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四:境由心生
“对了,沈守礼的案子,如今怎么样了?”冯老刚入职不久,近日又一心关注海禁的事情,倒是忘了沈守礼的事儿了。
“如今大理寺的人还在查,需要派人前往漳州府查证,这事儿不会那么快。”
林震说着皱了皱眉道,“不过听说前几日阎潘亲自去见了他,而且一直在各方走动,看来他们对这个沈守礼还挺看重的。”
“只怕这其中,又有什么猫腻了。”冯老面色一沉,冷冷的说道。
“是的,看来我们要所有防备才行。”
林震面色也是不好看,这个阎松就是那种饿狼,一旦被盯上,不将你咬死,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开放海禁的事情实在太过轰动,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南冥,之后,整个南冥全都震动了。
两地沿海的百姓们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全都激动的落下了泪眼,他们盼了这么久,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而除了这些百姓,那些热衷海贸的商人们也全都各个蠢蠢欲动起来,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海贸易了。
当然,这其中受到冲击最大的,就要属漳州府的一众商人了,在得到月港开放的消息之后,他们先是狂喜,紧接着便是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因为,他们想到了沈氏,想到了当初沈碧沁大肆收购月港土地之时他们表现的不屑和鄙夷,越想,他们就越是后悔和羡慕,对沈氏的这毒辣的商业眼光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谁能够想到,当初最为鸡肋,最为危险的月港,如今居然会成为黄金宝地,当初他们还说沈氏是人傻钱多,现在他们就觉得自己被狠狠打了脸,他们才是那个目光短浅的人啊!
想想当初月港的地是什么价格,再想想如今,就是想买,人家沈氏根本就不卖了,除了合作,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于是,与澳门那边的疯狂抢购土地不同,月港这边却是一片风平浪。
不,也不能这么说,因为这些商人虽然不忙着抢购土地,但他们却忙着筹钱,准备参加沈家即将召开的商会,这次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说,就是其它布政司的商业巨头也都正在陆续赶过来,竞争可以说是非常的大。
“四弟,你说五妹怎么就这么厉害,我越来越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
书房之中,看着桌上那份完美的策划案,沈致远脸上满是惊叹之色,虽然其中的内容他已经看过了无数遍,但每看一次,他就会惊艳一次,“这份策划案,是她还没去京城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是直到月港开放了,她才写信回来告诉我说,策划案放在了书房里,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
“你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们的五妹,我如今是彻底看不懂了。”
闻言,沈其远也是一摊手,摇了摇头,“你说,她是不是在去京城之前就已经将所有事情都想好了,必然怎么解释她才到京城短短时日,这月港居然就跟着开放了。”
“别说是你了,我也是看不清她了,虽然我也知道月港是个好地方,但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的自信,最重要的而是,如今居然还实现了!”
沈致远不由一阵苦笑,随后认真的说道,“既然最重要的事情五妹都已经做好了,那么我这边也不能让她失望才是,一定要把月港的开发给好好做起来。”
“三哥,你明日便要去和那些老狐狸们周旋,可是有一场硬战要打,你可一定要抗住啊。”闻言,沈其远一脸认真的对着沈致远打气道。
“我明白,五妹都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沈致远面色坚定的点头。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
漳州府这边是沈致远为了月港开发进入了紧张的筹备当中,京城这边,沈碧沁也并没有闲着,在得知月港开放之后,她的心思就越发的活跃起来,也想着在京城尽快发展产业,因此根本就坐不住。
这不,给沈致远写信之后的第二天,她就准备前往京城四处逛逛,了解一下情况,然而好好想想要开什么店,并且在什么地方开店比较合适。
“姑娘,李大夫来了,正在花厅等着呢。”沈碧沁刚刚换衣服,风吟就一脸笑意的走进来通报道。
“子馨哥来了,我正好刚准备好。”闻言,沈碧沁立时开始开心一笑,对着风吟和花颂说道,“那我们走吧。”
花厅之中,李言笙眸色柔和的看这手中的小瓷瓶,唇角不由微微勾起一丝笑意,转头看向了门外,突然,他原本淡然的眸光一滞,迅速被惊艳所取代。
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一个白衣少女正漫步行来,身姿轻盈,笑颜如花,浸于秋日的熙阳之下,就如那桂花一般,清清泠泠,暗香自来。
不自觉的,他绯唇微张,轻声吟诵道:“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的《鹧鸪天·桂花》。”
此时沈碧沁已经走到跟前,听着这诗句便是笑着问道,“子馨哥也喜欢她么,我最是喜欢她的诗了。”
“曾研读过,觉得应景,有感而发罢了。”李言笙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微笑道。
“恩?应景?”
闻言,沈碧沁不由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门外,“子馨哥,这个花厅附近并未种桂花啊,何来的景?”
“境由心生,你看不到,我未必就看不到。”
李言笙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将手中的瓷瓶递过去,“这是根据你体质配置的伤药,用完之后可以防止你手上留下伤疤。”
“真的啊,谢谢子馨哥!”
虽然没明白刚才李言笙那话的意思,但看到眼前的药膏,沈碧沁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天知道她为这个烦恼了多久,现在总算是可以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