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巧巧笑了一下，刚要回话，第二首曲子却已经开始奏乐了，于是两人就停下了说话，专心听唱歌。

这飘飘姑娘一共唱了三首曲子，季巧巧其实也没听懂歌词。

但是歌曲的意境非常美，其中一首应该是情歌，能听出一个年轻女子对恋人的爱慕之心，整首歌都充满着相思的甜蜜和忧愁。

飘飘姑娘不光嗓子好，唱功妙，对歌曲的表达和理解也是一流的，每一首歌都唱的非常动人，引人入胜。

季巧巧最喜欢的是第二首歌，那是一首小调，唱的是山间风光、大美山河，有一句季巧巧听懂了，唱的是“快活似神仙”，让人对那种生活非常向往。

季巧巧对于歌词的好坏知之甚少，但隔壁的妹妹却对此赞不绝口。

“据说是城中一位大儒专门为飘飘姑娘写的词，这位大儒非常喜欢飘飘姑娘的歌喉，所以才会隐瞒姓名为其作词。”那妹妹小声说：“所以这些词其实都是千金不换的，也只有飘飘姑娘才有这样的面子了。”

“这位飘飘姑娘这么有名气吗？”季巧巧好奇的问道。

那妹妹露出一个单纯的笑脸，道：“是啊，飘飘姑娘十四岁登船献艺，如今已经唱了三年多了。这三年多，爱慕飘飘姑娘的男子不知多少，连很多女子都为她一掷千金呢！夫人也看到了，飘飘姑娘不光会唱歌，相貌也是一等一的。眼看飘飘姑娘的年纪已经到了，现在有不少男子都等着迎她进门呢。”

隔壁的妹妹看着挺单纯的，没想到也知道这么多小道消息呢。

季巧巧就喜欢听这些有趣的市井消息，她立刻问道：“迎她进门是什么意思？做侧室？”

那妹妹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当然是做侧室啊，虽说云香船不是做花楼买卖的，但歌女、舞女到底不是什么好生计。家境稍微好一点的男子，都不会迎娶这样的女子做侧室的。哪怕飘飘姑娘如此出众，如果想要去好一点的人家，也只能做侧室了。”

“那要是嫁给普通男子做正室呢？”季巧巧问道。

那妹妹想了想，道：“嗯……我也不清楚。可是见识过这种繁华富贵之后，有几个人能安心嫁去普通人家呢？说不得，飘飘姑娘最后还是会选择一位家世好的男子进门做姨娘。”

说着，那妹妹探过头来，压低声音对季巧巧说：“其实，我哥哥也早就看上飘飘姑娘了，可是我们家家境一般，我哥哥怕是比不过那些人了。”

“哦，居然是这样。”季巧巧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位哥哥。

这对兄妹俩其实都长得不错，五官端正，气质也好。

“对了，我差点忘了问了，不知道夫人怎么称呼？”那妹妹笑嘻嘻的说道：“我是袁家的小女儿，我叫袁娉婷。我们家是做买卖的，清风客栈就是我们家开的。”

季巧巧瞪大了眼睛，“这么巧？我们今天晚上就住在清风客栈。原来是你家的买卖啊！”

“真的吗？”袁娉婷笑着说：“那待会儿我们跟你们一去去客栈吧，让掌柜的给你们算便宜一些。”

“这就不用了，多不好意思啊。”季巧巧笑着拒绝了。

袁娉婷却说：“难得相识一场，当然要的。”

季巧巧说：“好吧，那我就先谢过你了。对了，我叫季巧巧，旁边的是我的夫君贺英朗，我们都是来自冬山庄的本地人。”

“姓贺？又在冬山庄？”袁娉婷说：“我好像听哥哥说起过，城外一个村子里回来了一个富户，一下子就成为十里八乡最有钱的人家了。应该就是你们了吧？”

季巧巧说：“可能是我们吧，不过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最大的富户。总之，日子过得去就行。”

袁娉婷笑着说：“是啊，我爹也时常这么说。我家里的买卖做的不太多，我爹常说，差不多就行了，不用赚太多银子，那样太累了。”

“令尊真的很有见地啊。”季巧巧觉得这位袁姑娘挺有意思的，倒是可以结交一下。

两个人相谈甚欢，等群舞的莲花舞过后，俩人又约着一起去净手。

贺英朗想要跟过去，可是季巧巧却说：“朗哥，不要紧的，我跟袁姑娘一起呢，她对这里非常熟悉的。再说了，我们都带了丫鬟，要是有事会回来叫人的。”

“好吧，你千万要小心一点。”贺英朗不放心的叮嘱道。

袁娉婷笑嘻嘻的挽着季巧巧的胳膊朝外走去，她说：“巧巧姐下回还来玩吗？下回我们可以约着一起，我还知道其他好玩的地方。”

季巧巧说：“我也不确定啊，我家里还有点儿事情，也不能老是跑城里来玩。反正我现在知道你家的位置了，下回我来了城里，我就给你递拜帖。这样你就知道我来了，怎么样？”

“好啊好啊！那咱们可说好了！”袁娉婷很高兴的小声喊道，显然是很激动的。

她特别喜欢季巧巧这个又美丽又大方的姐姐，说话也有趣，要是能早一点儿认识就好了。

船上有专门供女眷如厕的地方，是那种布置的很精巧的厢房，里面燃着上好的檀香，连恭桶里面都洒满了檀香灰，到处都是香喷喷的。

季巧巧跟袁娉婷去了同一间厢房净手，丫鬟们伺候她们洗了手，又对着梳妆台整理了一下头发，俩人还补了一点胭脂，显得气色极好。

这艘云香船果然很富贵，处处都透着奢华的气息，季巧巧忽然理解了袁娉婷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像飘飘姑娘她们，习惯了船上的这种生活，每天对着昂贵精致的家具装饰，大概是很难回归平凡的日子了。

两个人整理好了，又手挽手走了出来。

甲板上有不少人都在看风景，袁娉婷说：“巧巧姐，你跟我过来，咱们过一会儿再进去吧，站在这里看的景色可美了。”

她们走到船舷边，倚靠在那里吹着凉风，在满天星斗下看着河水上的波光粼粼，心情舒畅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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