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邀请入伙

“没看出来呀，人不大，还挺有个性的呢。原本还想听你感谢的话呢，让你这么一说，出手救你还救错了？”王莺眉毛一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说道。

“感谢？你还真说对了，你们真应该好好的感谢感谢我。要不是我，你能得到那么多的武器弹药？反正也不是外人，咱们就两顶了。”刘猛眼珠一转，马上把话递上，这一招还是跟黄小小学的呢。

“吆喝，照你的意思，我还在谢谢你呢。谢你也行，但你总得把自己叫什么哪的人告诉我吧？否则，我就是想去谢你，也找不到人呀？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不是说了吗，咱都不是外人，你就跟着姐姐我一起打小鬼子得了。”王莺脑袋不比他慢，一听他这么说，狡猾的一笑道。

“司令，他叫刘猛，是刘家屯人。”五叔忙在一旁说道。

“刘猛是吧，我的提议怎么样？五叔，咱们是不是还缺个排长？你老人家先带他一段，要是可以的话，给个排长干干。”王莺紧追不舍道。虽然对这个家伙还不太了解，但就凭着一个人杀了那么多的小鬼子这本事，放眼整个义勇军，也难找出第二人来。绝对是个人材，更重要的是，这小子性格跟自己对路，不卑不亢，而且狡猾得很，表面上憨厚的样子，那是骗人的。

这个邀请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刘猛这么激灵的人一时间都没转过弯来。

在他的心里，虽然现在这伙人叫什么义勇军，但本质上还是胡子。

胡子绝非善良之辈，从古到今，胡子的形象就是打家劫舍、欺男霸女、坏事做绝。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名声受到影响。

可现在这个形势，如果先跟他们一起上山，也算是有了一个安身的地方了。并且从刚才他们的表现来看，还算得上义匪，专跟日本人作对

可转念又一想，还是不妥，一是妹妹没有安置好，自己一入伙，妹妹就没人管了，当然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以后大家一知道自己上山当胡子了，妹妹再想嫁个好人家都难了。还有一点就是，虽然杀了吴大赖，可害死父母的直接凶手还逍遥在外，那个叫安本的日本鬼子还在本溪湖作威作福。上山之后，一切都要听从山上的安排，再想报仇可就难了。最后一点也是刘猛最担心的，那就是“挂柱容易、拔香头子难”。

只要入伙，胡子一般不能退伙的，只能一直当下去。但是如果胡子真的有事，要想退伙，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走的，要有个仪式，这在土匪中叫“拔香头子”。

之所以这么称谓，是因为入伙时拜香起誓，现在要退伙，就得把香拔掉

土匪退伙的仪式，一般选在某个月份的阴历十五左右。皓月当空，星星闪烁，众匪徒在夜晚选定某个院子，在院子的空地上插好香，插法和“挂柱”时相同，也要插19根，插的数字还得是前3后4、左5右6，中间插一根。

退伙仪式开始。要退伙的人跪在中间的香柱前，口中念念有词：“十八罗汉在四方，大掌柜在中央， 山林百余天，多蒙众兄来照看。今日小弟要离去，还望众兄多容宽。小弟回去养老娘，还和众兄命相连。有窑有片弟来报，有兵有警早挂线。下有地来上有天，弟和众兄一线牵。铁马别牙不开口，　　　　钢刀剜胆心不变。小弟废话有一句，五雷击顶不久全。大哥吉星永高悬，财源茂盛没个完，众兄弟们保平安。”

每说—句，拔香一根，19句说完了，香也就拔完了。如果说得流利，把大伙都逗乐了，土匪头头便站起来，说：“兄弟走吧，啥时候想‘家’，再回来‘吃饭’！”如果说得疙里疙瘩、吞吞吐吐，大家听了没有笑声，则会被认为不上路子，便会让欲退伙的人自己选择死的方法。

当然，大多数欲退伙的人，只要有正当理由，还是能退出的。不过，总的说来，退伙难于入伙，土匪中间就流行着一句话：“挂柱容易、拔香头子难。”有的犯了案的人想到土匪队里去避避风，在此之前一般请别人指点“拔香头子”的全过程，如果不清楚“拔香头子”的过程，就不轻易去“挂柱”入伙，怕“挂”了以后就“拔”不出来了。

