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盼儿让猫儿姐带着鱼儿妹做饭,她和刘氏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去参加村民大会。
李村长一早起来,召集李姓的每家每户的户主,过来商议。
李村长让李大壮也把李老头那一家也叫了过去,当众把他们赶出李氏一族。
没有宗族庇护,就是孤家寡人。
李大壮大踏步走过来,声音洪亮,“李氏一族开宗族大会,所有户主都要到场。”
听到李大壮过来叫人,大家纷纷过去,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李老头和李老太,猜测族里如何处置这恶毒的一家。
李老头和李老太此时也顾不得寻找不见的女儿李英娘,赶紧过去,害怕去得晚了,李村长真得把他们一家除族了。
李元功心里忐忑,面色难看,“老三也是的,当上了将军,也不给我们送个信。现在族里欺负我们,他也不能帮咱们。”
李元武挠了挠头,想到以前父母对李元青的压榨,“大哥,其实三弟不想回家,不给家里来信,也是有原因的。每次他回来,咱爹咱娘都折腾他。换成你是三弟,你乐意吗?”
李元功听到这话,瞪了二弟李元武一眼,“你在这里装好人有意思吗?三弟要是在跟前,你这么说,或许还能卖几分好。现在咱们马上走投无路了,你就不担心吗?”
李元武吓得缩了缩脑袋点头,叹息一声,“当然害怕,可是咱们一家才几口人,哪里是几百人的对手啊?大哥,你可别傻。这些人别说打咱们,就是一人一口唾沫都够咱们受的。”
李元功何尝不怕?刚才只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前面的李老头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李老太见丈夫不说话,黑着脸,她也不敢说。
到了村里小溪边,一大片空旷的地方,李村长特地让人搬来桌子,然后把族谱放在上面,边上还有笔墨纸砚。
柳盼儿和刘氏坐在周翠花不远处,表情严肃,等着李村长把李老头等人除族。
李村长环视四周,见村里大部分人都来了,朗声说:“李长德,是李氏二房主事人,为人迂腐,心思歹毒,不慈不善,在有救济粥吃,饿不死的情况之下,还不顾劝阻,执意卖掉儿媳妇和孙女。行为极其恶劣,造成极大影响。我作为李氏一族的族长,决不允许有这样的人留在族内,今日特地召来全族。同意把李长德和他大儿子二儿子逐出李氏一族的人举手,过半数,即使本人不同意,也会被强制驱逐出李氏一族。”
李村长的话,刚说完,几乎所有人的手,都举了起来。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有的人,甚至还举起两只手,坚决同意把李长德一伙人逐出李氏一族。
李家村的人,日子过得不是很富裕,但只要不是灾荒年,也能吃饱饭。民风淳朴,虽然也有一些混子癞子,但大部分的人,即使有小心思,也是非分明。
卖儿卖女的事情,在逃荒路上,活不下去的时候,可能会出现,但也都尽力把孩子卖给那些名声不错的大户人家,而不是为了几两银子,卖到窑子里。
有的人甚至在有了银子之后,还会主动去大户人家把孩子赎回来。总之,不是天生的恶毒,只不过是生活所迫。
可是这李老头李长德呢,就为了每天吃一个鸡蛋,每天吃点肉,纯粹是为了满足个人的口腹之欲,完全没有人性!
原本还想据理力争的李老头,在看到所有人都举起了手之后,气得面色青黑,嘴唇颤抖,指着李村长,“李长明,你好样的。我记下你给我李长德带来的屈辱。今日我李长德这一支,从李氏一族分宗。我儿子是五品武将,以后我家飞黄腾达,你们也别想占便宜。”
李元功站在父亲的身边,阴狠地看向李村长以及李村长不远处的柳盼儿和刘小花,“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我爹是读书人,我也识文解字,我家三弟是五品的将军。今日当着大家伙的面,即使你不来这一出,我们也要从李氏一族分宗出去。”
被逐出宗族,太难听,但如果是分宗,那就好听多了。
李元武也连忙说:“我们分宗!”
其他村民听到李老头的话,议论纷纷,他们厌恶李老头的行径,但又担心李元青当了官,以后会报复他们。
李村长慢条斯理,从怀里拿出来一封信。
上次李元青来信,也给他写了信,虽然只是寥寥几十个字,但表面对他这个村长很敬重,拜托他帮忙照顾柳盼儿和四个孩子。
至于父母,李元青没提。
由此可见,他就知道父母在李元青的心里,屁都不是。
李村长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信纸,“这是不久之前元青给我来的信,拜托我帮忙照顾四个孩子,也恭贺我们能够在这里落户。在这里,李元青以子侄相称,证明他愿意留在李氏一族。你们被逐出李氏一族,元青这一支继续留在族里。以后元青愿意过来,我这个族长欢迎。若是他不愿意回来,我也不勉强。反正,你们随意。”
这李老头毕竟是个童生,是读书人,干得事情遭人唾弃,但不犯法。李村长早就知道李老头心思多,不会乖乖就范。
反正他已经得罪李老头了,那就得罪到底,今天必须把李老头一家逐出李氏一族。
当着众人的面,李村长在李长德这一支的族谱上,画了一个大叉,李元功和李元武的名字上,也是如此。只留下李元青这一支。
李老头气得哆哆嗦嗦,颤抖着怒喝,“你们真是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李村长冷声呵斥,“难道不是你们咎由自取吗?我直接把你们逐出李氏一族已经很仁慈了,再不服,我李氏一族的家法,不是摆设。你知道的,你这样对小辈不慈,打二十棍,你要尝尝被棍子打的滋味吗?”
眼看着李老头要晕倒了,李老太赶紧扶着,“当家的,您不能倒下。你倒了,咱们可怎么办啊?”
李老头强自镇定,深呼吸平复愤怒屈辱的内心。
李元功凑过来,在父亲耳边说:“事已至此,我们无力回天,只能尽量争好处了。从那些官差的态度来看,从村里人对柳盼儿的态度看,若是刘小花真的去县衙告状,我还得和她和离,而且咱们还得不到一分好处。不如以答应和离为由,问柳盼儿要咱们养大两个女儿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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