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了这些烦心事儿,云雨虹穿堂而过,来到院子的正院,走进了白子玉的书房。
午饭后,云雨虹去午睡,白子玉就把白子仁叫到了书房,说是要考校下弟弟的学识。一直以来,白子玉事务繁多,忙忙碌碌,白子仁也经常住在军营中,俩兄弟相处时间并不多,而如今是难得的机会,白子玉新婚有几天假期,云雨虹也放了孩子们几天假,所以,两兄弟倒可趁此机会培养下兄弟之情。
白子玉的书房共有三间,满满的都是书和画,一走近就能闻到一阵墨香。云雨虹来到中间屋子里,只见白子玉坐在案前看书,白子仁却在画画,两个都静静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云雨虹不禁抚额,早知道他们各干各的,她就不去睡觉了,这两个人这样做关系怎么拉近啊。
来到桌前看了看白子仁的画,老实说,很一般,至少与云雨虹和白子玉两人比可差得太远了。白子仁见云雨虹走近也皱着眉露出一张苦瓜脸,大眼睛里写着:琴棋书画真不是我的菜,嫂子救命啊!云雨虹好似看到一只可怜的小狗,不由得失笑。
白子玉见云雨虹进来,也迎了上来,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云雨虹笑了笑,“出了点儿事,处理了一下,现在无碍了。”
白子玉脸色一变,云雨虹忙道:“真没什么,我应付得来,应付不来我就直接弄死他们,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这回轮到白子玉失笑,知道云雨虹说的倒也是实情,也就不在多言了。而是看向白子仁道:“画了很久,还没好吗?”
白子仁咬了咬唇,低头将还未干的画卷拿起吹了一下,看了白子玉一眼,这才走过来小心的摊开在了书案上。
白子玉抬眼看去,面上的表情微微缓和,点头称赞道:“不错,进步很大,看得出来你是用了心思去学的。”
云雨虹也认真看了看,平心而论,还是一般,可能以白子仁现在的年纪能画出这种水平的画也得是不错的。但是以她对白子玉挑剔的眼光的了解,应该还有但是才对。
果然,接下来就听白子玉道:“不过,画画除了讲究笔墨,尤其还要注意构图、层次、意境。你的画缺少的就是构图的灵巧。”
云雨虹见白子仁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于是笑着接道:“子仁学画时间较短,能有这样的成绩也是不错的,你以后有空要多教下他才行。”
白子玉点头道:“这个自然。子仁的院子也没个像样点儿的书房,以后你就先和我共用一间书房好了,这里的书天文地理,星相兵法,倒是不少,你可以随意翻阅,有不明白的尽可问我。”
白子仁暗里舒出一口气,忙点了点头,云雨虹看得暗笑。指着白子玉案上的一本兵书道:“玉郎最近在看兵书吗?”
白子玉点了点头,拿起兵书交给云雨虹道:“这是一体记录了墨云百年来和周边四国战争的书,里面有一些兵力部署、阵法谋略倒可以借鉴。”
云雨虹翻了两下,就把书往案上一放道:“我不想费心去看了,玉郎干脆给我们讲下这本书吧,顺便说下你的看法。”
对云雨虹,白子玉总是无奈又无法拒绝的,所以让两人坐下。而提起打仗来,白子仁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兴致勃勃的搬了把椅子坐下来听讲。
白子玉道:“说起这本书倒要先讲下当今世上几个有名的武将世家。首先是玉雪的蒋家,蒋家在武将世家里可算是首屈一指的,自古至今,蒋家名将辈出,少有败绩,特别是玉雪大部分的军队都是蒋家人训练的,所以,论兵力之强,玉雪是五国之最。”
白子仁问道:“那玉雪的蒋家军与鬼王军比起来谁会强些呢?”
白子玉一愣,一时不知要如何回答。
云雨虹正色道:“怕是难分上下,我曾经偷着进过蒋家军营,见过蒋家训练士兵的场景,倒是很有一套。要说是原本的鬼王军,那是没有问题的,但要是新近整合过的鬼王军就不好说了,毕竟才刚过一年,和人家练了十几年的军队比,赢面不大。”
白子仁有些失望的啊了一声,白子玉摸了下他的头道:“两军交战,并不是一定要拼兵力,还要看两军主帅的统兵能力与谋略,其实在墨云建国二十年的春天,蒋家军就和当时的墨云边军有过一仗,而且墨云险些赢了。”
白子仁瞪大了眼睛,拉着白子玉的手急问道:“大哥快给我讲讲,我军是用了什么计谋?”
