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回头,果然看到乔子杭和沈司站在自己的身后。
不过现在,寒露没时间和他们多聊,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转身直奔中药铺子。
“她这是干什么?家里有人病啦?”乔子杭喃喃道。
沈司没开口,却跟了上去。
刚走到中药铺子门口,便听到寒露在问:“掌柜的,我们家孩子落水了,您看看这个方子,适合孩子用不?”
秦大夫毕竟是个村里的大夫,相当于现代农村的赤脚医生,寒露总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掌柜将方子拿给药铺的大夫看了一眼,尔后回转身点头对寒露道:“这方子不错!”
寒露听了赶紧道:“那麻烦您快点儿,孩子在家等着吃。”
再快也需要时间的,这中药的份量都有要求,一克都错不得,得称呢。
等抓药的时间,寒露瞟见门外有妇人牵着和沈歌差不多大的孩子路过。
瞧着那两人的衣着,不像是大富大贵的,但家里应该也有些资产……寒露顿时一咬牙,出门拦住了两个人。
那女人吓了一跳,一脸警惕地看着寒露:“你干什么?”
寒露赶紧笑着道:“妹子,我想……我想买下您侄女的棉袄,不知道行不行?我女儿落水了,棉袄湿透了,没有现成的衣服换……”
说到这儿,寒露的眼泪不停地往眼眶外面滚,那是真的心疼。
那女人一听寒露叫自己“妹子”,脸上不禁露出笑意,但听到孩子落水了,又挺心疼的:“你这……说的是真的?”
寒露指着中药铺子道:“自是真的,我这正在铺子里抓药呢。”
中药铺子本来就不大,那抓药的伙计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听到寒露这么说,赶紧拿着中药包示意了一下:“是给小儿驱寒定神的药。”
那女人听了,还是有些迟疑,就算是如此,这当街买衣服的事儿还真是没见过啊。
“您说多少钱,我现在就给您。”寒露一脸期待地看着那个女人。
“你……家连棉袄都做不起,哪儿有钱买啊……”那女人嘀咕着。
“我家穷,但我这刚分家,钱分了一点儿,您要多少钱,只要我出得起。”寒露立即回道。
“这……三百文,你给得了吗?”那女人瞟了寒露一眼。
三百文,相当于现代六十块钱。
那孩子的棉袄极其普通,就是一般的粗棉布,而且都已经半旧了,有的地方都磨了边……但这会儿,也顾不得了。
“行,我是跟您去您家还是怎样?孩子这样脱下来会着凉的吧。”寒露不能因为自家孩子,就不管别的孩子。
“你这不是还要抓药嘛,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家就在前面不远,我给你送过来。”那女人笑着回,拉着小女孩就走。
目送那女人转进一条巷子,寒露才又回了店里。
这一幕乔子杭和沈司一直在旁边看着,不由叹道:“她得亏是个女的,如果是个男的,你家二公子也得甘拜下风。”
沈司不解地看了乔子杭一眼。
“你还真是石头老四,不懂风情。”乔子杭一乐,“那女的明明瞧着比她大,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叫妹子吗?”
沈司摇头,刚他还在心里嘀咕,她是不是眼瞎。
“嘁,她如果叫大姐,那女人肯定拉着孩子就走了。”乔子杭摇头晃脑地说。
“为什么?”沈司终于开口了。
“拦着人家在路上买衣服,这事儿你见过?”乔子杭瞟了沈司一眼,之后又道,“那女人瞧着也不像缺钱的,为什么要搭理她?”
“那就因为,叫了一声妹了?”沈司觉得难以理解。
“那可不,你夸女人什么都不如夸她一句年轻。”乔子杭撇了撇嘴,又瞥了一眼中药铺子,得亏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得祸害多少美人儿。
“寡妇,居然分家了……”沈司眉头微皱。
乔子杭无语,这就叫没有共同话题吧。
不一会儿,便见那女人真的拿了一件棉袄过来,却不是之前的那件,而是件八成新的棉袄,上面还有一朵绣花。
“妹子,你看得中这件不?”那女人进了中药铺子,将衣服拿给寒露看。
寒露当然看得中,只是那女人叫她“妹子”,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我说妹子你多大啊?”那女人问寒露,这年岁可没有什么年龄不能问的说话。
“我……二十二了。”寒露还得回忆一下,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大。
“你怕是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水灵,我比你还大两岁呢,你得叫我姐才是。”那女人乐呵呵地说,然后把棉袄往寒露怀里塞。
“这……姐,这棉袄太好了,我补您一些钱吧。”寒露说着就从钱袋里掏出了四百文递给那女人。
那女人却又数回一百文给寒露,且道:“说多少就是多少,这衣服值三百文,但我家闺女身上的那件可不值。”
寒露还想再把钱塞回去:“姐,这不合适,我们之前说的是那件棉袄的价,这件好太多了。”
那女人却直摇头:“我卖我说了算,你赶紧回去吧,孩子不还等着药呢嘛。”
寒露心里也的确挺着急这件事的,因此也不再多纠结这件事,只是郑重地点头道:“姐,您贵姓,我这辈子都记着您。”
那女人豪爽地笑道:“免贵姓桂,呵呵,快回去吧,回去吧,什么记不记的,你又不是没给钱。”
说到这份上,寒露再说别的就假了,于是礼貌地告别,又急匆匆地去称了半斤红糖,才出了镇子。
走到家门口,便听到两个孩子在和沈歌说话,心里是真的松下来了。
孩子们见寒露回来了,都开心得不行,连沈歌的脸上都多了些红润。
将药装进罐子里,又加上水,再放在炉子上煎着,寒露便拿出棉袄来给沈歌穿。
将沈歌安置好了,寒露才把沈清和沈澈叫到外面轻声问道:“告诉娘,这件事的来胧去脉,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一句,沈清的脸便涨得通红:“是……是三伯娘!”
寒露这是第二次听沈清这么说了,于是正色道:“她为什么要推妞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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