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成定局,秦家人也没有心思再留下来参加宴会了,倒霉鬼目送秦阳离去,再一次痛哭起来。宴席已备好,机灵鬼留下陪着倒霉鬼,白子玉扶着云雨虹带着二公主三人出去主持宴会。云雨虹虽为倒霉鬼难过,但也觉得了了一桩心事,反而轻松不少。
二公主走在云雨虹夫妻身后,低着头一声不响,云雨虹觉得奇怪,停下脚步问道:“皇妹在想些什么,怎么这样沉默?”
二公主鼓起勇气道:“皇姐,我不是有意要坏花萼的事的,我只是看那齐盈盈装乖卖巧不顺眼,想要为难她一下,我…我真的没想过害人。”皇姐,不要不管我,我没有违背承诺,我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样没人管没人问,活得那样艰难了。
云雨虹愣了一下,拉过二公主的手道:“你没有做错什么,倒霉鬼的事与你无关,你是堂堂公主,看不顺眼一个丫头修理一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以后你若无事,可以经常来皇姐这里,皇姐家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
皇姐的意思是认可了我这个皇妹吗,二公主捂住嘴,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人一时接受不了,二公主停下脚步,她需要冷静一下。
白子玉扶着云雨虹先行离去,走进宴客厅,两人脸上露出笑容,只道倒霉鬼与机灵鬼姐妹在叙旧,二公主换身衣服随后就到。至于秦家人去了哪里,云雨虹不讲,其它人也聪明的没问。
倒霉鬼与秦阳和离的消息是第二天传开的,秦夫人一早就安排人把倒霉鬼的嫁妆与物品用一辆辆大马车送回了鬼王府,一路吸引了无数人围观,她就差把和离之事敲锣打鼓召告天下了,一时间让众人议论纷纷,只是在有心人的引导下,與论对倒霉鬼多有不利。
这事还惊动了乾宗,最后是白子玉在朝上表明秦阳与花萼性格不和,已由云雨虹做主和离了。乾宗叹声可惜,让白子玉传话给倒霉鬼,让她有空多进宫陪陪皇后。皇上表达了对倒霉鬼维护的态度,这才让众人不敢乱传谣言了。
年关近了,人们已在准备过年了。秦夫人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她已传了书信给家中哥哥,提议秦阳与齐盈盈的婚事,如无意外,年后三月份就让俩人成亲。只是信才刚刚送出,下人就来禀报说,秦大学士的叔叔和秦家二位族老来访。秦夫人以为是年节走动,也未放在心上,叫人传话给秦大学士和秦阳,自己带上了齐盈盈一同赶往正厅会客。
秦家叔公已有六旬高寿,头发胡子已经全白了,但一双眼睛却十分有神。另两位族老也都上了年纪,但却都是饱读诗书,温文尔雅之人,在秦家一族中素有威望。只是这几位平日十分慈祥的老者此刻都是满脸怒容,显见他们不是来走亲戚的。
双方见过礼后,叔公直接问秦大学士道:“秦阳和离是怎么回事?”
秦大学士愣了一下,却不知如何开口,秦夫人在一旁道:“那花萼长得又丑,又粗俗,还一直无子,与阳儿处得也不好,和离也是件好事。”
叔公把手中的拐杖敲了三响,气道:“就因为这样就和离了,简直就是儿戏。”
秦夫人不满道:“那花萼有什么好的,既然讨不了夫君欢心,又不能生孩子,没休了她都是好的,难不成秦家还要把她贡起来?”
“就是要把她贡起来。你看看王家是怎么做的,那花蕊一进门就当家,公婆让着,相公宠着,从来没有人给她气受。你看看你们是怎么做的!她们姐妹是普通人吗?那是在皇上皇后面前当过差的,那是和长公主一起长大的,那是在战场上立过战功的,那是墨云国仅有的两位县主。”其中一位族老气得站起来道。
秦阳反驳道:“我娶花萼只是因为两情相悦,却不是奔着她的身份,奔着她身后的势力去的。她嫁过来是做秦家的儿媳,不是请回来的菩萨还要贡着她。”
秦阳的话让三位老人家更生气了,秦大学士急忙拦道:“秦阳不要乱说,叔公也是为你好。叔公,事已至此,再气也是没用了,您三位消消气,有话我们慢慢说吧。”
叔公叹了一口气,“是啊,事已至此生气已是无用了。”
三位老人家坐了下来,平复了一下心情,叔公对秦大学士道:“今日我们来是想和你们合计一下,如何把花萼再挽回来的。”
一听这话秦夫人不干了,她好不容易把花萼弄走,怎么可能再把她请回来,忙站起来道:“为什么要把她再请回来,她说得好听是鬼王亲信,但是一点儿用也没有的。”
叔公火气又上来了,问道:“什么叫没用,你都让她去做了什么?”
