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发现红薯(1 / 1)

柳平还是头一回得见地下河,眼睛根本不够用,这拍拍那摸摸,新奇得不行。

“岁岁,这地下河四通八达的,咱们能发现,难保来日旁人发现不了,你说的那个蘑菇未必能长久。”

柳岁赞同地点头,原本泊在岸边的商船已经不见了,正在饮水的豪猪,警惕地抬起头打量他们。

有两只小的正奋力地用爪子扒拉着沙土,半个脑袋探进去,不一会就叼着个植物根茎出来。

柳岁的眼睛一下变得亮晶晶的,她要是没看错,这就是红薯!

豪猪畏光,他们一靠近,瞬间溜之大吉。

柳岁蹲在豪猪刨出的坑前,喜笑颜开。

地下全是红薯!

“岁岁这是何物?瞧你开心成这副样子,难道这可食用?”

柳岁使劲点头,手探进坑里,拿出只个头不小的红薯。

“二叔,这个叫红薯,蒸着煮着烤着都能吃,等天气好一些,晒干磨成粉,再不愁没粮食了。”

柳平也蹲下来跟着她一起挖,不一会就堆成个小山。

柳平脱下身上的外裳,将红薯包好,系在背上。

抱春长势极好,花苞全部盛开,淡淡花香混着一丝药香在山洞中飘散。

“岁岁,刚才那群动物为何不伤这花?”

“动物嗅觉灵敏,花中药味它们不喜,一般都会敬而远之。”

柳岁思索半晌,挖了两株带根的抱春,小心捧在手心里。

“二叔说得对,这地方日后会被朝廷开发,我先在地窖栽种两株试试,若是能活,就全移走。”

柳平露出排雪白的牙齿,“二叔跟着岁岁涨了不少见识,倒是比从前学得丰富有趣。”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直待在京城到底眼界窄了,日后有机会我想到处走走。”

柳平驻足,定定看了柳岁好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将心中疑惑问出来。

“你。。。。不是从前的柳岁了是吗?”

柳岁身形一滞,还是点了点头。

“可我还是柳岁,二叔可会介意?”

柳平小跑两步站到她身边,“二叔只知道你是我侄女,是我柳家的骄傲,这些就够了!”

柳岁冲着他露出个感激的笑容,“二叔,你们还有瞒着我的事吗?”

柳平踌躇,“你不是大哥的女儿!”

柳岁面色无常,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她扯了扯嘴角。

“上回恍惚听见祖父提到柳玄,我就猜到了,我腰间有个印记,可柳恒和柳安却没有。”

柳平如释重负呼出口气,“三弟在战场上尸骨无存,父亲抱你回来的时候一句没提旁的,只将你寄在大哥膝下。”

柳岁没再多问,“别告诉祖父我知道这事,他不说自有他的道理,我是柳家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柳平眼睛眯成道缝,“是啊,你是柳岁!”

两人一通忙活,出地窖时天已大亮。

雪后初晴,冬日慵懒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影,映照着厚厚的白雪,院中几丛枯草在寒风里摇曳不止。

“二叔,出太阳了,春天不远了。”

柳平笑着将红薯放到厨房,看着她被阳光照得生辉的如花笑脸,只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是啊,春天快到了!

景昭辰在雪中静静站立了许久,玄色鹤氅被染得雪白,一阵风吹来,墨发微微翻动。

他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柳岁身上,眼底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离愁和不舍。

宁安私盐一事大致明了,他也就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此一去,山高路远,再见没有归期。

他是摄政王,她是罪臣之女,云泥之别,前方的路迷雾重重,娶她几乎难如登天。

“江玉你留下护她!”

江玉挠头,“爷,您不要属下了?”

景昭辰斜睨他一眼,嗓音清冷。

“她若有事,唯你是问!”

江玉耷拉着脑袋,像一只被主人抛弃在路边的狗狗。

“属下拼了命也会护柳姑娘周全。”

景昭辰满意点点头,又看了眼柳岁的方向,转身离开。

柳岁微仰头,被阳光迷了眼,屋顶空荡荡,风吹起落雪,闪着晶莹的光芒。

柳岁把红薯洗干净,放在大锅里蒸煮,又丢了几只在灶台里烤着,厨房弥漫着香甜的味道。

药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柳岁将抱春的花朵捻碎放进去,抽出几根柴火。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红薯甘甜软和,柳安吃得眉眼弯弯,唇角沾着残渣。

“长姐这个真好吃,比点心还甜。”

柳岁笑着替她擦去嘴角的红薯,“这叫红薯,灶台里还烤着几只,你留点肚子一会尝尝。”

柳安咂巴几下嘴,一副小馋猫的模样,将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安儿还能吃!”

她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

柳齐胃口不佳,神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看着柳岁,神思有些恍惚,仿佛透过她在看什么故人。

“岁岁,齐家大郎不行了,找遍宁安郎中都说救不了。”

柳岁拿肩膀蹭了蹭脸颊上发痒的地方,咬一口红薯喝一口粥。

“所以父亲与我讲这个何意?首先是他先来抢夺粮食,再来人并非我打的,做错了事,就得承担后果,如今他也算咎由自取!”

柳齐碍着父亲母亲在,并不敢将情绪放在脸上,只是一双手气得有些抖。

“说到底咱们家也并未遭受损失,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用过饭去给他瞧瞧!”

带着命令的口吻,让柳岁听着很不舒服,她挑眉,朝着柳齐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

“若我不去呢?父亲待如何?”

柳齐一滞,神情有些恼怒,他猛地站起来,将柳岁给他做的拐杖扔在地上。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念在你年龄尚小,从不曾计较,齐家大郎就是因为你才遭此一劫,为父只是让你去看看,你却推三阻四!”

不等柳岁开口,老镇国公一巴掌招呼在他脸上。

“混账东西!上回我讲的话你这么快就抛之脑后了?他是自己做了糊涂事,才被衙门带走的,怎么能将这脏水泼在岁丫头身上?你简直不配为人父!柳家容不下你,你干脆搬去齐家亲自照顾他家大郎!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