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走在去王记羊肉铺的路上，钱堂还是没想明白赵凌霄的事，小声跟赵凌云说：“他们涂山府在南边啊，赵假仙儿勾搭北边的蛮夷干什么？他想蛮夷带兵去南边帮他造反啊？那蛮夷也得先入了关吧？”

赵凌云：“南北呼应，互通有无？”

钱堂：“你这话要到了圣上跟前，你就是在诬陷假仙儿呢。”

“是不是可以有这样一种假设，”江明月这时加入了讨论，“如果涂山王爷和世子在涂山起兵，那蛮夷这边大军叩关，圣上是不是就尾首难顾了？”

钱堂：“娘哎，那对父子真会造反吗？”

江明月心说，真的会！

赵凌云冷笑道：“你以为那对父子是什么善种呢？等赵假仙儿当皇帝的白日梦醒了的那一天，你看他们父子俩反不反。”

钱堂：“可现在看，假仙儿哪有机会当皇帝呢？他最多也就是接他爹的位置，当个涂王山吧？”

其实当涂山王也不错了，这是实权王爷，手里正儿八经有兵，有地盘的！

赵凌云：“我们就祝他涂山王也当不成吧，他老子儿子也好些个呢。”

钱堂点点头，郑重地道：“回头找个庙，我好好跟菩萨说说。”

赵凌云很是看不上钱堂，说：“这种事靠菩萨没用，得靠咱们自己的。”

钱堂不知道要怎么靠自己啊，他家里人都不让他靠近赵凌霄，生怕他跟着赵凌云去招惹这位世子爷。

等走到羊肉铺的门口了，看着二王子的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钱堂突然如同开窍了一般，跟赵凌云和江明月说：“我知道要怎么做了，假仙儿没跟大胡勾结，在咱们这里他也得勾结。”

赵凌云拍一下钱堂的肩膀，走出天真的第一步，钱堂算是做到了。

一大早的，王老板已经架起了大锅煮羊肉汤，铺子的外间和内间跟昨天一样，水蒸气弥漫，雾腾腾的。

二王子先赵凌云几个人一步到了，坐在内间里等，看见赵凌云三人进来了，二王子有个不十分明显的，吐了一口气的动作。他的这个动作，钱堂毫无察觉，江明月和赵凌云却是一眼就看见了。

“咱们是不是得点个灯？”双方见礼，在四方桌前坐下后，赵凌云就看着二王子道。

二王子不明白道：“大白天的，要点灯干什么？”

赵凌云：“我怕我看错了，二胡你怎么这么憔悴了？昨晚上没睡啊？”

二王子昨天真就一晚上没睡着，赵凌云那些“咒”他全家外加母族部落死的话，跟魔咒似的，折磨了二王子一整夜。今天入关，二王子就担心赵凌云这王八蛋不守信义，跑路不来见他了，所以见到赵凌云如约而至了，二王子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事，”不过虽然事实如此，二王子还是否认了，他不能给赵凌云留下一个，他这人胆小如鼠的印象。

赵凌云把装还魂香的锦盒从兜里拿出来，往桌上一拍，说：“这里我这里带得最值钱的货，二胡你看看吧。”

二王子现在哪有心情看货呢，说：“你的货我都包了，我们……”

赵凌云：“你不看看货，我不等于是在白讹你的钱了吗？你看看，这个是从南疆，南疆那地方你知道吧？”

二王子说：“我听说过，你不用跟我解释了。”

赵凌云：“你知道就行啊，南疆那边可都是老林子，听说还有野人呢。”

二王子：“你这货跟野人有关？”

锦盒也就成年男子巴掌那么大，这里面装着的东西，跟南疆老林子里的野人能有什么关系？二王子想着想着就想岔了，他们大胤不会是把野人割碎了卖钱吧？

赵凌云把盒盖一看，跟二王子：“来来，看看吧。”

还魂香黑乎乎地一块，形状也不规则，看着就像块土疙瘩，二王子说：“这是野人身上的什么东西？”

赵凌云疑惑道：“这跟野人有什么关系？”

二王子：“不是你说野人的吗？”

钱堂这时说：“不是，南疆的老林子里是有野人，虽然谁也没见着过，我听说这些野人浑人长黑毛，也不会说话，但吃人。”

二王子说：“所以这盒中之物，跟南疆野人有什么关系？”

野人吃人，所以你们就抓了野人，把他剁零碎了卖？

赵凌云：“这是香料，哎呀我的天，二胡，我没想到你竟然对野人有兴趣，事先声明啊，野人我可没办法给你搞来。”

二王子：“……”

所以你俩跟我扯野人干什么？！

江明月这时插了句嘴，说：“二王子，这是香出自南疆大巫之手，名叫还魂香。”

二王子看盒中“土疙瘩”的眼神变了，还魂？那不就是起死回生了吗？这是仙药吗？

赵凌云拍拍桌子，说：“一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想岔了，二胡，把口水擦擦吧。”

二王子真就抬手去擦嘴，然后发现他根本就没流口水。

“你能不能正经说话？”二王子有点要怒了。

赵凌云：“咱们是兄弟，所以我跟你说实话，这香叫还魂香，但它不是起死回生。”

二王子一阵的失望，不能起死回生叫什么还魂？这不是逗他玩了吗？

“这香能安神，”赵凌云说。

二王子：“安神香多的是。”

别以为他们关外人，就没见过安神香啊、

赵凌云：“这可不是一般的安神香，我不跟你说南疆了吗？”

二王子木着脸，“我知道，这是南疆大巫做的，不是南疆的野人做的。”

“这跟野人有什么关系？”赵凌云叫了起来。

“是你先提野人的啊！”二王子的嗓门不比赵凌云的小，你想是打一架还是怎么着？

钱堂被弄得又紧张了起来，这不会没谈事之前，这二位先干上一架吧？他怎么感觉他们到了关外，他们一定好不了了呢？

赵凌云这时又认了错，说：“是是，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提野人，这样行了吧？”

二王子：“你这是道歉的态度？”

谁道歉的时候，态度还蛮横的啊？赵凌云是不是真没拿他当回事？

赵凌云斜眼看二王子了，有些年头没见，他发现二胡变得矫情了，“那我跪下来给你磕个头？”赵凌云问二王子，这样的道歉有诚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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