之前,李楷祥已经将刀疤脸供了出来,这会儿衙役已经在捉拿凶手的路上了。
若不是晚了一步,其实在破庙的时候,他们就能将姓巴的一并捉拿。
只是姓巴的生性狡猾,找了人放风,得知有官差靠近,连李楷祥都来不及灭口,便逃走了。
李楷瑞只得耐住性子。
堂上的人安静了下来,县官便一拍惊堂木,待衙役们喊完‘威武’后,才说话:“李楷祥,老实交代,你与这刀疤脸因何结仇?你指证他欺辱其妹致死可有证据?”
办案毕竟是要讲究个证据确凿的,即便已经清楚其中的纠葛,众目睽睽之下,县官还是要按照规矩办事。
李楷祥这会儿自是供认不讳,将手心里握着的盘扣递了出来:“回大人,这是草民与他争吵时,乘其不备从他衣襟上扯下来的,只要抓住他,察看衣裳便是。”
亲眼看着自家妹妹惨死,他的心里自是像被下了油锅一样煎熬,但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若不能让姓巴的血债血偿,只怕九泉之下,妹妹也不会安稳。
至于他二人的纠葛,无非就是生意上的事情,他脾气不好,态度强势,让对方吃了亏,而且不止一次,损失了不少银钱。
姓巴的也不是个好惹的货色,为人吝啬又爱记仇,于是便有了此次的祸事。
待李楷祥将前因后果讲述清楚,官差已经将刀疤脸给捉了回来,一同逮捕归来的还有那几个绑匪。
几个绑匪是地痞无赖,何曾见过这个阵仗,无需严刑拷打,光是县官拍一下惊堂木都吓得腿软了。
于是供认不讳。
有了盘扣做物证,又有了几个绑匪做人证,姓巴的已经是罪证确凿了。
身上背负了李秀莲和小翠两条人命,最终以雇凶杀人为名收监,判了秋后问斩。
几个绑匪则是被流放西南,永世不得归乡。
至于李楷祥,这桩祸事因他而起,被当众打了二十大板。
到此,这桩案件算是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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