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去清风楼?这说起来就简单了。
成武王妃听说沈老夫人迷路的时候,正和几位夫人在闲聊赏花。既然出了这事儿,几人自然一起过去看看。
而李夫人的那一行人,则是半道儿碰到的。
这个寒露倒是也信,今日进宫的人多,不可能都呆在永春殿,路上但凡遇到一个人,听说李夫人要去找沈老夫人,哪个不会跟着。
说到这儿,似乎也都没什么问题,最重要的反而是寒露被敲晕这事儿。
这事儿说起来,皇后还是有责任的,毕竟今日的宴会是坤宁宫操办的。
“圣上,臣妾一定会将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皇后的话是一字一句地从嘴里蹦出来的。
皇帝和寒露都不怀疑皇后话里的真诚,但贵妃却是不信的,她怀疑这事儿根本就是皇后主导的。
“皇后娘娘是得好好查查,尤其是,怎么还扯上老五了,说老五也在清风楼,这是将楚郡王妃和老五的名声于何地。”贵妃原本声色慵懒,但说到最后都要咬牙切齿了。
在贵妃看来,这事儿就是皇后自己贼喊捉贼,这样一来,老五的名声毁了,而沈家也彻底与自己撕破了脸,彻底投了太子。
至于寒露,不过是个没有娘家的女人,让她坐在郡王妃的位置上她就是郡王妃,不让她坐在郡王妃的位置上,她就什么都不是。
牺牲这样一个女人,这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再说了,寒露名声被污,下堂后李卿如自然而然地续上,沈李两家结盟,太子的位子不是更稳固了。
贵妃既然想到了这一点,当然不会轻易就此放过。
“那五皇子现在何处?”皇后看着贵妃问道。
“他原本在臣妾那儿歇着呢,不过这事儿既然和他有关,臣妾把他带来了。”贵妃说着冲门外一声喊,“老五进来。”
五皇子进来的时候,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好在还没忘了向皇帝和皇后请安。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五皇子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但却因站不稳,朝前窜了一下。
寒露不禁眼神微眯,这皇家的人果然都很会演戏啊。
五皇子之前肯定在清风楼没错,只是后来被人悄悄地送回了贵妃那里。
这也是寒露之前老老实实地将自己所见所闻说出来的原故,哪怕她明知沈老夫人和李夫人会否认。
但,她们承不承认一点儿都不重要。
在清风楼里没看到五皇子的时候,又看到贵妃轻松自在,寒露便知道,这事儿有人插手了。
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因为他才是这宫里真正的主人。
经过了这样一番折腾,五皇子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换句话说,他若是真的醉成那样儿,也去不了清风楼。
“既然五皇子不在清风楼,那是谁说五皇子在清风楼的?”皇后声音不大,但却气势十足。
“是……是臣妇……”沈老夫人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这时,成武王妃也不得不跪在了沈老夫人身边。
没有婆婆跪着,儿媳却还坐着的道理。
寒露却没有动,虽然有几个夫人瞟了她一眼,她就当没看见。
其他人也说不得寒露,毕竟是皇帝让人把她从清风楼抬到坤宁宫的。
“沈老夫人,你为何说五皇子在清风楼?”皇后冷着脸看着沈老夫人,恨不得生吃了她。
“回……回皇后娘娘,臣妇……臣妇是真的看着五皇子进的那清风楼。”沈老夫人趴在地上,吓得整个身子都在抖。
那一刻,寒露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就是古代封建制度,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君主给的,不论你平日里怎样耀武扬威,但在君主面前,你其实什么都不是。
沈老夫人的说法显然激怒了贵妃,她怒气冲冲地指着沈老夫人道:“沈老夫人,你沈家确实于朝廷有功,莫非就可以因此为所欲为?”
贵妃这话,就把整个沈家给圈进去了。
寒露眉头微皱,却听到成武王妃大声道:“回贵妃娘娘,此事沈家毫不知情,请圣上和皇后娘娘明查。”
“自是与沈家无关。”皇后瞟了贵妃一眼,悠悠地说。
“圣上!”贵妃只在皇帝面前撒娇。
“你有证据?”皇帝淡淡地问贵妃。
“臣妾,没有!”贵妃说着还是有些不甘心,看着沈老夫人恨恨道,“可沈老夫人无缘无故地,怎地就攀扯老五去了清风楼。”
“早就听说沈老夫人对楚郡王妃不满,只是没想到,竟糊涂至此。”皇后一声叹息。
“她对楚郡王妃不满,与老五何干?”贵妃不满地回道。
皇帝和皇后一起看向贵妃。
那意思很明显,别得理不饶人,非得把沈家拉进去。
若不是皇帝插手,五皇子还能好好儿地站在那里吗?
五皇子这时也不动声色地给了贵妃一个眼色,得罪沈家不要紧,反正不为自己所用,但这事儿皇帝已经插手了,就不能再闹了。
贵妃这才没再出声,沈老夫人却道:“臣妇有证人的。”
皇后和贵妃的脸色惧是一沉。
“证人何在?”皇后娘娘问道。
“证人……”沈老夫人说不出来了。
那被五皇子纠缠的小宫女在哪儿做什么,叫什么名字,她也不知啊。
“沈老夫人,你既有证人,且快些说出来,圣上和本宫可没时间在这儿跟你耗。”贵妃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沈老夫人说不出人来,只能道:“臣妇……不知她是何人,但五皇子曾拉着她,想……想……”
想怎样很明显啊,五皇子的名声本来就不大好,就算沈老夫人没说出来,众人也明白了。
贵妃却一拍案几道:“沈老夫人,你可不能胡乱污蔑本宫皇儿的名声。”
沈老夫人哪怕已经怕得要死,但为了保命,还是颤声道:“臣妇说的皆是实言!”
皇帝瞟了五皇子一眼,问:“可有此事?”
五皇子挠了挠头道:“回父皇,儿子也记不得了,似乎是有这么件事,但那小宫女跑了,儿子自不能强求,便回了母妃那里。”
沈老夫人抬起头来看着五皇子,额头的汗细细密密地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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