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新生,可那时的沈君兮便瞧出了那个孩子长得很像自己,一点都不像傅辛。
只可惜,她同那个孩子的缘分竟是那么浅。
在亲手埋葬那个孩子的时候,她就许愿,希望他们来世有机会再做母子。
现在她重生了,没有嫁给傅辛,自然就不会有上一世的那个孩子,可她却依旧希望能赶紧生一个属于她和赵卓的孩子。
她收回了脚,不再同赵卓闹,而是坐起身子来,欺身对赵卓道:“那我们就赶紧抓紧时间生一个吧!”
前一刻,赵卓还在后悔今日行事太过鲁莽,因此突然听到沈君兮这么一说,他的心里便涌上了一阵狂喜。
他正要拥吻上沈君兮时,却见着沈君兮微微一皱眉并且很是不悦地将头扭到一边道:“你身上味太大了,我闻着不舒服!”
赵卓赶紧低了头,确实闻到了衣衫那不怎么好闻的酒熏味。
“我去洗洗就来。”赵卓便低声在沈君兮的耳畔说道。
沈君兮便微微点了头。
可就在赵卓准备起身的时候,他又转念一想,把沈君兮打横抱起,笑道:“不如我们一起洗吧,我看你身上也是潮潮的,想必也是不舒服的。”
沈君兮惊呼着搂住了赵卓的脖子,这一次,她并没像之前那样惊呼。
她只是将头靠在了赵卓的肩上,闻着那股酒熏味,觉得很是恼人。
这并不是赵卓第一次帮沈君兮沐浴了。
每每二人欢爱后,沈君兮便会软得像滩泥,而她又不喜身边的丫鬟来帮她清洗,因此事后清洁的这个重任便落到了赵卓的身上。
因此,他做得很是娴熟。
沈君兮躺坐在盛满温水的大澡桶里,另一头有根通了心的大竹篙将外间烧热的水源源不断地注入澡桶内,因此他们根本不用担心水会凉掉。
这还是赵卓自温泉宅子回来后,突然想到的,然后便找人定做了这样的一个澡桶。
丫鬟们不再需要提着水桶从他们的卧房穿进穿出,而只需在净房后面新搭的一间小屋里烧热水,再通过那根大竹篙把热水输送到净房里来,这样一来,倒是免了彼此的尴尬。
赵卓用木勺舀了一勺温热的水自沈君兮的背脊冲下,沈君兮便觉得全身都很是舒爽,随后他又用软软的纱布抹了香胰子,帮着沈君兮擦拭了起来。
若在平常,沈君兮自是很是享受赵卓为她擦背的时刻,可今日她却总觉得自己闻到了一阵阵似有似无的酒熏味,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一开始,沈君兮尽量想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可越到后面,她就越发的忍得难受,胸中更像是集聚了一股浊气,随着她“哇”的一声,竟然全部都吐了出来。
前一刻还是兴高采烈的赵卓瞬间就变了脸。
他很是担心地为沈君兮冲去吐出来的污秽之物后,又七手八脚地用干净的衣服将她包裹了起来,并碎碎念道:“是不是刚才洗澡的时候冻到了?”
天气虽然已经转暖,可毕竟才到四月,晚上依旧有些凉。
吐过之后的沈君兮觉得舒服多了,而赵卓却很是紧张地将她塞进了锦被里,并高声吩咐外面候着的人道:“快,拿我的名帖去御医院请杜太医!”
“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被赵卓强行捂在被子里的沈君兮就有些哭笑不得。
而此刻的赵卓却处在深深的自责中,觉得若不是自己太过贪恋沈君兮那无暇的肌肤,故意磨蹭了时间,沈君兮也不会因此而着凉。
“还是让大夫来瞧瞧的好。”赵卓就帮沈君兮掖了掖被角,又用手探了探她的头。
还好没有发热。
这让赵卓微微放宽了些心。
瞧着赵卓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沈君兮直觉得好笑,就在她想要出言取笑赵卓的时候,一阵恶心袭来,她便趴在床边干呕了起来。
幸好赵卓早就有了准备,一手飞快地端起他备在一旁的铜盆,另一只手则在沈君兮的后背轻抚着,想要帮她理顺些气息。
这一次沈君兮并未呕出什么东西来,可心口的感觉却让她很是难受。
一张脸也因为呕吐而涨得通红,让赵卓瞧着就有着说不出的心疼。
恰在此时,有人来回话,御医院的太医们全被昭德帝圈在了慈宁宫里,哪儿也不准去。
“那清河堂的傅老太医呢?”赵卓就几乎用吼的喊道。
在屋外回话的人自然也感受到了自家王爷的怒气,回起话来也有些战战兢兢:“回王爷的话,傅老太医也被人请进宫里去了!”
听着这话,赵卓便为之气结。
“难道全京城的大夫都被请进宫了?我就不信诺大的京城,你们连个大夫都找不着,这样的话,我养着你们有何用?”说到后面,赵卓竟是目露了凶光。
沈君兮躺在赵卓的身边,自是感觉到了赵卓身上的怒气,她拉住了赵卓的手,轻柔地道:“我不过是着了些凉,哪里用得着你同下人们大动干戈的?可别凭白地将人吓到了。”
“他们会怕我吓?要是真是怕我,办差就不会这么敷衍了,”赵卓却是捏着沈君兮的手忿忿地道,“竟然还要我这个王爷教他们如何当差,真是在王府里的好日子过多了!”
沈君兮知道他这只是在抱怨,也就微笑着拉着赵卓的手,有一句没一句地同赵卓说着话,然后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被人摇醒时,在满室的灯光中,却瞧见了杏林堂陈大夫的脸。
只见他皱着眉头,却是正襟危坐,几根细长的手指搭在了沈君兮的手腕之上,却不敢轻易下结论。
沈君兮也知道大夫在诊治的时候最好不要说话,因此她也就躺在那静静地等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陈大夫才收了手,然后很是谨慎地说道:“王妃的脉象,我测着像是滑脉,这是有孕的象征,只不过现在看来月份尚浅,不是太好确定……”
一听这话,一旁的赵卓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这话的意思,是说自己要当父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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