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里后,乾宗也赶了过来,见到皇后哭红的眼睛,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云雨虹毫不隐瞒,一五一十的把靖远候府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乾宗听了大骂靖远侯放肆,一边安抚皇后,却也有些无可奈何。
云雨虹一直觉得奇怪,父皇是宠爱母后的,但这几年怎么其它四妃都有了孩子,只有母后没有,这怕是有什么问题吧?
云雨虹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两人都有些尴尬,还是乾宗答道:“父皇也曾找过太医看了,但都说没问题,怕是福缘未到吧。”
云雨虹皱眉,太医?董家,听说和淑妃的娘家于家走的有点近,怕是这里有些什么吧。
“父皇,只怕是有些问题太医看不出来吧,我倒是有位医术不错的朋友,父皇不防宣他进宫来给母后看看。”
乾宗派一直以来也是有些疑虑的,听云雨虹这样说就立即派人去传。
云雨虹又在那里逗趣,哄皇后开心,皇后在爱女的安抚下渐渐平复下来。
不久,白术就过来了。看了眼云雨虹,便先向乾宗和皇后施了礼,有些拘瑾的站在了一旁。
云雨虹向白术讲了自己的想法,且告诉他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说什么,不用拘礼,尽可自在些。
白术松了口气,上前执起皇后的手腕把脉,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又把了把乾宗的脉,再到屋子周围都走了一圈,才坐下来对云雨虹道:“皇上的身体没有大问题,只是肝火旺些,调理下就好。皇后的身体问题就大了,平时应是没少吃寒凉之物,气血淤堵,不易受孕。不过这在别人看是大问题,有主子在却是小事一桩。主子血中火气最旺,给我几滴我配上两副药,几天就能治好。”
皇后听得大喜,拉着云雨虹问道:“他是说我还有可能…”
云雨虹笑着点头:“我这位朋友可是很厉害的,他说能就一定能行的。”
两人望向白术向他求证。
白术点了下头却又说道:“只是这屋子却很不妥,即使怀上怕也不稳,很快就会小产。”
说完,白术又站了起来,指了指角落里的薰香:“这里含有麝香。”指了指落地花瓶:“这里有红花。”拿了皇后的手帕闻了下:“这里也有。”又指了指皇后腰间的香囊,摇了下头,又转身看向屋里的金线绣的屏风,细细用手捻了下:“这线是用药水泡过了的…”
乾宗再也听不下去了,气得在地上直转圈:“他们也敢,这些人欺人太甚,来人,把这宫里的奴才全都抓起来,给我严加烤问。”
裘嬷嬷插言道:“长公主,不用烤问了,直接处死吧。”
裘嬷嬷冲云雨虹一点头,昨日晚她和倒霉鬼、机灵鬼三人就把这些宫人摸了个遍,都是别人的眼线,要说这昨晚上可热闹得很,一会儿一个往外溜,都冒着大雨跑来跑去的传消息呢。
云雨虹点了点头,可看向德福时却见他正在皱眉,略一思索,便明白现在的禁军统领可不是乾宗的人了,而这动静太大怕也不好收场,便道:“传令下去,皇后宫中发现毒药,所有宫人暂押听候审讯。只是母后还需人伺候,裘嬷嬷你代母后去从宫中的粗使仆役中先挑一些用着。”云雨虹这两年也曾安排人进入宫里,可惜,宫中也是关系复杂,没有人脉根本爬不上来,进来的人都只能做些粗活,接触不到核心部分,没想到如今倒是有了个机会。云雨虹叫裘嬷嬷上前在她耳边交待了几句。
德福听到命令,带着裘嬷嬷下去办事。
皇后宫中不久就热闹起来了,到处是哭喊声和脚步声。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宫里的其它主子,纷纷派人来打听是怎么回事,但听说是有人想毒害皇后时,又都退了回去。只有贤妃,以掌管宫内事务之名,也来问过情况并给那些被抓宫人求情,却被云雨虹口骂道:“还好意思说是掌管宫务,我母后差点被害你不查问,反而求情,莫非这下毒之人和你有什么关系,既然是你管理宫务,那我就找你要个说法,你最好在三天内给我个交待,否则我看你还有掌管什么宫务。”
贤妃没得着便宜反而惹了一身事,只得悻悻离去,其它人见状就更不愿过来了,过了不久,凤仪宫的奴才们见没了指望才消停下来,乖乖随禁军离去。
