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云命人将地室里的书全都搬走之事,庆宝堂好多人是亲眼看见的,所以这事赵安阳自然也知道了。听赵凌云质问自己祖上传书的事,赵安阳毫不慌张地回了一句:“大哥不喜书,所以这些传书由我暂为保管,我何错之有?”
老族长和族老们想想赵安阳这话,觉得二老爷这话说得没毛病,赵大老爷不爱书的人,能指望他保管祖上传书吗?
赵凌云:“你何错之有?你没错,咱们家就是人死绝了,你赵老二也一定是没错的。”
郑氏夫人:“你好好的咒为娘也就算了,你连自己都咒上了?”
江明月观察郑氏夫人说这话时的神情,她就发现,比起赵安阳来,郑氏夫人还是心虚的。打从一开始,这娘俩儿应该就没想过,这些传书应是由赵凌云收着的。
“知道二弟你是好心,”江明月语调很温和地跟赵安阳说:“可你应该跟你兄长说一声啊,我看那些书箱上都满是灰尘了,这么些年过去了,二弟你都一直没找着时间,知会你兄长一声吗?”
这些书的主人是赵凌云啊,不管赵凌云爱不爱书,你从主人手里拿走了东西,你是不是应该跟主人说一声?
“这会让旁人误会的,”江明月一副为赵安阳着想的模样,“毕竟这不告而取,二弟你成什么了?”
不问自取是为贼啊。
江明月这是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贼了啊,赵安阳眉毛都竖起来了,赵凌云跟他犯浑也就算了,你一个刚嫁进越国公府的新妇,你也来辱我?
赵安阳要发火,可没等他开始发火,江明月又后知后觉一般,张了张嘴,神情懊恼起来,跟老族长说:“五堂叔,我好像说错话了,我把,我把话说重了。”
嫂子骂小叔子是贼,这个是过分,可江明月这一懊恼,老族长刚刚起来的那点不快又都消失了。这江氏也是为了赵凌云,这个心思单纯的小妇人,无心之下说重了话,这也没什么,赵安阳这事做的是差劲。
“是衡南的错,”老族长说。
赵安阳???
你老人家是不是被江明月这女人给收买了?
“先你大嫂还劝我算了,”赵凌云这时说:“没想到你这狗东西倒打一耙啊。”
郑氏夫人听赵凌云这话音不对,忙就出声护赵安阳道:“你弟弟今日刚回府,他能做什么?”
赵凌云问老族长:“五堂叔你那边有书单吗?”
老族长点点头,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书,这肯定得弄一份书单,把都有哪些书,有一本算一本的都记下来啊。
赵凌云:“书少了十来箱,您啊,您拿书单来对吧,看看赵老二把哪些书卖了。”
老族长这下子真的一蹦三尺高了,老爷子喊道:“你说什么?!”
几个族老反应过来,赵凌云在说什么后,一个族老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你怎能这样?”老族长冲赵安阳喊。
赵凌云撇一撇嘴,这老头骂他的时候,言语丰富的要命,结果轮到赵老二挨骂了,这老头又不会骂了。
赵安阳要不是腿断了,他这会儿也蹦起来了,一直以来都是他陷害赵凌云,把错往赵凌云头上推得份,赵凌云现在想要来害他了!
“我没有,”赵安阳矢口否认道。
别说这事他真没干,他就是真干了,他也不能认,把祖上传书卖了,他以后还能在族里做人了吗?
赵凌云:“五堂叔,赵老二在外头欠了一屁股债,他缺钱。您老可别忘了,他都疯到假借我的名头去搞钱了。”
一个缺钱缺疯了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也幸亏我发现的早,”赵凌云凉凉地道:“不然咱们家里的这些书啊,可能一本都留不下来。”
“赵西楼,你不要诬蔑我,”赵老二爷急了。
“对书单吧,”赵凌云跟老族长说。
赵安阳一激灵,道:“你命人事先藏起了几箱书。”
赵凌云手指指赵安阳,跟老族长说:“瞧见没有,这些书要是事先在我手里,那这狗东西就得用这一招对付我。”
郑氏夫人急道:“衡南不会做这等事的,老大,你就这么恨你弟弟?”
赵凌云:“是谁恨谁啊?娘,你说话之前,你能不能先看看你的宝贝小儿子正好?你看他现在是不是,想冲上来扒我一层皮?”
赵安阳何止想扒赵凌云一层皮啊,他恨不得把赵凌云这王八蛋,扒皮抽筋拆骨啊!
赵凌云的这个陷害,我逃不掉了,赵安阳对形势有了准确的预判。
“来人,来人,”老族长气急败坏地冲屋门外喊。
有伺候老族长的小厮在门外应声。
“去家里,跟夫人要祖上传书的那份书单,”老族长大声道::“要快。”
这个小厮领命,转身拔腿就跑。
郑氏夫人这时突然说道:“这些书到了老大手里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能说书是衡南弄丢的?”
江明月:“……”
所以您准备把这事,就这么着推大儿子头上了?您这心也偏得太没边没际了吧?
赵凌云一点都不生气,他反而觉得挺可乐的,他这几天都不在家,他老娘都能想着把事情赖他头上呢。
老族长脸色铁青,道:“这几日西楼并不在家中。”
郑氏夫人坚持道:“他是不在家中,可他北院的下人们在啊。”
赵凌云:“看来又说不清了,那这样,这几日咱们家被不少人盯着呢,卖十来箱书,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有人看见了。娘,那我们报官好不好?这事不难查,你要信不过京师府,那咱们去皇城司,您看行吗?”
郑氏夫人呆愣愣地看着长子。
赵凌云:“您别看着我啊,我没胖也没瘦,那咱们就报官,是京师府还是皇城司?”
“他是你亲弟弟!”郑氏夫人声音凄厉地哭喊了起来,“你是要逼死他吗?他是你亲弟弟,你为什么就这么恨他啊,为什么啊!”
面对母亲的哭喊,赵凌云无动于衷,冲老族长一摊手,赵大老爷说:“您瞧见了吧?赵老二把书卖了,在我娘那里,是我要逼死亲弟呢。”
“母亲,”江明月也抹眼泪了,哽咽着跟郑氏夫人说:“你也心疼一回大老爷吧,这个错,大老爷担不起啊。”
你哭我也哭啊,谁怕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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