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媺娖发热昏睡了两日,醒来的时候恍然觉得做了一场梦,梦中刀光剑影,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影被刀尖穿透身体,眼前一片腥红。
“郑森!”朱媺娖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屋中服侍的婢女一个去禀报太子,一个取来了水,喂朱媺娖喝下。
“公主放心,郑公子无事!”
朱媺娖已是想起了后面的事,师父来了,骆指挥使也来了,她和郑森,得救了!
“阿媺!”屋门推开,朱慈烺走来进来,脸上是浓浓的担忧,“你可醒了,要再不醒,我都想着把你送回去,让太医给你诊治了,可吓死我了!”
“对不起!”朱媺娖垂下脑袋,“要不是我任性跟来,也不会发生这事,让你们担心了!”
朱慈烺从未见过如此的朱媺娖,心中一软,想要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伸手在她头顶揉了一把,笑着道:“没事就好,以后就别任性了,知道吗?”
朱媺娖点了点头,朱慈烺见她不说话,又安慰道:“和谈应当是快结束了,很快就能回京了,好好休息,别让父皇和母后担心!”
“好,我知道了!”
朱媺娖很想问问郑森怎么样了,可不知为何,却怎么都问不出口,朱慈烺嘱咐着好好休息之后,也很快离开了屋子。
朱媺娖重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
京师,骆养性已是将这些假和尚关进了诏狱,用遍了酷刑,仍旧没有撬开他们的嘴。
“两个熬不住死了,领头那个不松口,就说自己是蒙古,奉了固始汗的命令。”骆养性禀报道。
朱由检冷哼一声,“不要紧,我们自己知道就是了!”
“陛下,那如何处理?杀了?”骆养性问道。
朱由检想到他们差点杀了坤兴和郑森,心中就冒出怒火,“凌迟!”
“是!”骆养性忙领命。
“另外,他们的头颅,你给朕想办法,挂到沈阳城门上去!”
骆养性听了这话,不由一愣,将几个头颅挂在沈阳城门上,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这么一来,建奴就知道他们计划失败,难道不会想别的办法吗?
“臣担心,他们若是再有别的手段......”
“倪元璐传了信来,和谈结束,他们也快回京了,接下来便是送粮过去,你们安排人沿途小心护卫就成,建奴...马上天冷了,他们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骆养性领命离去,回了诏狱没再吩咐继续审问,而是直接将人拖去了刑室,命人实施凌迟之刑。
一时间,刑室中惨叫连连,有人终于忍受不住而想要说实话,可已经晚了。
一个时辰后,几个锦衣卫拿着用布包裹的头颅,出了城门朝着关外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针对晋商资产的拍卖也终于开始。
京师中涌来了不少获得拍卖资格的商行,东家加上掌柜或者仆从,使得诺大的京师竟然也有了拥挤的感觉。
拍卖设在京师一座酒楼之中,这座酒楼大堂有个圆台,本是唱曲或者说书人的地方,而今便成了展示拍品的所在。
大堂还有十来处座位,加上二楼的雅间,也堪堪够用。
酒楼大门一关,将看热闹的百姓隔绝在了外面。
户部尚书郑三俊坐镇楼中,示意户部官员可以开始,而他自己的眼睛,却是时不时朝楼上一个雅间瞄去。
这个雅间正对展台,视野极佳,不过窗户开了一小半,看不清里面坐着的是哪家商行。
朱由检便坐在这里,他就是瞧热闹来的。
“诸位东家,这次拍的是晋商名下资产,有商铺、山地、庄园、宅邸、仓库、船厂等,诸位桌上都有一个牌子,若要竞拍,举牌子叫价即可,二楼也是如此!”
户部一个官员面无表情说完,也不等下面有什么反馈,就从旁边拿了一个盒子放在桌案上。
“范家船厂,位于黄河永和县段,占地五百亩,可造沙船、鹞船、艨艟、桥船等,起拍价两千两,叫价一百两!”
户部官吏说完这话,就闭上了嘴巴,下面的人愣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是可以叫价了,一人忙举起了牌子,牌子上写了“绍兴 黄”三字。
“两千一百两!”那人叫道。
“两千二百两!”旁边当即有人跟着喊了上去。
“两千五百两!”
“两千六百两!”
加价的人不断增加,很快将船厂的价格叫到了两千两。
“翻倍了呀!”王承恩站在朱由检身后,咋舌道。
“这有什么,”朱由检笑着道:“他们都知道朕要开海禁,出海靠的是什么,不就是船?拿下这个现成的船厂,不管是卖,还是造了自己用,都能赚钱,不要才傻呢!”
而让户部将船厂放到第一个拍,也是朱由检的意思,就是活跃场子的,要不然一个小商铺丢出来,哪里会有这么热烈的气氛。
人这热血上来了,后面就算丢出来一些不起眼的,也不担心没人要。
“五千一百两!”
声音是在二楼,听着挺年轻,朱由检心生好奇,想看看到底是哪个财大气粗的出到来五千一百两。
没有人再加,最后五千一百两,船厂拍了出去。
台上的官吏似乎也想不到,平静的面皮抖了抖,深吸了一口气,才从旁边又拿了一个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张地契来。
“范家田庄,位于太原城外两百里,水路地二百六十五顷,含带一山,又有果园九处,五进宅院,有房三十六间,含花园、地窖......”
众人不由咋舌,这一处庄子就抵得上皇庄的规模了,难怪晋商能抄出这么多金银来啊。
“起拍价一千两白银,叫价一百两!”
田庄主要就是田地和果园,是可以有产出的,也能自己收租,最后以两千两拍了出去。
之后,又拍了店铺、仓库、宅邸等,朱由检粗粗一算,已是有了近十万两的收入,心中不由畅快。
“下面是几个煤窑,”台上的官吏取出一叠纸,放在桌上,“首先是运城煤窑,起拍五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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