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低笑一声,拿下头上面具,一缕长发也随之披散下来。众人定睛看去,一张绝艳面孔,美丽端方,周身霸气天成,不是云雨虹是谁,不少人惊呼一声“长公主”,便张大嘴愣在那里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乾宗也是呆住了,鬼王是他女儿这个事实让他既惊讶又欣喜,还有一种淡淡的感伤,为人父母,能有一个这样出色的女儿当然是一件骄傲的事,但是,要想有这样的成就背后所要付出的艰辛也是可想而知的。其它大臣也在呆愣了一会后反应过来,长公主怎么可以入朝为官,还是统领一方的将领,周大学士立即就想收回原本说出的话,可是到嘴边,话又说不出口了,刚才可是他带头给鬼王请的功,提的坐镇一方的建议,说出的话言犹在耳,怎么改口呢,说自己识人不明,还是老糊涂了?自己说不出口,便向后边的御史们看了一眼,意思是你们赶紧提出异议吧。
马御史上前道:“皇上,朝堂之事,怎能由女子多言,且自古道,后宫不得干政,封长公主为王此事不妥。”
云雨虹笑言道:“阁下是哪位?”
“在下御史大夫马驰。”马御史傲然道。御史言官向来清贵,且闻风奏事,皇上是不能降罪的,很是有一番威望。
云雨虹笑了笑道:“原来是刘相的姻亲马御史啊,虽然你家女儿还未嫁给刘相三公子,但也和刘相有关,原来这儿还漏了一个逆党。”云雨虹淡淡看了伍询一眼,伍询上前直接拍了马御史一掌,让他吐出大一口血来,然后直接把马御史一提,按到刘相那一伙人堆里去了。其它的人看着不敢说话了,这个殿内,守卫等可都是长公主的人。
乾宗挥了挥手道:“这件事是周大学士及众位爱卿举荐,虽有不妥,但朕也不能不顺应民意,那就破例一次吧,长公主云雨虹受封鬼王,统领十万鬼王军,接替靖辉候掌管守边大军,并协管天下军务。”云雨虹又一次跪下领旨谢恩。
乾宗接着道:“把刘相一伙人等暂押天牢,由白子玉进行审理,其它事等年后开朝再行商议。昨日城中混乱,百姓受惊,由户部安排进行安抚。”众大臣领命。乾宗已是十分疲累,所以众人都散去了。
太后还被两个黑衣人押着,想要挣扎叫喊引起众人注意,可惜伍询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见她不老实一掌就把她拍晕了。所以,在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下,太后也被送进了天牢里。当然,注意到的人也有,如王有道:不过他很实识务;如白子玉,他巴不得如此;如云雨虹:反贼不就应该被关天牢吗?如老道: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也,惹了小霸王,请自求多福。如其它人: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这个春节应是墨云史上最冷清的一次了,没有欢笑,没有烟花,更没有团圆的喜悦,有的只是血腥的味道,和街上巡视的黑衣人。人们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最多只是自家包点饺子意思一下。皇宫中也是如此。在凤仪宫吃了点饺子后,云雨虹却没闲着,安排了王有道整顿宫中禁卫,清点宫中财物及人员,自己带着机灵鬼直奔天牢而来。白子玉和倒霉鬼却已早一步等在了门口。白子玉和云雨虹两人见面后互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焦虑,这件事才只是刚开始而已,往下如何应对才是大麻烦。京城的局势不稳,而如胡乐武所言,还有十万大军在前面等着他们,更甚者还有靖辉侯驻守所在的瑞风国大军,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只是相对于白子玉的焦虑云雨虹反而更坦然一些,她已有一些腹案了,只是想要别人按照你定下的路子走,就得先知道那个人在想什么,以及想要什么。
云雨虹并不急着进去,反而走进了不远处的刑房,叫白子玉派人把刘家的大少夫人请出来,就说是故人来访。
不一会儿,大少夫人就被带了进来,显然,刘家的人还是没有人会为难的,所以大少夫也没有受什么苦,只是脸上有些惊慌罢了。见到云雨虹时,大少夫人十分激动,一下子跪在云雨虹的面前,哭道:“长公主,刘相的事情与我等无关啊,还请长公主帮我等说几句话,放我们一条生路。”
云雨虹笑道:“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来探监,大年夜的给你带了点饺子。你我交情,我助你是没问题,但刘家人我为何要相帮呢?”
