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是,闵启明当晚就在牢房里撞墙身亡了。
他的手里还抓着金莲娘送过去的酱牛肉。
福成公主知晓后,一气之下撤回了去宗人府给闵启明收尸的人,任人将他丢弃到了乱葬岗。
金莲娘知道后,念着一日夫妻百日恩,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为闵启明买了口薄皮棺材,又在城外买了块地将他葬了下去。
沈君兮听闻之后直叹气。
感慨于金莲娘的情谊,沈君兮便让人给金莲娘捎去了二十两银子,并让她安心带着孩子在田庄上住下。
趁着自己又有了精气神,沈君兮又拿起了红鸢她们的生辰八字。
之前因为怀孕嗜睡,为几个丫鬟相看婆家的事就这样被她一搁置就是半年。
想着红鸢那整日恹恹的模样,沈君兮就将写着红鸢生辰八字的红纸暂时放到了一边。
这个时候的红鸢,因为那方山的关系,心里对王府充满了愧疚感,估计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会应允。
沈君兮不希望她在这样的状态下做出任何的决定,便将她的婚事放到了一边,而是考虑起春夏和秋冬来。
春夏和秋冬跟着她的日子并不似红鸢那么长,可也不短了。
她们两个平日里总是话不多,而且从不与红鸢、珊瑚她们抢功,总是默默地干好自己份内的事,光这一份恬静,沈君兮便觉得很是难得。
因此她也希望她们两个能有个好的归宿。
她也就在自己名下的那些田庄和店铺里挑挑选选起来。
那些田庄和店铺里的年轻管事倒是不少,可是让她觉得能配得上春夏和秋冬的人却并不多。
她希望春夏和秋冬在出嫁后,还能像珊瑚一样回来做个管事娘子,可她又不想让小夫妻两个两地分居,于是便将田庄里的那些人尽数淘汰,只剩下了那些在铺子里管事的人。
秦四的名字第一个跳入她的眼帘。
沈君兮也就想起了鹦哥和自己定下的一年之约。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一年了,也不知道那小丫头片子有没有搞定秦四。
沈君兮也就有些恶趣味地想着。
她正想着是不是哪天要把鹦哥叫回来好生询问一番的时候,鹦哥却自己红着眼回了府。
“你这是怎么了?”已经七个月了的沈君兮有些大腹便便地坐在炕头上瞧着满脸委屈的鹦哥奇道。
“王妃,您随便将我配个人吧!”鹦哥满脸沮丧地说道,“一年之期的约定,我输了。”
沈君兮瞧着她的样子,就有些哑然失笑。
“这才九月,我和你约定的是十月吧?你急什么?”沈君兮就看着鹦哥笑道。
可鹦哥脸上的神情却像是要哭了出来。
“秦大哥说,在他心里,我就只是他的一个妹妹而已,他不可能对我生出什么男女之情来,让我不要在他身上再浪费时间了。”说话间,鹦哥的泪水就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他真是这么说?”沈君兮就回想起上一世,名动京城的秦四好像一直都是孤身一人,难不成他是有什么隐疾不成?
可这样的话,她自然不好同鹦哥直说。
她只好先将鹦哥留在了府里,并道:“你暂且先住下来吧,正好红鸢最近的心情也不好,你多去陪陪她。”
一听闻姐姐的心情不好,鹦哥倒顾不得自己了,而是径直去了红鸢住着的后罩房。
红鸢见着了妹妹鹦哥,先是拥着痛哭了一顿,然后才将自己差点好心办坏事的事情给说了。
“你说的是山子哥?”虽然当年年纪还小,鹦哥对方山还是有印象的,“他还是像小时候那样黝黑黝黑的,笑起来一口白牙吗?”
红鸢没想到妹妹的关注点竟然是这个。
当了马贼的方山自然是比幼时要健壮了许多,可他笑起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亲切,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毫不犹豫地就选择相信了他。
听着姐姐的担忧,鹦哥却是道:“既然席大哥都没说什么,王妃也没说什么,想必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你又何必总这样耿耿于怀?倒白让王妃替你担心了。”
红鸢也知道鹦哥说得在理,可她心里的结却怎么也解不开,最后连鹦哥都不得不选择了放弃:“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轴呢?”
因为鹦哥去了天一阁,寿王府里早已没有了她的房间和床位,因此她也就像小时候那样挤在了红鸢的床上,两姐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夜的话。
没想着第二日,秦四便亲自登了门。
“这么早?”还在用着早膳的沈君兮就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房间里的自鸣钟。
自从怀了身孕后,田嬷嬷和宋嬷嬷两个就不再允许沈君兮睡懒觉赖床,宁愿让她用过早膳后再睡,也不许她空着肚子饿到了腹中的胎儿。
因为赵卓在用过早膳后要去内务府当差,不能赖床的沈君兮索性就陪着他一起吃。
在听得下人们的禀报后,赵卓也就笑道:“这个秦四是为了鹦哥那丫头来的么?”
“应该八九不离十吧!”沈君兮就丢给赵卓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待我用过膳后,再好好地去会会他。”
看着沈君兮那一脸狡黠的笑,赵卓便嘱咐道:“你可悠着点,别忘了自己可是要做娘的人了。”
“这个我自是知道!”沈君兮就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沈君兮在外院的堂屋见了秦四。
许是这些年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打交道打得多了,秦四已完全褪去了当年的青涩之感,变得很是成熟内敛。
当年为了显得成熟而蓄起来的小胡子,如今看来倒为他更添魅力。
“你今日来了正好,我刚好有事要问你。”沈君兮一见到秦四就与他笑道,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份名单来,“你帮我瞧上一瞧,这些人怎么样?”
秦四虽有不解,但还是接过那份名单看了起来。
名单之上所列的都是些二十刚出头的年轻管事,因为不明白沈君兮这是要做什么,秦四也不好妄下结论,而是很谨慎地问道:“王妃这是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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