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回道,"挺好的,萧茵的情况怎么样,骨髓有消息了吗?"
"还在找,应该很快就会有了。"
萧振东语气听上去非常乐观,高歌也安慰道,"现在医学发达,白血病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会没事的。"
萧振东神色放松了些。温声道,"谢谢。"
高歌笑了笑,"没有什么能帮上您的,您还跟我这么客气。"
萧振东也笑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现在在哪儿?"
"我陪朋友拍定妆照呢。"
"怀孕了,怎么还乱跑。"
这句话对高歌来说有些莫名其妙,她愣了一下,随后道,"工作室刚开,很多事我都得操着点心,其实也还好,不怎么累,云泽让司机接送我呢。"
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妥,萧振东清了清嗓子。道,"工作完早点回去,怀孕了还是不要太累,不然对宝宝发育不好。"
虽然有点尴尬,高歌还是应道,"我知道了,舅舅。"
"早点回去。"
临挂电话的时候,萧振东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才挂断。
高歌捏着手机,拧着眉。维持着这个动作,半天都没动。
"果然还是人靠衣装,孔正那孩子,一化妆,简直就是一祸害。"方糖从摄影棚出来,就不得了的跟高歌汇报,"这才刚而是,再过几年,不知道又要祸害多少好姑娘,老天也真实够偏心的,给了那么好的天赋,还要给这么好一副皮囊……"
"跟你说话呢,干嘛呢你。"
见高歌半天没反应,方糖轻轻推了她一下,"发什么呆?"
高歌回过神,突然抬头看向方糖,"你说我跟慕云泽会不会是表兄妹?"
方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以为蓝色生死恋呢?还兄妹。"
说着顿了一下,皱眉道,"是不是谁跟你说什么了?"
高歌敏感的看向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方糖一愣,立马站直身体,果断否认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高歌盯着她半天没说话。
方糖心下懊恼不已,高歌多聪明一个人,随便一句话,她就能看出来漏洞,她就不该多那个嘴,完了完了,这下全都完了。
就在她做好被慕大总裁抽筋剥骨的准备时,高歌又平静的一开始视线,瞅了摄影棚一眼,"拍完了吗?"
"……还没。"方糖下意识回答。
"我去看看。"
高歌说着,起身去了摄影棚。
方糖站在原地,有点拿捏不准高歌的心思。
她到底是猜到了还是没猜到?
没猜到吧,不然不能这么平静,她悄悄松了口气,也跟着高歌进了摄影棚。
"曲女士,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人还没来吗?"
医院,一身白大褂的一声,戴着口罩出来提醒曲挽歌。
曲挽歌拧了拧眉,看了眼时间,眸色沉了沉,抿唇道。"再等一会儿。"
医生应了一声,退了下去,曲挽歌拿起手机,拨了高建明的电话。
预想中的一样,无人接听。
曲挽歌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沉沉稳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的转身,慕云泽一套黑色西装,压着沉稳的步子,缓缓朝她走来。见她转过身,凉薄的嘴唇微微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站定。
"姑妈……或者,我该叫您岳母大人?"
他的声线沉沉暗暗,带着勾动心魄的力量,成功的让曲挽歌变了脸色。
她压紧唇角,沉声道,"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慕云泽缓缓抬起眼帘,"就是看看,一个母亲,能对自己的女儿有多狠心,涨一下见识。"
曲挽歌攥紧拳头,冷声道,"神经病。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可以装作不知道,甚至可以装一辈子,"慕云泽拔高声音,看着曲挽歌顿住的脚步,声音渐渐变冷。"你跟她有关系也好,没关系也好,这都不是我关心的事,我想说的是,萧茵是你的女儿,高歌是我的命,你若是敢动她分毫,我让萧茵偿命,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曲挽歌转过身。眼神凌厉的射向他,"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她的命是我给的,我从她身上讨要什么。都是理所当然!你没资格指责我,她也没有!任何人都没有!"
"讨要?"
慕云泽眯起眸子,"如果生命可以选择,我相信她一开始就会拒绝你这么个冷血心肠的女人做母亲。"
"如果有选择,我根本不可能生下她!"
曲挽歌的情绪有些激动,"可惜没有选择,她没有,我也没有,你永远都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你也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高度来审判我。欠我的是她,是高建群!"
说完这段话,曲挽歌直接离开。
慕云泽站在原地,眼神逐渐变得暗沉。
一直到夜里十点多,曲挽歌才回到家。一进门,就是一身酒气,萧振东吓了一跳,又心疼,又舍不得说,一遍扶着她上楼,一边道,"你也是,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学小年轻喝酒,不知道自己胃不好吗,茵茵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不是添乱吗?"
提到萧茵,曲挽歌突然哭了起来。
她跪坐在地上,一遍哽咽,一遍抽泣,眼泪来得莫名汹涌。
萧振东既心疼又难受,蹲下身道,"我又不是责怪你,怎么还哭了。让孩子们看到多不好。"
曲挽歌捶着胸口,嘶哑道,"我没用,我连我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我真没用……"
"不怪你。"萧振东哄道,"大家现在不是都在帮忙找嘛,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没用的,没用的……"曲挽歌哽咽,"医生说只有血缘关系才是最合适的。其他的排异性太高,茵茵撑不下去的……"
"医生只是说概率低一点,也没有说一定不行,你怎么非要这么悲观。"
曲挽歌不说话,只是低声抽噎。
走廊尽头,萧茵站在原地,攥着苏靖欢的衣袖,好一会儿才道,"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