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纪雪那话里的嘲讽,沈君兮便同她笑道:“你若是想知道,自己去一趟不就成了?”
不待纪雪反应过来,齐大夫人却是变了脸:“守姑,怎么说话的呢?你这不是咒雪姐儿下大狱么?”
沈君兮却是冷冷地瞧了过去:“大舅母,若我没记错,雪姐儿比我还大半岁吧?已经不是什么天真可爱的年纪了,有些话再这么不经脑子的说出来,可就不合适了。”
齐大夫人本还欲说,可她瞧着沈君兮脸上的神色,却是心中一凛。
为什么她瞧着今日的沈君兮竟与往日里有了不同?
但她对此又不太确定,以至于齐大夫人一直在悄悄地打量着沈君兮。
沈君兮却被打量得有些不太舒服。
“大舅母是来给外祖母请安的么?不过外祖母她老人家刚刚睡下,大舅母还是换个时间来吧!”沈君兮也就瞧着齐大夫人直勾勾地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齐大夫人自然不好说自己是来瞧沈君兮的笑话的,听得沈君兮这么一说,她也只好就着这个坡下驴先回去,称晚饭时候再过来。
原本站在齐大夫人身后的文氏和谢氏却没急着离开。
齐大夫人只说一起过来瞧瞧沈君兮,却没和她们说纪雪会闹出这么一出,不然的话她们也不会跟着一起过来。
谢氏更是拿了些吃食过来:“既然能够平安回来,就肯定只是虚惊一场,嫂嫂们也没有什么其他好东西,让人做了些吃的过来给你压惊。”
沈君兮便与她们道了谢。
三人说了一会话后,沈君兮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就连大舅母都带着纪雪来“瞧”过自己了,可纪雯却一直没了踪影,这不免让沈君兮觉得有些奇怪。
文氏得知后便叹了气道:“昨日雯姐儿回来后就一直自责不已,说是因为她没有照看好你,才让你无端卷入了事端中,今日一早她便带着人去了护国寺,说是要为你许愿祈福,因为担心她的安全,我还特意多拨付了几个人给她,算算时间,怕也应该回了。”
正说着话,纪雯就从外面回来了,她一瞧见好生生地坐在屋里的沈君兮便飞奔了过来,拉着她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在发现沈君兮并无大碍后,便双手合十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并笑道:“真没想到护国寺的菩萨竟然这么灵验!我刚在菩萨跟前许了愿,愿意抄上一卷金刚经佑你平安,没想我这刚许下愿你就回来了,我得赶紧去抄经书还愿去!”
“不如我同雯姐姐一块抄吧!”听得纪雯如是说,沈君兮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
纪雯却是摇头拒绝了:“这是我在菩萨跟前许下的愿,若是假借他人之手,菩萨肯定会怪罪我心不诚的!”
“不过,到时候你倒是可以和我一块去还愿。”纪雯想了想道:“但最重要的是,我得快点把佛经给抄出来!”
听得纪雯这么一说,沈君兮就和纪雯定了四月初八浴佛节的时候去还愿。
她也想着可以自己抄一卷经书为外祖母和雯姐儿祈福,只不过这样一来,给她抄经书的时间就有些紧了。
好在她也是个说办就办的人。
正好之前给母亲抄经书时还剩下不少纸墨,在送走了纪雯之后,她便着手抄起经书来。
过了两日,麻三前来回话。
游三娘的案件知道的人虽不多,但事发地的几个邻里却是知道的。
那游三娘惹到的是一个叫曹贵的人。
曹贵虽然姓曹,却同北威侯曹振原本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他本是乡里的闲帮,自己没什么本事,却整日地游手好闲,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一亩三分地,日子倒也过得清闲。
可后来也不知道那曹贵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与北威侯攀上了关系,从此便在乡里横行了起来。
可别见那曹贵有胆在乡里横行,可家里的婆娘却是个一等一凶蛮的人。
而且二人成亲后就只得了一女,那曹贵就生了到外面找个女人传宗接代的心思。
偏生那走江湖卖艺的游三娘成了这个倒霉人。
曹贵见那游三娘长得俊俏,便装成了落第的落魄秀才,还上演了一出被人追打的戏码,然后让游三娘他们出手“救”了他。
曹贵那厮哄着家里的婆娘,说自己在外找了份活计,却在游三娘的跟前扮起了无依无靠的穷书生。
那游三娘也是看他可怜,两人一来二去的便生了情愫。
游三娘的师姐见他们二人有了感情,也就禀明了师父,让师父做主让二人成了亲。
因为本就是靠卖艺为生的下等人,也就不像一般人家那般讲究,只管摆了酒拜了堂此事就算成了。
曹贵故技重施,只说自己在城里找了个当伙计的活,也就家里外头两边跑着,不久游三娘就有了身孕诞下一子,只是她月子还没出,那曹贵就连同孩子都不见了。
游三娘急得几乎去了半条命,寻去曹贵当差的铺子,才被告知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
茫茫人海,曹贵和孩子就这么失了音讯。
游三娘原本都不抱什么希望了,谁知她跟着师父师姐一路卖艺到了京城,竟在路上意外见着了曹贵抱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身边还跟了个妇人。
只是吃一堑长一智,游三娘并没有贸然上前相认,而是一路尾随打听,才知道两年前那曹贵竟然带着孩子是搬到了京城,而且也知道了这厮根本不是什么读书人,只不过是花钱买了个监生而已。
而她还打听到跟在曹贵身边的妇人就是他家里的婆娘,也知道两人还育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
游三娘知道自己受了骗,却也不想与那曹贵多做纠缠,只想要回自己的孩子。
游三娘的师父知道此事后也是后悔不已,游三娘的婚事是他做的主,于是他便找到了曹贵想要给游三娘讨个公道。
那曹贵竟叫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游三娘的师父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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