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要汉服了是吧?"方糖冷笑。
高歌一秒变正经脸,"麻烦了,方经理。"
方糖忍不住吐槽道,"我说你们俩也够胆大的,刚过危险期就放开了?"
高歌脸皮厚,跟方糖之间开这种玩笑早就开惯了,说起来也是无关痛痒。
高歌也是一脸平淡说道:"慕总最近已经相当克制了,怀胎十个月。我总不能让他出去找别的女人解决吧,再说我肯,他也不愿意啊,多洁癖。"
方糖嘴角抽了抽,"要点脸吧,您内,幸好我没让你参加什么真人秀,就你这性格,招黑活该!嘚瑟死吧!"
高歌哈哈笑起来,将杯子递给方糖,进去卸妆去了。
她整理好出来的时候,慕云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到了,你这边结束没?"
"结束了。"
高歌拿着手机朝外走,"我看到你了,不是说四点来吗?"
"今天又不上班,想早点过来看看你。"
慕云泽隔着玻璃窗,看着高歌拿着手机,款款朝他的车子走来,"不说了。挂了,看着点路。"
挂了电话,不到两分钟,高歌就过来上了车。
"要不要先去买一些香烛,纸钱什么的。"
高歌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慕云泽。
"我都准备好了,"慕云泽指了指后面座位上的东西,"直接过去吧。"
"好。"
车子启动的时候,高歌想起来刚刚在片场的事情,"内个,我问了剧组的领导,你说的那件衣服,他们说可以卖,三万。"
慕云泽没说话,但是唇角的弧度却相当明显。
刚才在方糖面前厚脸皮的高歌,这会儿不知怎的。突然有点脸颊发烫,"但是要等杀青之后才能卖,所以应该是要两个月之后,才能拿回家。"
"你是不是觉得太晚了?"
总裁大人终于开口,却是这么暧昧的来了一句。
高歌一愣,赶紧否认,"我才不觉得晚,我就是陈述事实。"
"哦。"
慕云泽应了一声。
哦?
高歌拧起眉,这个"哦"是什么意思?
她扭头打量慕云泽,但是总裁大人的心思,哪里是她能猜得透的,她只能看出来慕云泽心情不错,眉梢仰着,平时习惯夹紧的眉头,也变得一片平坦。
"你口味还真是奇怪,别人都喜欢玩职业装,你倒好,汉服?没几个人会这么玩吧。"
"听你这语气,是埋怨我了?"
慕云泽眯起眸子,语气有些轻佻。"要不改天我带你逛逛,看你喜欢哪种?"
高歌……
"当我没说,好好开车。"
所以她干嘛要给自己挖坑?
车子很快到了祁山墓园。
高歌是第一次来这里,因为以前。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这样一位亲人的。
墓园守墓人,是一个年级很老的大爷,大抵是因为当年驻守在这里的缘故。看着有些孤冷,见了他们,做了登记后,问他们要不要买纸钱跟香烛。
知道他们带了之后,就不再说话,躺在藤椅上听起收音机里的小曲儿来。
墓园周围的树,栽种了好多年,现在到了夏天,已经枝繁叶茂的,大有遮天蔽日的感觉。
墓园本来就属于阴气极重的地方,被这树荫再一遮挡,走在里面。的确有点冷冰冰的感觉。
下午的阳光,有过枝叶的缝隙穿透过来,在地上落下大大小小的光斑,叶子偶尔随风颤抖。光斑也跟着一抖一抖。
墓园的道路打扫得很干净,但是每个墓碑,却是不同程度的杂乱。
只有那些新树的墓碑上前算干净,碑前还有击祭拜过的痕迹,那些时间久远的,碑前包裹花束的包装纸,早就已经被岁月洗涤掉了颜色。
人的感情本来就是这样,随着时间的迁移。当初失去的时候有多痛苦,慢慢的,都会变淡。
她的父亲,在这里一定很孤单吧。不知道有没有人来看他,陪他说说话。
对不起,我迟到了这么多年。
高歌攥紧手里的那束白菊花,随着距离越来也近的,掌心渐渐变得湿润起来。
慕云泽突然拉起她的手,慢慢的将她的手掌揉搓开,低声道,"别紧张。我在。"
高歌勉强冲他笑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朝那矗立的墓碑走去。
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这墓碑很干净。看起来应该是近期有人来看过,碑前的那束花还没有完全凋零,跟她手里不一样,那是一束雏菊。
她对高建群没有一丝印象,所以是按照平常祭拜时候买的花过来的,但是这个来祭拜的人,明显比她要了解她的父亲,如果不是了解,没有人无缘无故,给一个死去的人送雏菊,那应该是她父亲喜欢的花。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高建明,毕竟是亲兄弟,应该是他做的了。
高歌走过去,蹲下身,将手里的那一捧白菊花也放上去,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轻轻擦拭着照片上的灰尘。
照片被阳光打磨的发白,其实已经看不清楚轮廓了,但她记得慕云泽给她看的那张合影。
浅灰色的布衫,黑色的长裤。英俊略带严肃的面容,俊逸又泛着慈悲的眼神,他跟高建明一点都不像,那样一个出色的人。一出生应该就是天之骄子。
很荣幸成为您的女儿,很遗憾,没有机会在您身边,高歌望着墓碑,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高建群的存在,刷新了她对父亲这个词真正的认知,两年的时光很短暂,即便在她脑海里什么都没有留下,她依旧感谢这个男人将她带到了这个世上,给了她一个尚算完整的家。
"爸,我是小歌啊,"她轻声道,"我来看您了,这是我丈夫慕云泽,很帅吧。"她笑了下,"不过没有您帅,我现在过得很好,他很疼我,我们就快有孩子了,以后我每年都来看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