大少夫人不知为何,心神就是一摄,也顾不得哭了,只是硬着头皮道:“我家夫君说了,有时候明明是不想帮的,但是人家已自己凑了上来,何不就顺手推舟帮上一帮,总不过是举手之劳,长公主必不会见死不救,说不定长公主心里也想给自己结一个善缘,让自己救助之人知恩图报,为她省去不少麻烦。”
云雨虹大笑,上前拉起大少夫人对白子玉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你看,这不我刚打了个瞌睡就有人递枕头了。”
白子玉一时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睁大双眼着云雨虹,希望她能解释下。而云雨虹看着眼前俊美的白衣公子难得露出如些呆萌模样,心跳立即加速,真想上去模上两把,亲上一口,可身边还有不少人在,只能作罢,但看着白子玉的目光也加了十分热度,让白子玉的脸又一下子红了。
大少夫人在旁看得暗笑,云雨虹这个女人真不像个公主,但活得真实,洒脱,而这些也是这她求不来的。
云雨虹又叫人带刘大公子过来。不一会儿,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的刘大公子走了过来。
刘大公子行完礼后,对云雨虹道:“不知长公主相请有何吩咐。”
云雨虹一挑眉,这刘大公子还想再反抗一下?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一个刘家不受宠的庶子还敢在她面前蹦跶,即使才高八斗也不行。
云雨虹哼了一声淡淡道:“我不是菩萨,不能让人总想着从我身上得到好处,他也得付出些代价才行。”
白子玉也接话道:“刘兄这么不爽快,那也没有必要再谈了。下官公事公办也就是了。”
“公事公办?起兵谋反,不知白大人会给刘家定下一个什么罪名?按律要诛九族吧。刘家嫡系一脉的姻亲,别忘了还有靖武侯黄家,另外,宫中还有太后、贤妃娘娘,还有四皇子,还有马御史。我家的二叔现任景州刺史,还有三叔,还有数不清的旁枝。再说说朝中追随家父的大臣,怕是都要占到半数的吧,如果都要公事公办,白大人可以血洗墨云了。”刘大公子悠悠道。
白子玉也一时语塞,这些正是他一直顾虑的,一时还真想不出好的办法。
云雨虹道:“这有什么难的。我母后怀孕,要为皇子祈福不宜杀生,所有人等先关着慢慢审,等罪名定了,我母后也快生了,只要孩子能平安降下,那就有理由大赦天下,刘氏一门的事情怕也淡了,到时判个主谋及相关人等斩首,其它人等降级,罚银,实在不行就流放。不过只能委屈刘大公子在牢里呆上一段时日了。其它人好说,刘家嫡系怕是在劫难逃了。”
这回换刘大公子呆住了。云雨虹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又接着道:“不知刘大公子可曾听说这次共死伤了多少人?今天听下面的人报了一下,靖辉军足有五万人,全部毙命。守城军五万人死了一万多,宫中侍卫死了三万人。我鬼王军死了五千多。再加上误伤的百姓等,约有十万人丧生。伤的吗听说有三万多。我和刘大公子说这些,是想问下刘大公子,即然有十万人是因刘家而死,那刘家的人又为什么不能死呢?”她不是个手软的人,既然能杀了这么多人,也没有理由放过刘家人。
刘大公子的脸色更难看起来。边上的大少夫人上前拉了拉夫君的衣袖,刘大公子闭了下眼睛,跪了下来。
白子玉心中为云雨虹叫好,兵法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也只有这样的机敏和霸气才能让高傲的刘大公子臣服。但云雨虹不动,他却不能让场面过于难堪,上前扶起刘大公子道:“刘大公子也是饱学之士,为国为民,有京城四君子之称,在下早有耳闻。”
云雨虹淡淡道:“饱学之士?读圣贤书,立修齐志,行仁义事,存忠孝心。你身为墨云国子民,有真正想过要忠于谁吗?”说罢,走了出去。剩下的事儿她不必管了,想必刘大公子更喜欢和白子玉“沟通”,她想去会会胡家的人了。
屋内,刘大公子似是被点醒般豁然开朗,是啊,他是墨云子民,自当效忠自己的君王,自当为君王分忧解愁,为百姓谋福了,而这不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夙愿吗,刘家早就不是当年的刘家了,他也不过是一颗棋了,又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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