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十几日的路程,他们终于抵达京城。
路上,云璃从容琰那里了解到了很多关于燕国之事。
他当年为何会被选为质子,回去之后又如何艰难夺权,登上太子之位。
容琰乃中宫皇后所出,行六,是唯一的嫡子。
在他三岁那年,皇后突发恶疾,暴毙而死。
她活着的时候,并不得燕皇宠爱,娶她也只是为了娘家的势力罢了。
他所钟爱的那个女人,是三皇子的母妃纳兰氏,也就是纳兰璟的母亲。
后来有流言传出,纳兰贵妃是被皇后害死的。
燕皇是为了给心爱的女人报仇,又秘密赐死了皇后。
流言终究是流言,真相究竟如何,也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清楚。
上一辈的恩怨,却连累到无辜的容琰身上。
身为嫡子,却不被父皇喜欢,在得知要选一名质子送到梁国后,燕皇没有丝毫犹豫就把他送了过去。
容琰回国之后大权在握,震慑四方,连皇帝都压制不住。
后来纳兰璟伙同岐王逼宫谋反,其中也少不了燕皇的默许,想要趁机除了他。
这个老皇帝当真是罪行累累,根本不配为人父。
后来,容琰成功平定内乱,擒拿逆贼,当着皇帝的面杀了岐王,又将纳兰璟打断双腿,成为废人。
燕皇当场气得吐血,醒来之后就瘫痪在床,口歪眼斜,屎尿都在床上。
御医说,他这辈子都这样了,没有痊愈的可能。
容琰虽然恨他,但也没有杀了他!
像他这般注重颜面的人,生不如死、苟延残喘地活着,才是最大的惩罚。
没想到当了两年废物,他竟然还能好起来。
不过也没关系,大不了再废一次!
对此,云璃也觉得十分奇怪。
按照他描述的症状,燕皇明显是深度中风了,就算运用现代的医疗都难以治愈。
就算轻度中风,也需要慢慢疗养恢复。
他躺了两年,突然就好了?
这根本说不通!
云璃心中存了一个疑影,只有等见了燕皇才能确定。
燕国京城比起盛京,更繁华了许多。
这里建筑鳞次栉比、高大壮阔。
马车经过的时候,从车窗里探出两只小脑袋。
“这里好大啊,看起来好好玩啊!”
囡宝都迫不及待想要下车出去逛了。
煜宝笑道:“这就是我们的家了,以后你想去哪里玩我就带你去。”
当初离开燕国的时候,他还是个体弱多病的小娃娃。
时隔半年,他的心疾已经治愈,身体也变得壮实了很多。
先前跟囡宝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看起来差不多高,现在快比她高出半个头了。
马车最后进了皇城,在东宫殿门口停了下来。
煜宝拍着小手欢呼:“到家了,我带你看看我们的家!”
两个小家伙跳下马车,一溜烟便冲了进去。
青玉和青瑶急得在后面追:“两位小祖宗,慢一点,别摔着了。”
东宫殿作为储君的寝宫,自然富丽堂皇。
云璃正准备进去看看自己未来要住的地方,突然两个太监疾步而来。
“太子殿下留步!皇上得知殿下一路辛劳,本想亲自出城迎接,但御医说皇上龙体虚弱,只能卧床静养,便让奴才们请您去养心殿觐见。”
容琰握住云璃的手,“正好,孤也想带太子妃过去见见他。”
两个太监脸色显然有些不好看,“太子殿下,皇上只宣您一个人,至于这位姑娘……说她是太子妃还言之过早吧!”
容琰脸色倏然一沉。
不待吩咐,逐月上去就是两个巴掌糕。
“瞎了你们的狗眼,这位可是太子殿下的妻子,小殿下和小公主的生母,你们竟敢对她不敬!”
他们挨了打心中怨恨,又不敢立即表露,只有拿规矩礼法说事。
“殿下跟她并未举办大婚,也未上皇室宗牒昭告天下,算不得名正言顺,等安排好了,奴才们再拜见也不迟。”
这两个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人,他们的态度,自然也代表了燕皇的意思。
看来,燕皇对她这位准儿媳很不待见呢。
大燕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必须要由享天下之养身份极为尊贵之人才更能胜任。
她不过是一个没名没分的乡野女子,哪来的资格?
云璃当然不会生气。
这种苛待发妻亲儿的人,她也没什么好期待的。
想到容琰因为他的薄情受到的狠毒,她心中冷哼一声。
不是不让她去么?
她今儿还非去不可!
给人添堵这种事,她最擅长了。
云璃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往男人身上一倒:“哎呀,赶了十几天路,人家好累啊,快带我进去休息吧!”
男人顺势将她抱起,语气中宠溺:“好,我们现在就回房。”
看到他们如胶似漆的模样,两个太监瞪大双眼,震惊程度难以言喻。
这……这还是先前那个清心寡欲的太子殿下吗?
先前皇上几次想要赐婚,都被他言辞拒绝,送入王府的女子一个接一个被扔出来。
可现在,对待那个“没名没分的乡野女子”,他却将所有的温柔倾注在她身上。
眼看他们就要进去,两个太监这才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立即追了上去。
“太子殿下,皇上……他还等着您呢!”
“那就让他等吧!”
普天之下,大概也找不出第二个太子胆敢对堂堂皇帝不敬。
不过,这件事发生在容琰身上,也并不奇怪。
二人甚至都不敢搬出皇帝的权势压人,小心翼翼说道:“这……皇上大病初愈,又对殿下思念万分,您若不去,皇上一定会难过的,奴才们也交不了差……”
如果就这么回去,皇上定会震怒,到时候遭殃的还是他们。
逐月一声嘲讽:“两个没有眼力劲的东西,死了也活该!”
他们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太子妃,请殿下和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奴才这一次吧!皇上还在养心殿等你们!”
“是吗?方才孤好像听到狗叫,说父皇只宣了孤一个人?”
“没……没有……”
“那你们是在假传圣旨?”
二人吓地脸色惨白,拼命磕头,磕到鲜血直流都不敢停下。
“奴才该死,错悟皇上的意思了,以为皇上见殿下心切一叙父子之情,其实他是想让你们一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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