白子玉笑了笑,见云雨虹也饶有兴趣的在听,于是接着讲道:“当年蒋家军领兵二十万犯我边境,当时在镇守边境的主帅就是我们的祖先靖远大将军。当时,玉雪和墨云三次交锋,墨云兵力弱,三次均败下阵来。然后我军就坚守不出,两军战事胶着,一时倒也难分胜负。当时,玉雪军强悍,我军士气低落,虽然还坚守着城池,但是军心不稳,没有人能知道这样下去会守多久,很多官员都认为必败,准备逃走了。”
白子玉倒了杯茶,在桌案上画了个简单的地图,边接着讲述:“这是当时的秦城,大将军预料到蒋家军叫阵不应后,有可能趁机在夜里偷袭,最可能的就是从防御差,地势低缓的西侧西营入手。所以在通住西营的山坳里埋下了一万的伏兵,安排的都是百发百中的弓箭手,命令只要玉雪军队进入,就以最快的速度把箭全都射出,然后全军撤回支援西营。”
白子仁看着地图问道:“埋伏兵,射暗箭我懂,可为什么要射完就后撤呢?”
“因为西营共有三万的兵力,玉雪派兵偷袭的军队最少也少不过三万,但是山坳最能只能藏下一万伏兵。以一万对三万全歼的可能不大,且玉雪军剽悍,正面敌对无法取胜,所以不能硬碰硬,后退与西营军共同对敌才是上策。”
白子仁点了点头,似有所悟,追问道:“结果呢?”
“玉雪果然派人偷袭西营,只是被半路拦截,损失了一万多的人马。然后又被西营的军队乘胜追击,三万人马几乎全部被歼灭了。这是蒋家军首尝败绩,三万军队对玉雪影响不大,但这对两军将士的士气来说却是不同,墨云国将军看到了希望,做战之时也更加勇猛了。”
白子玉顿了下接道:“这场仗就这样打了一个月,但是除了偷袭那一次胜利之外,其它的几仗还是墨云国输,这样蒋家军把所的有兵力全都投入到主战场上,酝酿着一次大的攻城,而大将军却趁机把一支军队暗地里送到了蒋家军的后方,而在一次蒋家军攻打墨云即将取胜之时,一把大火烧了蒋家军的粮草。”
白子仁拍手叫好,大叫痛快。白子玉却叹了一口气。
白子仁不明所以,问道:“这不是都把对方的粮草烧了吗,大哥叹什么气啊?”
“因为形势虽然于我军有利,但当时朝廷却不想再战了,主动提出了议和,然后就是派来了大臣和玉雪人谈判,而在玉雪提的议和条件里蒋家人又加了一条,让我们把烧掉的粮草双倍赔偿回去。”白子玉讲完了这场战役,看向云雨虹。
云雨虹只是笑了笑,道:“墨云国的历史就是一部议和的历史。其实墨云不缺将帅之才,只是寒了将士的心,自己把将帅之才都埋没了。”
白子玉对白子仁道:“我们这位祖先因这场仗打出了名,后来被封为靖远侯,白家才开始世代守着边疆,其实,这位祖先有遗言,希望白家子孙能与蒋家军真正一战,打败蒋家军,让墨云国不再屈辱的去议合。只可惜,随后两国的所有战役中,白家没有人再能赢蒋家军一场,每次也都是以议和收尾,白家军的威风已不在了。”
白子仁低下头,又是气愤又是失望,云雨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所以作为靖远将军的后人,子仁要争气才行,不仅要学好武,还要学会带兵的计谋。如果有朝一日与玉雪开战,子仁和嫂子一起上战场,我们要让蒋家军俯首称臣。”
白子仁抬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嫂子你说要带我上战场,这是真的?”
“如果是与玉雪蒋家一战,白家至少要有一个出面的人,那当然是你了。”云雨虹肯定道。
白子仁想了一会,一脸郑重的对白子玉道:“大哥,你来教我兵法吧,我一定认真学,不会给白家丢脸的。”
白子玉欣慰的点了点头,又给白子仁讲起了书中其它的故事。云雨虹淡淡笑着看着,这才像是亲兄弟啊,没有了淡淡的疏离,多了些亲近与随意。白子玉身边也不再是那种云淡风清,而是有了些和煦的暖意,整个人少了一些仙气儿,多了一丝人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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