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拧眉，别开脸，"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他心里认定了这个想法，她解释再多他也听不进去。
她挥开他的手，将围巾围到脖子上，淡淡道，"许小姐还在后面呢，慕总现在出去还来得及。"
慕云泽压根没听见高歌在说什么。见她还围着封明的围巾，直接伸手将她脖子上的围巾扯了下来，丢在地上。
高歌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皱眉道，"你干什么，我没戴口罩！"
慕云泽阴着脸，在身上找了半天，最后扯掉领带递给高歌，粗声粗气道，"用这个！"
高歌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皱眉道。"有病吧！"
说着将羽绒服的帽子往头上一扣，电梯门开的一瞬间，就从里面出去了。
大厅全是人，为了避免被人拍到，慕云泽也不好再纠缠，追着高歌的脚步，阴着脸往外走，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云泽，等一下。"
慕云泽脚步一顿，扭头就见许安颜从另一边的电梯追了出来，她脚步很急，走近了才道，"你车钥匙落我这儿了。"
说着，将手里的钥匙递了过去。
慕云泽接过来，道，"我先走了，你自己路上小心。"
许安颜笑了笑，突然感慨道，"以前你从来都不会让我一个人回家。"
慕云泽顿了一下，几秒后，平静道，"再见。"
他说完。就转身追高歌而去。
许安颜脸上的笑容，也终于维持不下去。
这个世上能让她放下身段倒追的也只有慕云泽，同样，将她不放在眼里也是慕云泽。
慕云泽追出门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高歌的身影。
他气急败坏的将手里的领带摔到地上，绷着脸，拿着手机打高歌的电话。
第一次打通了，结果没一会儿就挂断了，再打过去的时候，对方直接关机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
慕云泽深呼吸了两口气，才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好一会儿才拿着手机，打给方糖。
"高歌最近是不是在你那儿？"
"呦，慕总啊，真是稀客，又是找老婆啊？"
方糖的脾气，那是绝对不会放过一个损慕云泽的机会。
亏得慕云泽心理素质好，不然这会儿该气背过气了。
他绷着脸道，"高歌若是联系你了，麻烦告诉我一声。"
"抱歉啊。我可不是森瑞的员工，我艺人的行踪，我没必要跟慕总汇报吧？"
慕云泽拧起眉，声音沉了沉。"她晚上一个人回去的，出了事，你负责吗？"
"您这会儿担心她会不会出事了，近半个月都不联系。我以为您贵人多忘事，都忘了您还有高歌这个老婆呢。"
慕云泽……
他算是明白了，这女人身边的朋友，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这通电话简直就是给自己找气受。
"慕云泽，你也别怪高歌上节育环没跟你吱声，你也不想想，你之前跟她是什么关系，说好听点，那叫恋人，说难听点，也就是个床伴。她当年要真怀了孕，你能让她生？你们男人只管高兴，受罪的都是我们女人，避孕药的危害有多大。你随便上网查查就知道，小歌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的健康，这有什么错？你好好想想，到底不想要孩子的是你，还是她？你要敢担起这个责任，十个八个她也敢生，问题是，你给过她安全感吗？你以为给了她婚姻。就给了她全部吗？婚姻对你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不过就是一张废纸，对高歌来说，却是一种期待。你以为她真的不想维持下去吗？"
方糖越说越激动，说到之后，反而说不下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久才道，"等你想明白这些，再来找她吧。"
方糖说完，就挂了。
慕云泽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他在想着方糖的话。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想了好久，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不知不觉的。车子已经开到了华府山水。
进门的时候，保安数落的跟他打招呼，慕云泽浑浑噩噩的应了一声，开着车进了小区。
回华府山水，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就好像，身体记住了这条路线，不由自主的就开了回来。
他知道楼上没人，那个往日对他来说，充满温馨的地方，此刻空荡荡的，没有人味。
开了门，黑灯瞎火的换了鞋，没开灯，直接走进来，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电视柜上面有一个夜光摆件。那是他跟高歌去火山岛的时候捎回来了，准确来说，是高歌自己硬要捎回来的。
这种做工粗糙的工艺品，他是完全看不上眼的。但是架不住高歌的软磨硬泡，所以就捎了回来。
摆件是希腊神话里的爱神丘比特，就是那个光着屁股那箭的小孩儿。
高歌喜欢放在床头，有一次他半夜起夜迷迷糊糊吓了一跳。之后就没再往卧室放。
现在看来，这小屁孩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他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了卧室。
高歌谁的那一侧的床头柜里，放的都是她的证件，之类重要的东西。
平常他是不会去动的，但是今天，可能是因为方糖那番话的冲击，他突然想看看，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拉开抽屉，就看见放在最上方的通行证，护照之类的东西，再往下，是他们的结婚证。
照片上的高歌没有化妆，看上去干净又漂亮。
他勾了下唇角，小心翼翼的将证件抚平，码放到一边，继续往下翻。
证件下面有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他抽出来，打开，江里面的文件倒了出来。
这里面，全是高歌去医院检查身体的化验单，从四年前到现在。
高歌以前出过车祸，他知道，但他不知道的是，高歌在这四年里，竟然一直都去看心理医生。
里面一大部分的挂号单收据都是来自一家心理诊所的。
除此之外，一大部分都是体检表，他翻了一圈，突然在一叠化验单里看到了一个写有"终止妊娠"的文件。
他脸色一变，直接将那张化验单拽出来。
化验单上的时间，刚好是两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