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一个眼神,红裳走到了沈芸芝面前。
沈芸芝吃了红裳的亏,竟是丝毫也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寒露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才继续问佟洛梅:“佟表妹,如果没有人看见你和郡王在一起,你当如何呢?”
佟洛梅却露出诡异的笑容,道:“我们都安排好了,肯定会有人看见的。”
“你们?除了你,还有别人?是谁?”寒露接着问。
“当然是……”佟洛梅的话还没说完,沈芸芝便大声喊道,“洛梅,你可不能信口雌黄。”
“小姑母,佟表妹还没说呢,你怎地就知道她是信口雌黄?我倒觉得佟表妹是个实诚人儿。”寒露眯眼逼视着沈芸芝。
只是待寒露还想接着问时,佟洛梅竟然晕了过去。
寒露和沈司都是脸上一黑,但这件事也只能就此作罢,很明显这事是有人插手了,否则佟洛梅不可能晕过去。
沈芸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出了一层白毛汗。
回楚郡王府的路上,欣悦忍不住道:“那佟洛梅真是命好。”
寒露却是一声冷笑:“真正命好的,是沈芸芝。”
欣悦顿时点头:“她带着那么多人闯过来,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和佟洛梅是一拨儿的。”
只是有眼睛看得出来,和真正从佟洛梅嘴里说出来,却是两码事。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欣悦道。
“不是老天爷不公平,是沈芸芝有个好哥哥。”红裳突然展颜一笑。
欣悦看着红裳,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佟洛梅晕过去是……是因为……”欣悦说到这儿,不敢往下说了。
寒露只觉得憋屈,忍不住撩开马车的车窗透口气。
能在成武王府让佟洛梅晕过去的,除了成武王,还能有谁?
虽然站在成武王的角度,寒露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可她心里还是觉得不爽。
凭什么自己就要让?就因为自己没个可靠的娘家?
好在沈司不糊涂,他让寒露先回,自己留了下来。
寒露知道,以沈司的性格,他不会善罢甘休,沈芸芝这回别想轻易脱身。
不过如此一来,沈老夫人那里,恐怕又会按兵不动了。
毕竟,就算自己下堂了,她目前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替自己。
想到这儿,寒露不禁一叹,真的是世事难两全啊。
如果不是沈芸芝搅和……难道沈老夫人的打算压根儿就没跟沈芸芝和佟洛梅讲?
所以她们两拨人是各行其事,否则,既有郡王妃的位子在那里等着,沈芸芝和佟洛梅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去争个什么侧妃的位子。
寒露不禁遗憾自己不会遁地术,真的好想看看沈老夫人此时的脸色。
正如寒露所料,沈老夫人此刻想吃人的心都有。
她死死地盯着沈芸芝和佟洛梅,心里骂了一百遍:没用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打落牙齿和血吞,这终究是她要护的人。
“老四,你小姑母和佟表妹做得实是不大妥当,这样,我替她们向你赔礼,这件事你大人有大量,都是一家子骨肉,别再计较了。”说着沈老夫人便颤颤地起身。
按理,这会儿沈司应该上前扶住她,然后看在她的面子上,小惩大诫。
可是沈司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整个人如一尊雕塑般看向窗外。
沈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极为难看,而成武王妃虽然心里有气,但也不能真的让沈司受了祖母的礼,这说出去不要被别人的吐沫喷死。
而沈岄却心直口快地说:“祖母,您这样不是陷四哥于不义么?再说了,小姑母和佟洛梅做的错事,凭什么您替她们赔礼?”
沈老夫人一听沈岄这话,立即拧着眉头道:“那你要怎么着?若她俩个的赔礼,你四哥愿意受,那也行。”
说完这句,沈老夫人便坐下了。
“逐出成武王府,永世不得再入。”沈司突然开口冒出一句,叫众人都呆住了。
尤其是沈芸芝和佟洛梅,永世不得再入王府,那她们在京都不要被人笑话死。
尤其是佟洛梅,只觉得眼前发黑。
“老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竟然让我永世不得入王府?”沈芸芝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司。
佟洛梅也哭着道:“四表哥,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给您送醒酒汤了,您……您高抬贵手吧!”
这话说得,似乎是说她好心办了坏事似的。
沈岄听着都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佟洛梅,你好意思说出来,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男人送醒酒汤,还下一次?还真说得出口。”
佟洛梅顿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想说,我明明说的是不送。
只是这话说出来,似乎也不大好听。
“沈岄,你好歹也是皇子妃,该回去了!”沈老夫人冷着脸道。
“我今日不回去,就在家里住了。”沈岄说完便抱着成武王妃的胳膊,“娘,您不会也不让我住吧?”
成武王妃无奈地说:“我能拦得住你?”
沈岄又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成武王:“爹,您让不让我住?”
成武王心里正乱,挥了挥手道:“你自个儿的家,想怎么住怎么住,问个什么。”
成武王是个武将,又宠女儿,因此从来就没有什么女儿嫁了就不是自家人的概念,更没想过这样说,是打他亲娘的脸。
沈岄立时笑得眉梢眼角都是喜意,甚至还瞟了沈老夫人一眼。
沈老夫人差点儿没气死过。
“我知道自己老了,在这王府没有说话的余地,但不也是为着你好,出了阁的姑娘,又是皇子妃,哪有在娘家住的理。”
沈老夫人这话一说,成武王妃倒也觉得有理。
但沈岄却撇了撇嘴,回去又怎样,回去还不是自己一个人。
“老夫人,您真想让我走,我一会儿走就是了。只是现在是说我的时候么?现在是说小姑母和佟洛梅该怎么办。”沈岄就差点儿没翘二郎腿看戏了。
这一幕看得佟洛梅眼睛直发疼,凭什么她有娘家有婆家,想去哪儿去哪儿,而自己就像是一叶飘萍一般。
想到这儿,佟洛梅一狠心,便见血从她的嘴角溢了出来,她再一次晕了过去。
青松堂顿时惊叫连连,忙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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