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房中多了个人,小院变得有些拥挤。
每日的膳食二人也不好在这位可疑的二长老面前倒,便只能偷偷倒。
季清鸢夜间便爬上了小院前的树,坐在粗壮的树枝上靠着树干假寐。
北冥离有样学样,坐在她对面的那棵树上。
二长老那里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季清鸢只有偶尔在深夜里,会看见知杳来去匆匆的身影。
两日很快便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平静之下,却有暗流汹涌。
今日是寅月晦日,祭祀大典的日子。
祭祀大典在祠堂举行,祠堂在仙人岛的西侧。
二长老则是站在季清鸢和北冥离跟前:“还请二位将我带入祭祀大典。”
她目光炯炯,目光却主要看向了北冥离。
毕竟在她眼里,北冥离是有修为在身的。
祭祀大典卯时开始,所有岛民都要到场参与,祭祀先祖。
他们三人则是选择卯时出发,恰恰避开了所有人。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祠堂。
祠堂只有一层,却修得高大,正中央高高的门上,挂了幅木匾,上面刻了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祠堂。
岛上并没有外敌,所以祠堂门口并没有人把守。
北冥离和戴着斗笠的二长老从正门口走了进去。
二长老和季清鸢身形相似,不掀开斗笠的话,倒也不容易被人看穿。
季清鸢看了眼不远处高大的山群,又翻身上了屋顶。
屋顶盖着瓦片,季清鸢拿起几块瓦片,透过一个小口悄悄往下看。
北冥离和戴着斗笠二长老停在兰若跟前,北冥离和兰若交谈几句,便带着二长老往边上走了,站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中央则站了一群人,林林总总上百人,都穿着白衣,身前都有一个蒲团,样貌年轻,没有一个老者。
正前方,中央最上方是两幅画像,一男一女,画的是浍澐蛇神和翛桁上神。
再下面,则是十二个牌位。
牌位下面是一排燃烧的烛火和贡品,香炉里的香正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
却不见大长老的身影。
季清鸢把瓦片放回去,又换了几个位置,总算看到了大长老。
大长老站在祠堂的偏房里,身后正是那个魔族人。
大长老淡淡道:“你挑吧。”
魔族人依旧戴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他的表情:“明日,必须把涗�0�7给我。”
大长老语气未变:“自然,你放心吧。”
大长老要交出三长老了?
季清鸢有些愣神。
魔族人转身出去了,知杳却进来了。
大长老转过身来:“都安排好了吗?”
知杳点点头。
大长老舒了一口气,脸上表情复杂,带着一丝决绝,还未等季清鸢看清,她便已经转身出去了。
知杳跟着她一同走了出去
瓦片上满是沙尘,季清鸢抬手闻了一下手上沾上的沙砾似的东西。
和大长老房间相同的异味。
偏房的木窗也是半开着。
季清鸢跳了下去,打开了偏房的木窗,钻了进去。
刚进偏房,香火的味道便涌入鼻间。
季清鸢靠在门边,便听到大长老的声音:“诸位,万年前,我们的先祖于神界……”
还未等她说完,一道声音便突然响起,直直地打断了她的声音:“慢着!”
她这道声音颇为响亮。
整个祠堂的声音却如同退去的潮水般消失得一干二净。
一片寂静里,季清鸢稍稍打开门,透过细微的门缝向外看去。
她所在的偏房对着的,恰是站在牌位前的大长老。
而说出此话的,正是戴着斗笠的二长老。
二长老一步步上前,停在大长老身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大长老,讽刺地笑了一声:“假扮我的游戏玩够了吗,昭华?扮演成我,好玩吗?”
随即,她又伸手掀开斗笠,一张与站在台上的大长老一模一样的脸便露了出来。
她高声道:“我才是大长老!”
“我的妹妹,二长老昭华,夺了我的长老信物,将我关在她院子的密室中,伪装成我。”
“木簪认主有灵,我可以滴血为证!”
她的话犹如一阵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戴着斗篷的魔族人站在一边,似乎也愣住了。
祠堂里,低语声随着二长老的话迅速响起。
祠堂中站着的人们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转。
季清鸢正静静看着,突然有人凑近她耳边低语道:“这出戏好看吗,小娘子?”
季清鸢被吓得一激灵,北冥离的手就仿佛早有预料般捂住了她的嘴,及时堵住了她那声下意识的惊叫。
看清了北冥离的脸后,季清鸢瞪了他一眼,从怀中扔了张水涌符给他,便转头继续看向门外。
北冥离看清了那张符篆,有些不解:“小娘子给我这个做什么?”
“你等会儿用得上。”
季清鸢头都没回,专心致志看向外面。
门外,“大长老”神色平静。
“二长老”看向她,眼里满是恨意:“怎么?不敢承认?”
“大长老”脸上没有丝毫慌张,反而带着几丝释然。
在真正的大长老昭月出现后,她就放松了许多。
二长老昭华看向她,拔下手上的木簪,扔在了地上。
木簪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二长老昭华表情终于不再平静,她勾起一个恬淡的笑:“不,我自然是承认的。”
大长老昭月轻蔑一笑,眼里满是得意:“算你识相!不过我绝对不会……”
话未说完,一阵呛鼻浓烟便突然涌起。
灼热感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
昭华唇边依旧带着温和而恬淡的笑,眼里满是痛快。
她轻声道:“姐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
昭月脸上满是惊恐,她死死抓住昭华的手:“你……你干什么了?你疯了吗?”
屋子里,燃烧的香散发出浓郁的檀香味,以至于掩盖了那股遍布于整个房间的异味。
那是硫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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