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清鸢同意,兰辞玉松了口气:“我的仇人已死于阿鸢之手,这一路,便由我来好好照顾阿鸢吧。”
旁边的宋听澜眉头微蹙。
见季清鸢似乎还面有担忧之色兰辞玉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道:“阿狸和魏叔有王婶照顾,我也请求了蒋老爷照拂他们。”
王婶季清鸢也见过,是兰家的热心街坊,女儿好几年前就嫁了出去,一直把阿狸当自家女儿疼。
蒋老爷倒也是个没坏心眼的。
季清鸢松了口气:“那我们现在就启程吧。”
宋听澜眉头紧蹙,神色看上去着实不大好。
虽然知道他们二人的什么成婚什么两情相悦是假的,但见到兰辞玉要跟上来,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
原本马车里只有他与阿鸢两人,偏偏现在又加了一个兰辞玉进来。
蒋老爷给他们准备的马车与其说是马车,不如说是古代版房车。
前面有两匹马拉着,两个马夫正站在一边,黑木马车上方是宽大的遮雨顶,两边的两个车轮极高,从外看上去就十分宽大严实。
三人上了马车,才发现这车上不仅有常规的坐人的地方,还有小床,一张四方桌子和窗边一个不大的带着小柜的书案。
不得不说,蒋老爷还挺会享受。
季清鸢看了几眼,勉强遮掩住自己这没见过的稀罕表情,坐了上去。
三人行李都不多,最重的是蒋老爷送的那箱金银和干粮。
马车内部亦是高大宽阔,坐的地方也很宽大,横躺下去倒也能睡一睡。
宋听澜坐在马车左侧,兰辞玉坐在马车右侧。
两人各坐一侧,季清鸢干脆走过去最里面那张挂着帐子的小床。
床上的被褥都是新换过的,染上了几分墙角三足香薰的气味。
兰辞玉开了窗,又点了书案上的油灯。
马车内顿时明亮起来。
三人各自坐稳后,马夫就开始驾马了。
两个马夫都是身强力壮的驾马好手,马车走得很稳。
季清鸢放下了床帐,便躺上去小憩。
她实在是越来越贪睡。
横竖外面都还有两个人在,她便也睡了过去。
镜月城离扶余的天极宗确实是远,季清鸢不知不觉睡了一下午,到用晚膳时,才被宋听澜隔着床帐叫醒。
“阿鸢,起来吃些东西。”
宋听澜很少见她午睡睡得这么久,但一想到她昨夜刚受了伤,便也觉得合理。
季清鸢刚醒过来,下意识轻哼一声,坐起身来,就要去拉开床帐。
手伸了出去,却没触碰到什么东西。
季清鸢心一紧,往自己的手看过去,便看见她的手指如同空气一般穿过床帐。
她伸手抓了抓,却什么也抓不到,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在做梦吗?
季清鸢慌乱起来,下意识伸手乱抓,还试图去运灵力。
她的手握成拳往帐子外用力一推,便忽地落在了一个温热坚硬的东西,隔着几层布料,季清鸢一愣。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宋听澜有些疑惑的声音传来:“……阿鸢?”
床帐之外,宋听澜低头,只看见床帐上凸起一个拳头的形状,那拳头顶着床帐那层布,抵在了他身上。
季清鸢忽地一下终于触到实感,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听到宋听澜的声音,下意识就把手收了回来。
她手收了回来,脑子里,意识也跟着一并回笼,道:“我在,我现在就起来。”
宋听澜轻轻应了一声:“好。”
她爬了起来,随便整了整衣服,就掀开了床帐。
马车停了下来,此刻正在一座小城外面。
两个马夫正在外面吃干粮。
季清鸢看了看,没见到兰辞玉,便问道:“兰辞玉呢?”
“下去了,说去透透气。”
“好。”
宋听澜递了一杯温水过来,季清鸢喝了几口,拿起桌上的干粮,有些食欲不佳。
恰恰这时,脚步声传来,有人大步上了马车。
兰辞玉上了马车,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些东西。
他见季清鸢醒了,温声道:“阿鸢醒了?”
他走到桌边,将怀里捂着的东西放了下来。
还冒着热气的荷叶鸡,新鲜出炉的桃花酥,还有几个羊肉饼。
他一边放下来,一边道:“我进城中看了看,买了些吃食,也找了一家客栈,定了几间房,那儿也够马车停着。”
季清鸢看着桌上散发着香味的荷叶鸡,蠢蠢欲动:“辞玉不是去透气了吗?”
“透气,也顺便看了看。”
兰辞玉见她喜欢,面上顿时带了笑意。
他既然说了是为了报答来照顾她的,自然会好生照顾她。
季清鸢拿了一个羊肉饼,咬了一口,真心诚意地道:“辞玉做事当真是细致又贴心。”
兰辞玉唇角扬起,温和地笑了笑,眸光温柔地看着她:“阿鸢喜欢就好。”
宋听澜看了眼开心的季清鸢,又看了一眼旁边笑得温柔的兰辞玉,冷笑一声。
好一个透气。
三人各怀心思。
这一路,白日里赶路,用膳时停下,顺便透透气。
晚上便停在小城里,住在客栈里。
他们这马车实在是引人注目,偶尔会有人见财起意,但几乎都不用季清鸢出手。
首先是身强体壮的两个马夫,马夫打不过就是宋听澜。
基本轮不到她动手。
这一路季清鸢过得相当舒坦,几乎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兰辞玉和宋听澜二人都热情的包揽了大部分需要操心的事情。
季清鸢看不出他们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是有些发愁。
她现在,越来越嗜睡了。
身体偶尔变得透明的部分越来越大,她心里也越来越不安。
季清鸢问系统,也只会得到三个字:“不知道。”
或者是:“暂无此查询权限,请宿主自行探索哦~”
季清鸢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它打成橡皮泥。
她担心的宋立朔也并没有找到他们,三人很是顺利地抵达了扶余。
接下来,就是去天极宗。
如今,距离天极宗的弟子选拔,还有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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