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容易,另一件事怎么办?还就这两天!王爷是出了名的不染下尘,平时除了王府就是宫里,平时来来回回,都是坐车,连马都不骑,一堆护卫内侍围的紧紧的,连偶遇都没法偶遇。
陆将军既然让他想办法,那就是王爷那头,他没法安排……
郭胜拍着额头转着圈,连转了七八圈,突然顿住,他真得好好睡一觉,他急什么?把这话转给姑娘,不就得了!
郭胜想明白了,立刻出门,直奔永宁伯府。
郭胜赶到永宁伯府,却没敢让人叫醒李文山,叫醒李文山,再立刻出门,又是直奔秦王府,这动静可不小,如今的永宁伯府,可不是从前的无人理会。
再说,陆将军说午时前后,还早得很呢。
郭胜坐在李文山那间书房里,耐心的等着,吃了顿早饭,又睡了一觉,再起来吃了中午饭,里面才传出话来,五爷醒了,正吃饭,一会儿就过来。
李文山听说郭胜等了他一上午了,急匆匆吃了几口饭,就赶到了书房。
郭胜迎到门口,先打量了几眼李文山,到底年青,歇了两个来时辰,就和平时一样神采奕奕了。
“没出什么事吧?”李文山见郭胜神情安然,顿时心里一松。
“没什么事,我这个人白天睡不着,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就过来你这里看看书。
正好又想起来,咱们夜里和江公子看灯看烟火的事,最好早点跟王爷禀报一声,虽说是小事……就是因为是小事,才要赶紧禀报,这个时辰最好,你赶紧去一趟秦王府。”
郭胜没说承影递话的事,去秦王府,应该是李文山自己想起来,自己赶过去禀告,可不能是谁提醒了。
“我正要过去。”李文山松了口气,笑起来。
“还有件事,我刚才一个人坐着,想得多,六哥儿和九姑娘当初在杭州时,得王爷照顾良多,如今回到京城,是不是得跟王爷打个招呼,当面说一声什么的?这些家长里短的礼节上,我不懂,就是多说一句,五爷问问家里人,这个礼该怎么讲究。”郭胜接着建议道。
李文山眉头微皱,礼倒是没有这个礼,不过,当初在杭州时,王爷回回请他吃饭什么的,只怕一多半是为了阿夏,他是前两年才品过这个味儿的。
陆将军还提过两回,说王爷最喜欢和阿夏说话,还说挺纳闷的,王爷不算小了,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你一句我说一句竟能说的十分开心。
他可一点儿也不纳闷,阿夏那真是陪王爷说话,王爷当然觉得好,他就是心疼阿夏,怪累的。
嗯,郭先生这句提醒的是,得问问阿夏的意思,还有,他得问清楚,江公子真是他妹夫么?要是这样,这可不是一般的麻烦,王爷很不喜欢太子。
“我去问问大伯娘,看看大伯娘什么意思,这里头的礼数,还有京城的规矩,大伯娘比咱们懂。”李文山站起来。
郭胜一脸的笑,连连点头,这位五爷,扯起谎来,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李文山从书房出来,直奔明萃院。
李夏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了,这会儿已经吃了午饭,正坐在廊下,晒着太阳,举着本闲书似看非看。
见五哥脚步急匆的进来,李夏放下书,站起来,等五哥近了,指了指后面,“后园花草都发芽了,咱们去看看。”
“好。”李文山跟着李夏,从月亮门进了正房后面那处小小的园子。
园子最后一排后罩房,李夏吩咐做了仓库,让青果等人,都住到了前面厢房,她只有两个丫头,调度起来怎么样都行。
两个人在后罩房廊下坐了,李夏仔细看着五哥的神情,“郭胜等了你一上午,看样子没什么事儿。”
“是没什么事儿,他说他白天睡不着,也没地方去,就到我那间书房里看看书,说是正好想起来,咱们夜里坐江公子的船游汴河的事,虽说是小事,还是得尽快跟王爷说一声,他不说,我也要过去说一声了。”
李文山尽可能一字不漏的转达郭胜的话。这是阿夏的要求,阿夏说他心粗,留心不到细处,让他尽可能一字不漏的说,这样,他留心不到的,她能替他留心到。
李夏眉头微蹙,白天睡不着觉是鬼话,没地方去更是鬼话连篇,这么急着过来,一直等着,必定是秦王不高兴了,能递这话的,只能是陆仪。
“你接着说,把郭胜的话一字不漏的都说一遍。”李夏看着看着她的五哥,“说完我再和你说。”
“后来郭胜又说,你和六哥儿在杭州时,多得王爷照应,现在回到京城,是不是得当面跟王爷打个招呼什么的。”看李夏蹙起了眉,李文山立刻就明白了,自己又没注意到细处。赶紧将郭胜的话,几乎没怎么漏的细说了一遍。
“五哥,用人之前要先识人,比如你身边两个人,郭胜什么禀性脾气,秦先生什么禀性脾气,你心里得有数,这样,同样一句话,郭胜说出来,和秦先生说出来,你就能看出其中的分别了。”李夏耐心教导五哥。
李文山顿时挠头,“秦先生看着温和,其实说话挺直的,郭先生人直爽些,可他说话……他说话还行,也挺真爽的,有一说一。”
李夏无语望屋梁。现在的五哥,好象不如从前的五哥敏锐……也不是,现在的五哥,从前的五哥,全然不同,从前的五哥,心里跳着一团愤怒的烈火,时时刻刻都在战斗中,她从前最常劝五哥的一句话,是让五哥歇一歇,松一松心弦,不要太绷紧……
现在的五哥,跟从前自然大不相同。
“唉,好吧,我就事论事说给你听,你能悟多少是多少吧。”李夏一念想通,笑意隐隐,现在的五哥,宽宏厚道,明朗喜悦的象这会儿的阳光,这样,才最好。
“你说你说。”李文山挪了挪,上身前倾,摆出一幅恭敬倾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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