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景安之怕石子弄疼了姜南秋的缘故,便伸出了手臂来让她枕在脖颈处。
姜南秋哪里敢枕,只怕自己会弄疼了景安之的伤口。
可是景安之却是不肯让姜南秋推拒,他以自己的手臂为枕,将姜南秋环进了自己的怀里。
薄唇紧贴着粉唇,只听景安之笑着说,“我不是和你说了,这些血不是我的吗?”
姜南秋被他灿亮如星辰的眸子紧盯着,只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好半晌都无法言语,只沉醉在她潋滟着点点光亮的眸色之中。
呼吸交缠间,她似乎也听见了自己心口处紊乱的心跳。
“我以为爷也受伤了。”她怯怯地说,那双雾蒙蒙的美眸仿佛熔着婀娜的春色,递给景安之的每一眼,都让他心生心动。
他的眸光最后落在了她那不点而红的粉唇之上。也许是他刚才吻得太过用力,如今粉唇微微泛出了些许肿意。
他便低下头往姜南秋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持着清冽如泉的嗓音问他,“你冒雨进密林,是因为担心我吗?”
这已是他第二次吻她了。
姜南秋虽不知在景安之这样的天之骄子那里,一个吻得意义是否代表着他心悦自己,总之,他既愿意吻自己,便代表着他并不厌恶自己。
她搏命般闯进了密林里,不仅救下了景安之,还拉近了与景安之之间的情谊。
这一行,于她而言是收货颇丰。
姜南秋点了点头,忽然朝着景安之莞尔一笑道,“嗯,妾身心里很担心爷。”
刹那间,刮来的冷风似乎刮不到景安之身上一般,她只是将姜南秋抱进怀里,两人就这样紧贴着彼此,体悟着独属于自己的心跳声。
后来,还是姜南秋再三查验了一番景安之身上的伤疤,再确认了这些伤疤都不会造成大碍之后,才放下心来。
“等天明之后,我们再出密林。”姜南秋探出暗洞,见密林里已是一片漆黑,左右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便如此道。
景安之也没有异议,虽然他自出生至今没有像今日这般陷入如此狼狈的境地,可起码身边有姜南秋陪伴。
在这潮湿又狭小的暗洞里,没有金石玉器相陪,没有美味佳肴在侧,他却能透过这迷雾看到姜南秋的真心。
这真心,对于景安之而言,是价值千金。
“夜里会冷,不如妾身出去捡些柴火吧。”姜南秋倒是一点都不扭捏,她自幼在姜家饱受磋磨,冬日时常与玉儿一同去后院捡柴火生火。
景安之却不肯让她独自一人去黑漆漆的密林里捡柴火。
他将姜南秋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倚靠在她的肩头道,“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此时的景安之俯身在姜南秋的耳畔,温柔呢喃如情人间的密语。
他如此笃定的话语给了姜南秋心安的理由,于是,外头夜风呼啸,他们两人却在暗洞里紧紧相拥。
虽是无言,可两颗心却亲密无间地紧贴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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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皇城司就将密林无所遗漏的搜寻了一遍,最后在暗洞里发现了景安之与姜南秋。
皇城司的首领周佑临与景安之关系匪浅,立刻让手下的暗卫们护送景安之走出暗洞。
此时的景安之神色清明,眸光总是似有似无地落在怀中的姜南秋身上,只听到他对周佑临道,“去请个太医来,让他为我妇人诊一诊脉。”
昨日密林里都是瘴气,夜半之时暗洞里又有挥之不去的冷意,这对于一个弱女子而言都没有半分益处。
周佑临与景安之是自小相识到大的密友,两人可谓hi无话不谈。所以周佑临知道景安之迎娶姜南秋只是为了娶个傀儡而已。
可今日他看着景安之小心护送着姜南秋往外洞走去,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温柔似水的珍视,心里很是震撼。
然而纵然是震撼,可是周佑临却没有违背景安之的意愿,他立刻让暗卫们去请了太医来。
镇国公府,王氏几乎哭了一夜,等到天明时分,她才被嬷嬷劝着歇息了一会儿。
可是儿子和儿媳生死未卜,她哪里有心思安睡?
好在苦等了这么久,守在二门外的婆子们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皇城司的周佑临带着景安之和姜南秋回了镇国公府。两人身子都没有大碍,只是景安之的身上有些细小的伤口而已。
王氏欢喜不已,立刻便要让厨娘端来事先准备好的糕点,“他们必是饿了一夜,快泡了茶,拿了糕点来。”
丫鬟和婆子们立刻忙成了一团。
前院里放了三四个炭盆,离最近的净室里也备好了热水,只等着主子们叫水沐浴。
等景安之领着姜南秋走进前厅,王氏立刻放声大哭,“你们这两个孩子,可真是吓死我了。”
景安之一身狼狈,却坚持跪在地上给王氏行礼。
姜南秋也是满脸愧疚,“都是儿媳不好,让母亲担心了,请母亲责罚儿媳。”
好不容易等来了平安归来的儿子儿媳,王氏又怎么舍得责备他们。
就在她要扶起景安之和姜南秋的时候,外头影壁处走来了个眼生的小丫鬟,隔着窗户说了一句,“荣姑娘知道世子爷出了事,哭了一夜,险些便没了半条命,如今听闻世子爷平安归来,她恳请太太许她进前厅瞧一眼世子爷。”
王氏心口嘟着一口气,正发愁没地方发泄,偏偏荣梦晗要不知死活地撞到枪口上。
只见她瞪了景安之一眼,抱怨般说道,“昨夜里你不见人影的时候,揽月阁可是半点动静都没有,如今听说你安全回来了,她却上赶着掀殷勤。”
王氏这话刚说完,姜南秋便晃了晃自己清瘦如风的身形,惨白的脸蛋上露出几分疲惫,瞧着是要如秋日里的柳絮般朝着一侧倒下。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娇弱的闺秀女子而已,却凭着一腔孤勇骑马去密林里营救景安之。
她又陪着景安之在阴暗潮湿的暗洞里空耗了一夜,此时饥肠辘辘不说,整个人更是疲困不已,只能强打着精神立在王氏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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