云雨虹背着那些禁军的背影,不禁头疼,这一批的军人抓几个奴才就抓得鸡飞狗跳,折腾了两个时辰,说他们没问题谁信,在宫中乾宗的命令已经可以被执行成这个样子,那如果有一天这些人反了,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看来禁军的问题也是迫不容缓了。
午饭时,德福带人送上了饭菜,可一打开食盒,白术就又在叹气,送来的四十几道菜,有二十几个是寒凉之物,有三个是加了料的,气得乾宗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云雨虹也有些心惊,这些小人还真是防不胜防啊,也没胃口吃东西了,拉着白术在凤仪宫走了一圈,把所有不妥或疑有不妥的东西都扔了出去。告诫裘嬷嬷和刚选进来的宫人,守好凤仪宫,所有东西未被白术检验前都不许拿到皇后面前,凤仪宫的管事是裘嬷嬷,守卫则交由倒霉鬼负责,白术每隔十天就来查一次并给皇后诊一次脉,还有就是皇后宫中开小厨房,所有吃食不再经由他人之手。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大家劳累了一天,终于把凤仪宫的事安排得差不多,送白术出宫前,云雨虹划破手指给了白术几滴血,但又不放心的问道:“这样真能让母后受孕。”
白术看看难得露出疲态的云雨虹:“你真的这么急着想要个皇弟?”
“是的,那些人这么不想让母后生,我就偏要母后生下皇弟,我不可能永远陪在母后身边,而且母凭子贵,不是吗?”
白术想了下,点了点头:“爱哭鬼的小红倒可以派上用场,不出意外,一两个月内就会有消息,不过也要皇上配合。”
云雨虹也难免红了下脸,但还是点了点头:“这个我会想办法。”
白术转身要走,却又被云雨虹叫住。
“白公子的伤怎么样了?”
“皮外伤,只是小意思,养几天就没事儿了。”那点伤任何一个大夫都能看,白术认为由他出手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云雨虹暗恨没有把小气鬼也一起叫来,这白术就是一木头。
“…不要留下疤痕才好。”云雨虹转身离去。
白术:“…”
夜晚,白日的喧嚣已过去,夜深人静之时,却总是有一些不安静的地方。
淑妃的寝宫里,一个老嬷嬷正跪在淑妃面前回话。
“我看了,皇后宫里扔出来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有问题的,我们送进去的两样也没逃过去,都被扔了出来,但这也不算重要,主要是安插的人也被抓了。这长公主说是有人下毒,别是又想生事,算讲着咬我们一口?”老嬷嬷有点担心,对长公主这种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行事没个章法的人有些顾忌。
淑妃想了下,倒是不太在意:“不怕,她刚回宫,人单势孤,翻不出大浪来,倒是皇后的肚子…”
“这倒是不怕,老爷子说了,皇后体寒由来己久,很难调养,即使调养好,也要个三年五载才行了。”老嬷嬷答道。
淑妃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把人都撤回来吧,暂时不要动。会有人出头的,我们等着瞧热闹就好。”
太后慈安宫中,一个老太监也趴在地上回话:“皇后宫中的毒是谁下的并不清楚,长公主手里握着什么证据也没人知道,只知她行事倒是迅速,把所有人都抓了,刘嬷嬷也没了,不过人贤妃已放出来了。长公主手底下那个裘嬷嬷倒是个厉害的,挑人时专找那些做粗活,一看就是没什么靠山,也没有关系人脉的人,我找了两个宫女装作粗使丫头送过去,她一摸手就试出来了,我暗地里打听了一下,她挑的竟没有一个别人安插进去的耳目,这以后皇后宫里有什么消息可都传不出来了。”
太后也皱起了眉头,“没有不透风的墙,是人也就有弱点,你多花点银子打点下,耳目也是可以培养的。你也源打听下这裘嬷嬷是何方神圣,还有长公主在外面这些年的经历。听说皇后早上去了靖远侯府,可没多久就哭着回来了,怕是靖远侯是要真的倒向周家了,这倒是不可不防。你尽快把消息送出去吧。”
而在靖国候府里,白术给白子玉换完药,就一直盯着白子玉看,白子玉被看得头皮发麻。而白术好像想通了什么,突然说了句:“主子说让你好好养伤,不要留下疤痕。”说完好像做完了件大事一样,神轻气爽的转身离开,留下脸涨得通红的白子玉,暗自伤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