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英朗喊住了他,道:“彭丁,等等,你先别着急。”
彭丁咬着牙又走回来,气哼哼的说道:“贺哥,这事儿还不着急吗?少了一千两银子啊!再说这是内贼!你不生气,我可是气的快要跳起来了。”
贺英朗一脸平静的说道:“你已经跳起来了,不过光跳起来有什么用?”
“所以我现在要去挨个挨个的搜查啊!”彭丁说:“咱们一进城就直接来了这里,也没去别的地方。不管谁偷了金手钏,现在肯定在藏在他身上呢!准能查出来的!”
贺英朗说;“你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还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彭丁瞪大了眼睛。
“万一是在路上被人偷走了呢?”贺英朗说:“先排除外人偷走的可能性,最后才能去怀疑自己人。不然的话,会伤了自家伙计的心。”
彭丁听了这话,才慢慢的冷静下来。
季巧巧说:“这次商队运的货物这么贵重,之前也加派了人手,晚上守夜的,肯定是好几个人一起吧?”
彭丁说:“不光好几个人一起,除了轮流守夜的人之外,连我跟阿海他们几个,也都是轮流值守的。嫂子,旁的我不敢说,但这一路上,确实没有任何可疑的人能接近我们的货物。”
“是啊,表姐。”林田海也说:“这一路走来,我们都特别谨慎。每天晚上守夜的都会至少配六个人,这么多人在,不可能有外人过来偷东西的。咱们商队每次走的都是这条路线,投宿的客栈也都是同一家。这次因为车马多,所以每次住的都是单独的院子,确实没人能靠近。如果是小客栈,彭管事就直接包下来了。客栈的伙计们也都挺聪明的,压根没人朝咱们的车马凑过去。”
季巧巧说:“那确实是内贼了,不过,你们都说看守严格,既然这么严格,那内贼又是如何偷走东西的呢?”
彭丁说:“我也不知道啊!”
林田海想了一下,道:“表姐,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路上是没人有机会动手的。唯一有机会下手的……”
“是什么时候?”彭丁有些着急的吼道:“阿海你快说啊!这可是一千两银子啊!”
林田海赶紧说:“彭管事,咱们是离开京城的头天晚上,最后一遍确认了货品,最后一遍登记造册,然后才封好箱子的。刚才我们打开的时候,封条也确实是好的。所以,如果有人能下手偷东西,就是在最后一次清点完毕后,封箱子的时候偷走的。”
彭丁说:“那你可还记得,当时封箱子的是哪些人?”
林田海说:“不光记得,我还写下来了,就是这些人。”
说着,林田海就把册子打开,指着上面的一串人名说:“我觉得这事儿比较紧要,所以就把这些人都写下来了。就怕后头万一出事了,也可以很快就找到人。”
季巧巧伸头一看,林田海做事情确实非常谨慎,他不光写下了封箱子的人的名字,还写了开始跟封箱结束的时间,实在是细致极了。
贺英朗说:“有了人名,就先去查这些人吧。不过,到底是自家的伙计,在查出赃物前,不要上去就骂人。”
彭丁黑着脸说:“我有分寸的,贺哥。”
彭丁带着林田海等人,跟贺英朗一起过去找人了。
这群人喝的醉醺醺的,这会儿睡得正香,彭丁喊了好几遍,没有一个人有动静。
“算了,别喊了,把他们的包袱全都打开查一遍!”彭丁说:“东西都在这里了吗?”
林田海微微有些犹豫,他之前是个读书人,虽然做事情谨慎,但多少有些刻板。
“彭管事,咱们就这样查他们的包袱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彭丁说:“这是出了大事,不光他们,我们的包袱也随便查!我是不怕的,他们怕什么?”
说着,他就率先抖开一个人的包袱开始检查了起来。
检查完全部的包袱,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找到。
彭丁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怕也不会藏在包袱里面,估计是贴身藏起来了。”
“那怎么办?”一个手下问道。
“搜身!”彭丁说着,就跳上他们睡觉的大通铺,开始搜起最外头的一个人来了。
其他人倒是不敢上去搜身的,毕竟彭丁是管事,他们可不是,便一个个都在旁边站着。
贺英朗也懒得去动手,于是也只在一旁看着。
搜身的动静比较大,饶是喝的醉醺醺的,这个人也被闹醒了。
“彭管事,这是做什么啊?你做什么扯我衣裳啊?”那人迷迷糊糊的说道。
“我找东西!你睡你的!要是没找到东西,就没你的事儿!”彭丁吼道。
“哦……”那人傻乎乎的,也确实醉的厉害,便应了一声,真的继续睡觉了。
这个时候,贺英朗忽然发现大通铺靠里一点儿的位置上有个人不太对劲。
人睡着了时候跟醒着的时候,呼吸是不一样的。
普通人分辨不出来,但对于贺英朗这种练家子来说,一看就知道不一样了。
在他们刚进来的时候,那个人确实是睡着的,甚至在搜包袱的时候,那人也睡得也踏实。
可是到了彭丁开始搜身的时候,贺英朗察觉到那个人已经醒过来了,而且身体很僵硬,正竖着耳朵在听着一旁的动静。
贺英朗认识这个人,因为这个小伙子是从冬山庄找来的,叫田彪。
贺英朗喊了一声彭丁,然后用手指了指田彪,道:“彭丁,去搜搜这个人。”
彭丁顿了一下,就立刻跳过去了。
田彪还在装睡,但很明显的,他的呼吸都已经顿住了。
彭丁也是练家子,他一把揪起田彪,道:“跟我还装睡呢?看你这样子就不对劲!起来起来,搜身了!”
田彪白着一张脸睁开眼睛,故作镇定道:“彭管事,什么事啊?做什么要搜身?”
“商队里头少了东西,所以每个人都要查。”彭丁说:“既然你醒了,就别让我扯你衣裳了,自己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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