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看到从县衙侧门走出来的人,顿时乐了。
而白婆子和白玉娘却整个人都怔住了,柳芝?
“柳芝,你怎么会在县衙?”白玉娘不禁脱口而出,不等柳芝回,又看向贾婉,“知县夫人,您想要赶我走,我已经离开县衙了,您为什么还要押着我的丫环不放?”
“真是可笑,柳芝想走,夫人能押着不放?”莞花脆声嘲弄道。
白玉娘顿时脸色一白,再次看向柳芝。
“柳芝,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玉娘死死地盯着柳芝。
寒露都觉得好笑,不是吧,这白玉娘到这会儿才明白,柳芝被贾婉收买?这也太可笑了吧。
柳芝站到贾婉身边,趾高气扬地说:“白姨娘,哦不对,因为你偷了夫人的手镯,所以已经被赶出县衙,不再是白姨娘了。”
白玉娘这回彻底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一脸恨意地看着柳芝。
那手镯分明不是她偷的,是她捡的。
本来这件事只要她不认,谁也不能拿她怎样,可偏偏……偏偏柳芝说,是她见那镯子好看,所以偷来送给白姨娘的。
可白玉娘明明是捡的,但柳芝说出这样的话来,却让李知远对她生疑。
如果真的是柳芝偷的,她为什么又要说捡来的?直接推到柳芝身上不就好了。
于是李知远不再听白玉娘解释,直接交给贾婉处理了,是赶是罚都随她。
最后贾婉虽然撵走了白玉娘,但却还是让她把该带走的带走,包括李知远送给她的一些首饰。
贾婉的这个做法,让李知远惭愧不已,白玉娘却认为这些都是自己该得的,甚至还嫌拿少了。
若自己是嫁给李知远的,聘礼都不止那么些。
事后白玉娘还细细地琢磨了一番这件事,估摸着是自己捡手镯的时候柳芝不在,她以为自己捡手镯的这个说法是假的,所以为了让自己脱身才故意说是自己偷的。
因此白玉娘虽然恨柳芝帮倒忙,却从来没想过,她会背叛自己。
后来,白玉娘也去找过柳芝,可这个人仿佛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她还以为柳芝回老家了,没想到她竟还在县衙。
白玉娘看着贾婉,心里怒火中烧。
直到这会儿,白玉娘才知道,这个自己从来都看不上的知县夫人心机竟如此深沉。
按道理这件事她已经把自己料理了,就不用再留着柳芝了,没想到她竟还不放手,就为着对付自己。
寒露看到白玉娘原本尤如葱白的手紧紧攥在一起,青筋毕现,不禁挪开了眼光。
“白姑娘,刚才琼花姑娘说的话都是我亲耳听到的,你喊什么冤枉?你明明说过,等夫人彻底失了老爷的心,你便把你娘家人都接进县衙,我听得真真儿的。”
柳芝虽然是在长得一般,但声音却异常清脆,围观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柳芝,你原是我的丫环,究竟夫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来冤枉我?”白玉娘怒指柳芝,尔后又“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美人落泪总是令人心碎的,但奈何柳芝是个女子,还和白玉娘一块儿长大,对于她的眼泪,真的看得太多了,早已免疫。
更何况在老家的时候,走三步就喘的白玉娘从来就没被柳芝瞧得上。
“夫人能给我什么好处?夫人被你挤兑得都没有立锥之地,倒是白姨娘你给我的好处更多些,可我不能做昧良心的事情。”柳芝说得大义凛然。
不过虽然如此,但很多人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丫环被叛主子的事多了,更何况白玉娘还只是个姨娘。
就算她能给柳芝更多,但她若失宠了,柳芝也应该懂得选择。
“柳芝,若你真的忠心于我,我已经离开县衙了,你怎么还呆在县衙,定是夫人允你的。”
白玉娘也不是个笨的,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其中关键所在。只是却晚了许多,她再恨再咆哮又能如何?
更何况,更残酷的还在后面。
“夫人本是想送些碎银让我回老家的,是我见老家已上无片瓦,下无寸土,才甘愿自卖自身给夫人的。”柳芝说出这些话来,白玉娘又要吐一口血。
柳芝虽然说是她的丫环,可是她从来就没有卖给自己。
不是白玉娘没想到这些,而是因为是同乡,她怕说了叫柳芝寒心,不用心给自己办事。
寒露已经知道了结果会怎样,看了看天色,恋恋不舍地退了出来。
上了驴车,广丹立即问怎样了,怀扬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问寒露:“娘子,知县夫人不会真的把这白玉娘接回县衙吧?”
寒露抱着暖炉回道:“知县夫人又不傻,为什么要把她接回县衙?疯了吗?”
怀扬手托着腮道:“可是那白玉娘有孕呀,知县夫人如果不把她接进府,不知道多少人说她善妒。”
想想贾婉那一脸的温柔相要承受那么多人的痛骂,怀扬都觉得不忍心。
可是那之前所有的矛盾,在“有孕”这两个字面前,都挺轻飘飘的。
这个道理白玉娘很明白,所以才会来闹,而贾婉更明白,否则之前她不会消沉那么多年。
“我觉得知县夫人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人,她都能把柳芝留下来,心里也是有数的人。”广丹说完便看着寒露。
“广丹有进步哈。”寒露给了一个广丹“你很优秀”的眼神。
怀扬倒不在意,却抓着寒露问贾婉还有什么招。
“我怎么知道。”寒露一脸好奇地看着怀扬。
“您肯定知道,就看您说不说了。”怀扬撇了撇嘴,很不满意寒露的态度。
“娘子啊,要走这么长时间的路呢,您就跟我们说说呗。”广丹也笑眯眯地看着寒露。
寒露看着这两个小迷妹,只摇头,这关子算是卖不了。
“你们先猜猜。”寒露看着两人。
怀扬和广丹对视一眼,拍了一下大腿道:“肯定那白玉娘没怀上,骗人的。”
广丹也点头,觉得应该如此。
“往怀孕这上面想是没错。”寒露手指在小几上敲了敲,才道,“只不过方向错了,这孕是怀了,但却不是李知远的。”
啊?怀扬和广丹二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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