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杨臻交给韩昭雪的离婚协议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没了音讯。

白素已经预料到了，所以也没有太过意外，只是失望还是有的吧，她其实并不想将家事拿到法庭上去说，那种带着公众审判的法庭，她没有主动权，也没有太多的胜算。

周末这天下午。她将房子收拾的差不多后，想去街上买几个盆栽，好好将家里装点一下，这样囡囡来的时候也能感受到一些温馨。

她去了东区的花鸟市场，今天周末，花鸟市场的人还是挺多的。

韩妈妈喜欢花草，白素之前经常陪她来这边买，久而久之，也识得了不少品种。

她来的时候也没想好具体要买什么，想着随便看看遇到合适了，就直接买了，可以给囡囡稍两盆多肉。这丫头之前在韩昭霖那儿看到长得胖乎乎的多肉之后，就一直吵着要养。

花鸟市场的尽头，有一家多肉生态大棚，白素转着转着就转到了那里。

这个季节是多肉的淡季，买多肉的人不是太多，大棚外面三三两两的停着几辆电动车。偶尔有人从里面出来。

这大棚新建不过两三年，头一年来的时候，里面刚开始培植。没有太多令人惊艳的品种，韩妈妈喜欢给植物浇水，偏偏多肉这种东西，它又不能多浇水，韩妈妈养殖失败几次后，就没再入手过。

白素看着门口的宣传图，想了想，还是推开门进去了。

一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观震惊了一把，里面才真是别有洞天，店主将大棚搞成了一个生态园，里面堆着石头假山，成片成片，各种各样的多肉，就长在这一片生态园里，一个个肉呼呼胖嘟嘟的。太招人稀罕了。

生态园很大，里面有石子铺成的路，供客人进去观赏挑选，现在里面的人不是很多，稀稀落落的，白素便进去挑选合适的多肉。

小孩儿没个定性，她就打算买一些普货回去逗她开心，但是进去之后，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被那些贵货给吸引了。

尤其是石头后面大片的山地玫瑰，跟漫画汤姆，白素找个个合适的位置，拿出手机，打算拍几张照片给囡囡看看。

正拿着手机拍着，突然听见旁边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低声道，"你神神秘秘的，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这些货小爷我早就存齐活了。"

这个声音……韩昭霖？

白素抿起嘴唇，悄悄从石头后面探出头，一眼便看见离她不足十米的石子路中央，韩昭霖身姿修长的站在那里。旁边的人高他半头，身材也比他壮上一圈，他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搭在韩昭霖肩上。正含笑看着他，面容俊美非常，那人正是季墨。

白素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就听见季墨说。"看看我送你的这些有什么不同。"

他说着非常自然的拉起韩昭霖的手，将他带到假山另一侧，那里生长着一株特别娇艳的女王芦荟。

螺旋形交错生长的叶子，绿中泛红，足足有半米来高，一下子将周围那些植物衬托的黯然失色。

韩昭霖也露惊讶的表情，他是多肉爱好者，高中时候就养，办公室专门留着一块空地放他的多肉，他收藏的品种特别多，便宜的几块钱一株，贵的上千过万。唯独女王芦荟一直没有。

这东西太娇贵，而且生长特别缓慢，他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个幼株，回来精心照顾。结果还是烂了根，就不敢再入手了，他又不是他哥，财大气粗，几万块买个幼株都要肉疼几个月，更何况是这种生长旺盛的成年女王芦荟。

韩昭霖眼睛灼灼的盯着那一株芦荟，兴奋的语气都有点颤抖，"这。这宝贝至少有八九岁了吧？"

"刚好十年，"季墨望着他，耸了耸肩，"十年长才这么大点。"

"你懂什么。这东西长得本来就慢，能养这么大太不容易了，你怎么发现的？老板舍得卖？贵不贵，多少钱啊？"

韩昭霖蹲下身，一脸稀罕的看着这一株芦荟，就跟看见骨头的小狗一样，让季墨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一下子问那么多，我该先回答哪个？"

韩昭霖仰起头。"多少钱吧，这玩意肯定不便宜吧？"

季墨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温声道，"放心吧。这东西对于我而言还不是难事。"

他顿了一下，笑道，"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不好收下，也可以用你的一样东西交换吧。"

"什么东西？"

果然，韩昭霖一听这句话就来了兴致。

季墨眼底升起一丝玩味，上下打量他一番，那架势就跟挑衣服似的，从上看到下。

韩昭霖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觉退后半步："你憋什么坏主意呢？"

季墨也往前跟了一小步，半弯下腰，视线跟他齐平，用充满磁性的嗓音，一字一顿道，"我看看你有什么地方能值得上这东西的，然后我拿走。"

韩昭霖嘴角抽了抽。一张脸顿时五颜六色，最后吐出一个"操"字，起身黑着脸就要走。

季墨不急不缓的追上去，故意要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韩昭霖气不过，转过身来追着他打。白素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打成一团的样子。

他二人相处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普通兄弟，倒像是……

白素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给韩妈妈的打电话，可很快就把电话放下了。

这都是自己的单方面感觉，怎么能算数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俩人确实很是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