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一看安颜那神情,就知道她是想做什么,心里颇为感慨。
不论什么时候,都能联想到自己的职业,这才是真正的热爱啊。
“如果是催眠大师的话,完全可以在你给伤者治疗给他进行催眠,使他忘掉疼痛。”寒露点了点头。
这话可不是寒露信口胡说的,曾有催眠师介入到拔牙的环节,被催眠者拔完牙之后,不但没有任何痛感,甚至觉得很愉悦。
除了无痛拔牙,催眠甚至可以让人达到假死的状态。
而安颜听到寒露的话,眼里迸发出来了异常的光亮,但之后又是一声轻叹。
“唉,有几个人能当大师。”安颜摇头道。
“如果每个人都可以做到,那你需要治疗的伤者,或许会更多。”寒露笑道。
这句话神奇地安慰了安颜。
“你说得也对,如果是那样,怕是就要天下大乱了。”安颜说到这儿,看向寒露,“你呢?你是催眠大师吗?”
寒露有些惊讶地看着安颜,她居然会这样问?
难道不应该是非常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不可能是催眠大师吗?
毕竟在这里的许多人看来,自己也不过就是个颇为能干的女人。如果能嫁给沈司,定是烧了几世的高香。
唯有安颜,她居然抛开了这些外物,直面自己的实力。
“我没有那么厉害。”寒露实话实说。
所有的成功,都不是那么轻易的,除了努力之外,还需要天赋或者机缘。
寒露的天赋在现代就得到了导师的认可,但毕竟年轻,机缘却总是差了那么一些。
但导师却说,是她太随遇而安。
换一种说法,便是没有上进心,得过且过。
可寒露觉得只是每个人的目标不同而已,有的人追求万丈荣光,有的人只想细水长流。
寒露,是后者!
她只想找个人,生个娃,好好地过日子。
奈何前世,没有!
“催眠,倒真的挺像是中了邪似的。”安颜喃喃道,又想起杜大太太的病情,她托着腮道,“所以,很多人中了邪,其实并不是真正地中了邪,而是被催眠?”
寒露点了点头:“确是如此,但世上的事万万千千,也不好一概而论。”
这一点安颜倒是认可,她自幼跟着爹娘行医,也见过许多不能以常理来解释的事。
“寒露啊,这个催眠还是大夫学着好,其他的太危险!”安颜小声对寒露道,然后盯着她看。
这意思,寒露懂。
“要教你也可以,不过我和我几个孩子的身体就交给你了。”寒露冲安颜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不许临时跑路。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现在整个人都交给你了,这不相干的杜四小姐我不都来替你看了吗。”安颜不满地说。
“你若真的不愿意,我定不会强求。”寒露似笑非笑地看着安颜,“作为大夫,多治病才能提高医术,提高了医术才能救很多的人,你说是不是?”
安颜不禁有些沮丧,因为寒露真的是说到了她的心窝里。
她不会因为一时心软去救人,也不会仗着自己医术高超而不救人。
对于安颜来说,大夫只是一个职业,既然选择了做这一行,当然要治病,然后要想方设法地提高医术,尽快地减轻病人的痛苦,这才是正确的事。
寒露看着安颜,眼睛有些发热,恍惚间,似乎是现代的安颜坐在自己的对面,她们真像啊。
“其实如果每个人都会一点催眠,不是一件坏事。”寒露告诉安颜,“若夫子会一点催眠,那么学生就会很喜欢听他的课;若商人会一点催眠,生意会做得更好;若家人之间会一点催眠,关系会更和谐;若……”
安颜打断寒露的话:“这不是糊弄人吗?”
寒露点头:“就是糊弄人啊,但只要结果是好的,有什么不可以?如果有人糊弄你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然后糊弄了一辈子,你不喜欢吗?”
安颜毫不扭捏地点头:“倒是喜欢!”说完,又看着寒露,“我是不是被你催眠了?”
寒露笑得很开心:“瞧瞧,我们这聊得多开心,有什么不好。”
安颜:“……”
开不开心算不上,收获还是有的。
这让安颜有些激动,如果自己真的学了寒露的催眠,那以后在医术上定是大有可为。
“寒露,我要不要送个拜师礼?”安颜一脸认真地问道。
“你别来诱惑我,我对钱财向来馋得很。这事儿别再提了,你心里当我是师父就可以了。”寒露笑眯眯地说。
那一瞬间,安颜觉得自己对面坐着的,是一只好看的狐狸精。
虽然寒露不让拜师,但安颜想深入了解的心,却并没有因此就受到影响。
“寒露,你说本朝有没有催眠大师?”安颜皱眉道。
通过刚才了解的来看,一般的催眠也就罢了,深度催眠也太可怕了。
这催眠大师若是像寒露这样的倒是不错,但要是个无恶不作的人,不得掀得天翻地覆。
安颜又想到杜大太太症状,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干出来的。
“是不是大师不清楚,但应该有很懂得催眠的人。”寒露深深地一叹。
“那……你能赢他吗?”安颜的眼睛里颇有些不安。
“碰着了才知道。”寒露好纠结。
自己只想过安稳日子,不想碰到这人。
可如果碰不到,谁知道以后会怎样,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和孩子们的生活。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想到这儿,寒露又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催眠大师给杜大太太催眠,会怎样?”安颜问。
“杜大太太平日里的言行会和往常无异,家里人也不会感觉到有什么变化,只有当催眠的人发出指令的时候,她才会有行动。”寒露回。
安颜半张着嘴:“还能这样,那岂不是无所不能?”
寒露摇了摇头:“这世上本是相生相克的,若真的无所不能,又何至于只敢躲在幕后。”
安颜点了点头,但对于催眠却越来越感兴趣,一路上问个不停。
寒露一边回着,一边挑开车帘瞟一眼外面的店铺和行人。
自从开始在这个大明做生意以来,这已经成了她的一个习惯了。
当马车经过一个小巷的时候,寒露似乎看到一个颇为熟悉的人。
“停一下。”寒露喊道。
马车又走了好几米才几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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