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见到白子玉十分高兴,难得的是老鬼王和大长老一直住在鬼王府,把孩子们照顾得十分周全,让白子玉不胜感激。而他也只是在府里吃完了晚饭,乾宗就来了一道旨,让白子玉立刻进宫回话。于是,白子玉只得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来到了御书房。
乾宗见到白子玉长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先问白家的事,而是先了解了下前线的战况,还有云雨虹的情况,得知云雨虹一切安好这才放下心来,然后乾宗拿出一封信对白子玉道:“这是虹儿特意让人带来的信,信中一再说你和子仁是无辜的,只是你们身为白家子孙,也有不得已之处。还说处置白家之事最好不要你来插手,不得已就先压下来,一切等她回来之后再处理,这样做倒也可行,只是情况有些变化,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白子玉看完手中的信心中感动,云雨虹一心为他,怕他为难,怕他受牵连,可怜她不仅战事要顾,还要想着京中朝堂,还要想着他,又会是何等辛苦。好在乾宗十分疼爱虹儿,对她十分信任且言听计从,否则,只因白家查出了白起闲,他就应该被下狱。
收敛了心神,白子玉沉思起来,事情由军粮发霉,草料中夹毒草而起,查到这些有问题的东西是齐州送来,与李长旺,靖国侯府的女婿或许有关,但目前还没有证据,只是今日在靖国侯府却找出了药王谷谷主白起闲,一个逃到了赤炎,与赤炎有关的人,那么白家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从这件事里脱身了。但是,今日在老夫人的院中那一幕却是奇怪,白二爷是明显要杀老侯爷的,白府似乎也已被人控制,这里却是一个疑点,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白子玉问道:“皇上可知道靖国侯现在如何了?”
乾宗答道:“听说是被人下了一种慢性毒,目前在太医院中,你是说他是整件事的关键?”
白子玉点了下头道:“靖国侯府之事不同寻常,如果由他进行申诉,一切或许会大有不同,这事应该已传了出去,明日的早朝怕是会十分热闹,介时我不便出面辩解,或许靖国侯可以。”
乾宗点了点头,令人去传靖国侯,不一会儿,靖国侯被两个小太监给扶了过来,此时细看,原本一个身材魁梧,十分健硕的老人已是瘦骨嶙峋,脸色蜡黄,一看就是受了不少折磨的人。
靖远侯给乾宗见完了礼,看着边上的白子玉,眼中却是含上了泪花,再次跪倒道:“皇上,你要给老臣做主啊。”
乾宗问道:“出了什么事,侯爷不是说病了吗,怎么太医又说是中了毒,到低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地给朕讲来。”
靖远侯还是没忍住,眼泪落了下来,回道:“皇上,这事情还得从我中毒之前说起。前几日,我发觉我的二儿子去到周大学士府后带回来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却十分古怪,终日闭门不出,也不见人,但却在院子周围布了一些毒药,还误杀了府中的丫鬟。于是我就去问老二他到底是什么人,说不明白就让他离开侯府,不要在此居住。然后我就突然病倒了,整日昏睡,什么都不知道了。”
“今日侯爷又怎么会和二爷打了起来?”白子玉疑惑道。白二爷弑父,这可不是小事,是什么原因能让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这可是关键。
靖国侯眼圈又是一红,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今日我在迷糊中听人说子玉回来了,就在门外,我就想让子玉进来见见,但是却无人理会,我一气之下打碎了药碗,和夫人争吵了起来,这一生气倒让我精神了许多,我就要走出去,却被不孝子拦了下来,后来又人来报说是府中藏了反贼,已调了守城军要包围侯府了,我就质问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他被我问得急了,就…”老侯爷以袖掩面,他不想让人看出此时的狼狈,但是想想当时的情形,儿子铁了心要杀他,妻子在一旁看着不言不语,他病得蹊跷,整做侯府却无人理会,生命垂危之际,若大一座侯府,连他身边的待卫都没有出现在他面前救帮上一把,他靖国侯也是风光一生,怎地落到如此地步。
