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培瞪大了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殿下,您刚才说……什么?”
司徒砚这次连挥手的力气都没了,嘟囔道:“贤者时间啊,公公你没有吗?”
曲培:“……”他能有吗!
他下意识看向司徒砚的胳膊,卷起的袖子下,露出那颗殷红的守宫砂。
曲培顿时大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他就说肯定是他想歪了!
曲培再想跟司徒砚搭话,却见他已经睡了过去,连叫几声都没叫醒。
跟言枫等四人瘫在一块儿,活像一根木头上的五条死狗!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发生什么灭门惨案了!
曲培摇了摇头,只好往后院走去找谢元棠。
如果时间可以穿梭,那么一刻钟后的曲公公一定会朝他大吼:
“别去!快跑!”
可惜此刻曲培什么也不知道,还带着轻松而喜悦的心情,想着殿下向来听小皇妃的话,只要小皇妃愿意进宫,那殿下也会去的。
可他忘了一件事——卧龙所在之处,必有凤雏!
司徒砚都瘫成了狗,那谢元棠能正常?
才怪!
单纯的曲公公开开心心走到后院,白芙和红蕖都过来见礼,曲培笑着道:“免了免了,小皇妃呢?”
白芙指指房门:“里头补觉呢,皇子妃这几日没睡好,吩咐我们,没事不要进去打扰她。”
“小皇妃也没睡好?”
曲培有些惊讶,怎么禁足一个月,两人都没睡好?
“莫不是病了?”
“那倒没有,公公可是有事?不紧要的话……最好还是别进去了。”
曲培摆摆手:“这可不行,咱家是奉皇上的旨意来的,必须亲自见到小皇妃不可。”
“那……”
白芙和红蕖对视一眼,指指门口道:“公公自个儿进去吧,我们不敢进。”
曲培:“……”感觉有点怪。
他走上前,抬手敲门:“小皇妃?奴才曲培,奉圣命前来,您在里头吗?”
没人回应。
曲培回头看向两个丫鬟,却惊讶地发现两人已经退到了院门口!
曲培:“?”感觉更怪了!
红蕖朝他挥挥手:“您直接进去就行。”
曲培蹙了蹙眉,心里愈加狐疑。
但人还是要见,旨还是要传。
他深吸口气,推开了门。
“嘎吱~”
房门轻响,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大声。
曲培打了个寒颤。
总感觉今天这间房有点……阴森森的。
“小皇妃?”
他轻轻喊了声,还是没人回应。
曲培:“……”感觉怪极了!想跑!
他脚尖动了两下,还是往里走了两步。
目光扫过之处,皆没有人影。
但白芙和红蕖不敢骗他,她们说谢元棠在房间里,那就一定在。
曲培看上铺,没人。
下铺,没人。
那就剩床底了……
这一刻,也说不清是好奇还是本能,就好像你找完上铺和下铺,习惯性就会看一眼床底一样,曲培也习惯性地弯下了腰。
床底光线昏暗,曲培一手放在下铺床沿,一边歪头朝床底下看去。
却在下一瞬,对上了十来个丧尸脑袋!
每个脑袋都转了下头,两只眼窟窿定定望着曲培。
“咔!”
“咔咔!”
“咔咔咔!”
曲培:“……啊啊啊啊!”
曲培脸色煞白,尖叫着连退好几步,跌倒在地。
“咕噜噜……”
一颗丧尸脑袋圆滚滚地从床底下滚出来,刚好停在曲培脚边。
曲培呼吸一滞,一瞬间以为自己到了阎王殿,生平第一次失去了风度,扯着嗓子就嚎:
“来人啊啊啊啊!小皇妃被妖怪吃了啊!救命,快救命!”
“谁被吃了呀?”
脆生生的声音传来,曲培一怔,看着床底下从众多丧尸脑袋中冒出来的小脑袋,上面还顶着彩色的毛毛球。
曲培人已经被吓傻了,不确定地看着她:“小皇妃?”
“嗯呐~”
声音飘忽无力,虚弱过度的小脸苍白了许多,两个熊猫眼一看就是好几天没睡觉那种。
谢元棠上半身从床底爬出来,下半身没力气动弹了,就那样趴在地上,抬头看着曲培。
“公公,找我有事咩?”
曲培咽了口口水,颤抖着手指指着脚边的脑袋:“它它它……”
谢元棠看了眼,懒洋洋道:“哦,公公不认识它了?它是小零啊。”
曲培一怔,再低头看着那丧尸脑袋:“小零……就是你那个零号娃娃?”
零号:“咔!”答对,没奖!
知道这玩意儿是谢元棠的丑娃娃,曲培那飘出去的半拉魂才飘了回来。
他拍拍胸口道:“小皇妃你这娃娃也忒吓人了,而且你怎么还睡床底啊?刚才咱家还以为你被妖怪给吃了呢!”
谢元棠摇摇手:“懒得挪地方了。”
曲培:“……”不理解,但细思极恐。
他摇摇头,不敢多问,只赔着笑道:“小皇妃,皇上有旨,说您和殿下的禁足可以解了,您看要不您和殿下进宫谢个恩?”
谢元棠眨眨眼,打了个哈欠道:“不解。”
曲培愣了:“啊?”
谢元棠:“我没记错的话就差三五天就满一个月了吧,这个时候提前放了我们,我还白欠他一个人情!不解不解!”
曲培:“……”
谢元棠说着话,眼皮就累得开始打架了。
她无力地挥挥小手道:“公公你走吧,我现在累得动不了一点,这一个月我已经被榨干了!”
曲培:“……”
眼看着谢元棠又要睡过去,曲培也不忍心再吵他,犹豫着道:“那奴才先回宫了,小皇妃您……要不回床上睡?”
谢元棠摆摆小手,嘟囔了句:“公公走好,公公再见。”
然后,曲培就看着她小手一捞,抱着零号又爬回了床底下,躺在那十来个丧尸脑袋中沉沉睡去。
曲培:“……”画面太过惊悚,再看一眼都要做噩梦的程度!
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一眼就看见白芙和红蕖跪在院门口。
俩丫鬟一个比一个老实,乖巧认错:“曲公公我们错了,您要打要罚都行。”
曲培:“……”你们这滑跪的方式,是跟谢元棠学的吧!
气得曲培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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