秦夫人撇了撇嘴道:“我让她求公主不让阳儿去参加科考直接给个官做,她不去;阳儿考了探花我让她求公主给安排个大点儿的官,她也不去,什么都用不上她,她岂不是很没用。”
秦阳愣住了,他从来不知母亲还有这样的想法,更不知她竟然让倒霉鬼去做这样的事情,面对母亲的无知,倒霉鬼得受多少委屈啊。
叔公气得一拍桌子,转头对秦大学士道:“你怎么能让她有这么蠢的念头,你就没和她讲讲其中的厉害关系吗?”
另一位族老气得胡子都快翘了起来,对秦夫人道:“取消荐官制表面看是易家提出的,但实际上应是相爷的意思,或者说是皇上的意思,花萼应是明白其中关系,所以才不去的。还有,秦阳能在吏部任职那可说是相爷厚爱了,秦阳现在官虽低,但只要熬上两年,吏部左侍郎就要致仕了,那个位置应是相爷给秦阳准备的。当然,如果阳儿争气,能在吏部有所成就,吏部尚书之职也不是不可能的。”
另一位族老也道:“花萼不用去说什么,有她在,相爷和长公主自然会高看秦家一眼,自然会多为秦家打算。那么多考中的学子大部分都外放了,留下来的一些看着官挺大,但都是冷板凳,能得实缺的除了易家就是秦家子弟了。秦阳那个吏部的官看着不大,但所有官员的考评任免都要经过他,却是十分重要的,老实说,这要比那什么御史、少聊的,好上太多了。”
秦夫人愣住了,她真不知还有这样的事情,但又不太服气,喃喃道:“那也是花萼的不对, 她应该告诉我的。”
叔公冷哼一声对秦大学士道:“你应该明白,如果没有花萼,只凭你自己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得相爷和长公主重用的。秦家沉寂二十多年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再进一步的机会,都已经能接到长公主的私人邀请了,可你怎么能让她们又给搞砸了呢。”
秦阳对三位老人行了一礼,毅然道:“三位族老不用费心了,我与花萼情份已尽,我是不会再去把她请回来的。我秦家在朝为官靠的是真本事,而不应该是这种裙带关系,我的事几位族老就不用再费心了。”
三位族老气得一指秦阳,一时都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叔公先喘上来一口气,对秦阳道:“你清高,你有没有想过以的你会如何,秦家在朝为官的子弟如何,秦家未来如何?你要知道,你一个毛头小子在吏部身居要职无人敢动你,那是有相爷和鬼王罩着你,否则,就你那点儿本事,就你那臭脾气早就被人玩死了。还有,秦家子弟以后在朝中会举步维艰,秦家错过这次机会,至少在乾宗,甚至是以后太子当政之时都没有再兴起的机会了。”
秦阳低头想了下回几人道:“如果真的是那样,就是秦家能力不够,本该如此。我心意已决,不会再改。”
秦阳不为所动,秦家三位老人只能悻悻然离去,只是他们的话让秦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早知道花萼这么有用,事关丈夫与儿子的前程,她就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说不定会考虑留下花萼的。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一切都已成定局。
而在三十当天,齐家大少爷带着父亲的回信来接齐盈盈回去了。回信的内容很简单,齐家不同意齐盈盈与秦阳的婚事,所以派了长子来接妹妹回家。
齐盈盈当然也不肯走,拉着哥哥的袖子苦苦哀求,谁知齐大少爷一个巴掌就打了过来,把齐盈盈打倒在地后怒道:“你能不能有点儿脸面。你知道外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吗?勾引有妇之夫,破坏别人的家庭,人们说你不要脸,是个狐狸精。你还胆子大到连公主都敢得罪,你还想让全家都给你陪葬吗?如果你不和我离开,父亲说了,他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齐盈盈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只是看到齐大少给秦大学士行了个礼就大步离去,想了一下,她也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姑母会要一个没有娘家背景的儿媳妇吗?不会,所以,她不能离开娘家啊。
秦夫人拿着信呆呆地站在一边,她辛辛苦苦,处心积虑了这么久,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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