“怎么，你不愿意？”一看刘猛眼珠子转来转去半天也没说话，王莺有点着急的追问道。

“不......不是不愿意，大小姐，你别误会，只是只是......”刘猛面露难色的看了一眼五叔，没有把话说完。

“你不用看五叔，别的都好说，但入伙这件事就我说了算，求谁也没用。刚才听你说话的口气，我还真把你当个男人了，现在怎么了，吞吞吐吐的，还不如个娘们，你就给个痛快话，行还是不行。”王莺脸色一沉，十分霸道的说道，其胡子本性一下子露了出来。

“是这样的，大小姐，我家里还有些事需要料理，我跟五叔说了，小鬼子前两天把我爹娘杀了，房子也是他们点了，这个仇一天不报，我一天也不得安生。等我杀了那个叫安本一郞的小鬼子，我就跟你上山。”刘猛虽然没干过胡子这一行，但吃过猪肘，还是看过猪跑的。胡子邀你入伙，那是瞧得起你，没人敢拒绝的。如果你拒绝，惹翻了对方，一枪就把你撂倒：我得不到的，也不能让别人得到，胡子这一行，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对手的，谁都不想自留后患。

“什么？你想杀那个安本一郞？好好，有志气。那我也把话撂倒这，如果你真的杀了安本这龟孙子，我这个老大的位置就给你坐，怎么样？”

“这可是你说的，五叔，你做个证人。等我把家里的事情安顿好，把那个安本一郞杀了，这个老大的位置就是我的了。”刘猛的性格，哪里经得起这样激呀，王莺这么一说，一下子把猛子的豪情给激发了出，不加思考的说道。

“这才象个男人呢，既然你答应了，你的仇就是我们义勇军的仇。”王莺得意的说道。

“大小姐，我我还没答应呢，你怎么就......”刘猛眨巴着眼睛有些蒙圈般的说道。

“我刚表扬完你像个男人，怎么这就要反悔了？嘿嘿，现在反悔也晚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给你几天时间，你去处理家里的事，处理完之后就来找我。”

“不是，大小姐，我......”

“不是什么呀，你既然答应要坐老大的位置，那不表明你要入伙吗？你听谁说过，自己山头的老大给外人坐的？再说了，想当老大，就得让手下的弟兄们知道你的手段，你总在外面逛，谁能了解你呀？我这是为你好，卫生员，他的伤重不重，用不用回山上养几天？”王莺也不跟他磨叽，直接对正给刘猛包扎伤口的卫生员问道。

“都是皮外伤，只有肩头的伤口深点，已经处理好了，注意点别沾水，三、五天就能封口，不用特别的休养。”卫生员赶紧答道。

“那这样，你跟我们一起回山，认认门，明天你再回去处理家事，怎么样？”王莺干脆道。

刘猛眨巴了半天眼睛，也没理出个头绪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被王莺算计了，而且自己还没有完全明白，在哪个地方着的道。

“大小姐，既然兄弟们这么看得起我刘猛，我刘猛要是再磨叽就有点不知好歹了，义勇军，我入伙。但有一点我要提前说好了，只要打小鬼子，没说的，就算这条命搭上我也没有怨言，等有一天打完了小鬼子，我想走，别难为我，成吗？”

“我答应你，不只是你，真的有一天打完了小鬼子，手下的这些弟兄，谁想走都可以。你还有什么要求，正好兄弟们都在场，你就都说出来。”王莺表态道。

“果然大小姐是个爽快人，谢谢大小姐和义勇军的兄弟们容留我刘猛，我在这里表个态，我刘猛既然是义勇军的人，今天入伙，就和弟兄们一条心。如我不一条心，宁愿天打五雷轰。不走露风声不叛变，不出卖朋友守规矩，如违犯了，千刀万剐，叫大当家的插了我。”

“好，这才像条汉子呢，晚上回山兄弟们一起喝一杯，到时候你可别装熊啊。”王莺高兴的说道。

“今天晚上不行，我还不能跟兄弟们一起回去。不瞒大小姐，刚才我是和妹妹一起给父母上坟的，看到小鬼子上来后，让妹妹先跑了，今天我要是不回去，妹妹一定不放心，会不要命的找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不想让她着急。这位兄弟已经帮我看了伤，没什么大事，咱们就此别过，七天后，我来铁刹山找兄弟们。”刘猛心里明白，如果今天晚上妹妹看不到自己，那麻烦可就大了。

“好，兄弟们也不强留你了，这些你拿着。”王莺一听他这么说，想也没想，顺兜掏出几块光洋来，又把别在腰间的一把净面驳壳枪拿在手中一起递给了刘猛。瞧着刘猛没注意给五叔递了个眼色。

对胡子来说，枪就是生命，刘猛作梦也没想到，王莺会把配枪给自己，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接好还是不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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