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瞬间脸色煞白,如同疯妇一般嘶哑大喊,“无耻!她们简直比牢中死囚还要无耻!恶贯满盈!”
宋嬷嬷哪里见过她这般狼狈,连忙扶起她,也不敢问缘由,只担心姜幼薇,“夫人可要想想办法!二小姐……侧妃娘娘这胎还没到三月,这一路颠簸,怕是在路上都可能会出事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姚氏双目猩红的大吼,“若非幼薇嫁了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可这门婚事……
也是她和姜怀渊自幼便替她谋划的!
是他们没能替女儿铺好路,将她活生生推进了火坑里。
姚氏滑跪到地上,内心万般自责愧疚的哭了起来。
宋嬷嬷连忙安慰着她,姚氏哭过之后,也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姜怀渊不在,她也是不能跟豫王和姜贵妃再撕破脸皮了,只能先写信给姜怀渊,让他想办法在其中斡旋。
她绝对不能让姜清颜嫁到豫王府,为王妃!
这是站在她女儿的身上打她的脸,这等屈辱,她绝不能让幼薇承受。
哪怕是要她豁出命去!
宋嬷嬷连夜叫人送信出去了。
青儿一直在附近盯着她们,见到宋嬷嬷去找人送信,她连忙轻功一跃,回了姜清颜房中。
她告诉姜清颜,“似是姜幼薇被人送去了庄子上,夫人急忙写信给国公爷,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姜幼薇刚嫁进去,能发生什么矛盾,让他们决裂成这样?”
姜清颜扶着额头深思了一番,她觉得萧昭衍在侧妃礼那日待她的行为,也十分奇怪。
非要她给他绣一个‘衍’字。
他是要达成什么目的?试探她?又或者做给谁看?
雍华阁那日还有其他人在吗?
姜清颜顿时觉得自己糊涂了,当时一心害怕萧昭衍对她做什么,却忘了仔细观察。
她又问青儿,“你那日虽未跟我去婚宴,却也注意着沈府动向,沈音柔当真没有去豫王府吗?”
青儿坚定点头,“她未曾出府,沈太傅亲自禁足,她不敢也出不了太傅府。”
那姚氏和萧昭衍争执的点是什么?
姜清颜猜不透,她让青儿注意一些,去问一问萧倾澜,是否知道那日还发生了什么事,顺便打听一下,萧倾澜那天去豫王府了没。
青儿记下了,悄无声息的去了宸王府一趟。
只不过这次与以往不同,她连萧倾澜的面都没能见到,南风把她拦下了,一副屁股又跟军棍亲密接触了的姿态,眼眶泛红带着委屈的警告她:
“王爷近来心情不好,谁都不见!什么事都憋着!”
“是我家小姐的事!”青儿冷着一张脸,她没南风这么多情绪,素来公事公办。
王爷不会无缘无故断了和小姐的联系。
这俩人之前一直好好的。
“你要不信你就去,见得到王爷我再去挨一顿打。”
南风揉着屁股,双腿扭曲着给青儿让开了路。
但如他所说,青儿没能见到王爷,一股强劲的内力将她打了出来,若非她武功高强必定会受伤。
她疑惑不解,看到南风那一脸‘我说什么来着’,只得先回姜清颜身边。
姜清颜听青儿说了萧倾澜不肯见她,格外疑惑。
与此同时,姜怀渊加急的信也带回了国公府。
还是专程派了个身边的心腹来同送信,同姚氏说,“国公爷千叮万嘱,夫人切不可在此时与王爷和姜昭仪发生冲突,国公府和豫王府已经被逼的节节败退了,此刻不宜内乱,哪怕是受些委屈,答应了这婚事便罢,以后日子还长。
更何况此刻把大小姐嫁过去,也总比现在二小姐无法侍奉王爷,让别家贵女钻了空子强,位置总要捏在自家人手里。”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们的女儿?!一句‘位置总要捏在自家人手里’,他难道就忘了,正妃和侧妃的区别有多大吗?我千娇万宠着幼薇,她从小拥有的什么都比姜清颜好,如今却要姜清颜骑在她头上当正妃?!叫她如何安心养胎,这不是要逼疯了她吗?”
姚氏是彻底疯魔了,本以为姜怀渊是她和姜幼薇最后的依靠,是唯一能帮她们母女,替她们母女遮风挡雨的人!
可没想到,他给的风雨,比外面所有的加起来都猛烈!
她快要被打击的破碎了!
心腹也知道姚氏会受不了,认真尽责的传达着姜怀渊的话,“如今豫王的希望还捏在国公爷手里,哪怕是一时想要倚重姜清颜和顾家,也无妨,待国公爷助王爷登上了皇位,对付区区商户一家,何愁不能将他们毁家灭族?夫人和二小姐想怎么出气不行?
大小姐更是无须惧怕,她已经为国公府所用这么多年了,当了王妃也还是国公府的刀,拢着王爷的心,日后交到二小姐手上,岂非保险?
只是这些时日,夫人得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着,以防顾家来认亲,徒增麻烦。”
心腹说完这话,就得立刻返回姜怀渊身边了。
姚氏碎的像纸片,瘫在椅子里,大口喘气喘息了许久,才振作起精神。
她只能按姜怀渊说的去做,答应豫王和姜贵妃的要求,把姜清颜先嫁过去做王妃,还得待她视如己出的好些。
她含着痛恨的泪,安排府内布置,又亲去见了豫王,与他商量定了,再回来告知姜清颜。
姜清颜注意着她的动向,从萧倾澜不肯见青儿,她内心就隐隐觉得不妙。
再看到府内又无端布置起的红绸红灯笼,她内心愈发的沉重。
姚氏带了补品来看她,热络的搂着她说话聊天,还同她回忆起过往这些年,说亏欠了她,带了好些礼物来,说都是给她的补偿。
姜清颜一边装母女情深应对着,一边想办法推脱。
可姚氏接下来便说了让她无法推脱的话,“颜儿,娘知道你是最好的孩子,如今幼薇嫁去了豫王府做侧妃,你身为她的嫡长姐,若是一同嫁过去,当了豫王妃,照应着你妹妹,娘看到你们姐妹俩能同在一处,内心也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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