乾宗也不胜唏嘘,想劝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白子玉上前拍了拍靖国侯的后背,心中也不好受,这个老人原本对他也是不错,至少在他幼年之时,把他带在了身边,悉心教导,那时对他也是有着祖孙之情的,虽然后来把他当成一枚弃子,但也多是出于家族利益考量。他恨过,怨过,可如今看到他众叛亲离,却无一丝高兴之心,或许,这些恩愿已经都放下了吧。
靖国侯的情绪渐渐平息,抬头问白子玉道:“子玉,你可知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白子玉想了下道:“具体我也有些不清楚,多是猜测。我回来是因送往军中的粮草频繁出现问题,而运粮的王将军说有一次是从齐州取的草料,我担心有事,就赶了回来。”
“齐州,粮草?他们也敢,他们也敢啊!”靖国侯听到这里就已是十分激动,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
白子玉接着道:“我一回来就去了户部大仓,发现确实是齐州方面运来的粮食有问题,于是我就想回府问问情况,却不想被拒之门外。”顿了下,白子玉又道:“那个从白府抓到的神秘人就是药王谷谷主白起闲,也就是叛逃到赤炎,献出奇毒灭来害鬼王的人,鬼王号令全天下追捕他,并且向赤炎施压要他们交出白起闲,白起闲从那时就失去了踪迹,却没想到竟然躲到了京里。”
靖国侯再一次呆愣住了,白起闲是从赤炎逃过来的,运住军中的粮草有毒,这无异于把白家与赤炎扯上了关系,如今可是战时,这就在等于说白家叛国啊!白家祖先几代人都是国之柱石,受万民敬仰,怎么到了他这一代却出了叛徒。白家没落了不怕,只有保下爵位,有个争气的子孙,自有东山再起之日,若是一世英名尽毁,白家可就彻底地完了。
靖国侯突然叫道:“周家,是周家,这一切都是周家安排的。那个人是老二从周家带回来的,这都是周家的计谋,皇上,这一切都是周家主使的。”
乾宗听得一震,与白子玉互看了一眼,白子玉想了下道:“这倒也有可能,皇上已经把案子审到这里了,那就如就继续审下去,把老夫人和白二爷也带过来问个清楚。”如果真的一切都是周家主使的,白府只是被蒙蔽,那么事情反而简单了许多。
乾宗也是想到了这里,虹儿求他保下白子玉兄弟,如果白家有个通敌的罪名,这两人又怎么摆脱得了干系。可如果只是被利用,也算是受害者,那就大不同了。于是令人去提相关人犯,乾宗要来个亲自审案了。
不一会儿,白老夫夫和白二爷被带了上来,靖国侯上前先给了白二爷一巴掌,骂道:“你这个逆子,你是要害白家抄家灭族,断子绝孙啊!”
乾宗对靖国侯道:“侯爷,先不要动怒,这事情没弄清楚,说不定他也是被人蒙蔽了的。”
白二爷听得一愣抬头看向乾宗,却见乾宗眼中并无杀意,心中就有了计较,忙哭道:“父亲,孩儿错了,孩儿知错了,孩儿也不想这样的。”
乾宗问道:“事情经过如何你从实招来。”
白二爷想了下道:“回皇上,父亲一直想着要把白子玉兄弟请回侯爷,还说要把侯爷之位传给子仁,我对此确实心怀怨恨,但也不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直到那一日,我到周府见过舅父,他说只要我听他安排,定然让我做这侯府的下一位主人,我,我就信了,然后就让我把那个人带了回来。其它的事情,我,我…”
白二爷没有再往下说了,只是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白老夫人身上,竟是把其它的事情都推到了自己母亲身上。
白老夫人木着一张脸,冷冷道:“是,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毒是我给侯爷下的,也是我把子玉拒之门外,更是我令老二杀了他父亲的,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靖国侯怒道:“为什么,你我夫妻几十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排挤大房的子嗣,我可有说过你什么,你想要我栽培老二,想让老二争侯位,我有说个不字吗?只是,是他自已不争气,把大好前程毁了,你竟然会下此毒手。”
白老夫人冷冷道:“你对我好我知道,可谁让你的心变了,你竟然见白子玉兄弟攀上了公主,日后前程似锦,你就一心只想着他们兄弟俩了,时时念着他们,还说侯位只能是他们兄弟继承,我自嫁入白子,辛苦筹谋几十年,为的就是自已的儿女有个好前程,我怎么会让你把我这么多年的辛苦都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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