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姜南秋已经料定荣梦晗有孕一事是作假。所以送给了太医之后,她与容嬷嬷商议了一番。两人都认定荣梦晗必定心中有鬼,要不然她为何要弄出假孕一事呢?毕竟,要假孕也得有所倚仗才是。太医都已经说了,景安之中了迷药后,根本不可能与荣梦晗有肌肤至亲。换句话说,荣梦晗至今都该是清白之身。那么,她若是想要怀孕,必定就要借助外部的力量才是。
姜南秋的嘴角勾出欢喜的笑意来。她缓缓道,“容梦晗这是在自寻死路。”
容嬷嬷也在一旁进言,“夫人打算怎么做?”
姜南秋笑盈盈地做回团凳之中,只道,“我自然不会打草惊蛇,若是荣梦晗真有奸夫,我必然要借此将她赶出镇国公府才是。”
容嬷嬷见她面色笃定,便也笑着道,“夫人心明,定然心想事成。”
荣梦晗有孕一事传遍了整个镇国公府。王氏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后也很是高兴。她破天荒地赏赐了些药材给荣梦晗,还点了几个丫鬟和婆子去揽月阁。
二房孙氏和三房赵氏各怀鬼胎。孙氏还好,不过背地里说了两句酸话,面子上还是与姜南秋亲亲热热。
倒是赵氏与姜南秋念叨了好些贤惠,大度这样的训诫之语。
姜南秋不咸不淡地回呛道,“贤惠这事儿,秋儿还要多向三叔母学习呢。”
“谁不知晓三树木最是贤良淑德,不论三叔瞧上了谁做妾,三叔母都堆那妾生的孩子视如己出。”
前端时日,三叔父纳了个从良后的魁娘进门。那魁娘进门二月便有了身孕。赵氏私底下咒骂过三老爷好几回,只说她是被猪油糊了心,连这样不三不四的女人都要往家里拉来。
那魁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她的都未可知呢。
但是到底是三房的事,王氏作为长嫂不好胡乱插手,只是私底下与赵氏细谈了一番,让她好好管管那魁娘,最好是使些手段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无法出世。偏偏赵氏不听,非要做出一副贤惠大度的模样来。如今三房成了半个京城的笑料。
赵氏被姜南秋刺了一刺,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她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在姜南秋这里碰了钉子厚,就悻悻然地离去。
夜里,景安之归来。他知晓了荣梦晗有孕一事。
姜南秋在旁悄悄打量着他的神色。她怕景安之在知晓荣梦晗有孕之后会动摇了心意。
好在景安之只是面色淡然地点了点头,他吩咐阿吉,“多派几个人伺候荣梦晗,她若缺什么,及时给她送去。”
阿吉领命而去。
之后,景安之就专心与姜南秋用晚膳,没有再提及荣梦晗的意思。倒是姜南秋怔了好一会儿。
景安之见她出神,就问她,“怎么了?”
姜南秋含笑道,“只是想问,爷为何不去瞧一眼荣姑娘?”
这一个月例,景安之一次都没有踏足过揽月阁。连荣梦晗怀了孕,他也不为所动。
景安之神色平静道,“那一夜是她算计了我,既是算计来的情分,本就不值一提。”
景安之最恨被人算计。使着手段欺骗他的荣梦晗早就不复从前。他被迫抬她做姨娘,许她一世富贵,已是瞧在了从前的情分上。只是情分早晚有耗尽的那一日。
景安之想,他对荣梦华那的情分,已经少的可怜了,“她既怀了身孕,不管这一胎是男还是女,我都会将她们母子送回老家去。”
景安之说的云淡风轻。虽说他无法给荣梦晗真心了,但是该给她的钱财和待遇,却半分也不会少。
景安之对荣梦晗的处置正合姜南秋的心意。她就怕景安之会因为荣梦晗怀孕一事而对她生出怜悯来。幸好,一切朝着她预想的方向进展。
月初的时候,王氏几次三番地将姜南秋唤去桐院。她醒来柔善,笑着与姜南秋到,“这几日,让你受委屈了。”
王氏自然说的是荣梦晗有孕一事。如今荣梦晗有孕,姜南秋的处境就十分尴尬。若是荣梦晗一举生下了庶长子,忧心忡忡地人只会使姜南秋。
王氏盼着能够早日含饴弄孙,却也真心实意地怜惜姜南秋,“你是个乖巧的孩子,上天定然会怜惜你,让你早日怀上身孕。”
王氏顿了顿,苦口婆心道,“荣姨娘这一胎若是庶子,我便做主,让那孩子养在你的膝下。”
王氏的这番话是为了姜南秋考量。
姜南秋的心间掠过些感慨,却不是因为王氏的这番话。而是她忍不住想着,王氏和景安之都丝毫没有怀疑过荣梦晗这一胎来向不明。也许是因为荣梦晗出身琅琊荣氏,她是世家贵女,自小便伸手女德,女训的教化,虽沦为了罪臣之女,却也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来。
荣梦晗枉费了他们的信任。
姜南秋于是更加笃定要揭穿了荣梦晗阴谋的决心。
“母子连心,荣姨娘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秋儿怎可与她争抢?”荣梦晗笑着搪塞王氏。
王氏感慨了一番姜南秋的大度贤惠,便放她回了秋阑阁。
又过了几日,赵嬷嬷趁着夜色赶来了秋阑阁此时,姜南秋正在应付痴缠着她的景安之。
正屋内暧昧的声响飘到了廊道上,让赵嬷嬷霎时红了老脸。
玉儿在一旁干笑道,“嬷嬷别羞,我们都是习惯了的。”
赵嬷嬷闻言暗暗心惊。同时,她也是十分高兴自己投靠了姜南秋。
世子爷如此宠爱夫人,夫人迟早都会怀上嫡子,到时候荣姨娘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而且荣姨娘......
赵嬷嬷在廊道上静等了一刻钟,正屋的声响渐歇。
景安之先披着大氅走出了正屋。他英武的身影在黑夜里挺拔俊逸。一场燕好之后,他舒朗着笑,正往静室走去。
景安之一离去,玉儿便把赵嬷嬷领进了秋阑阁的内寝。
此时,被折腾的气若游丝的姜南秋在床榻上支起了上半身。她如瀑的髻发松松垮垮地垂在胸前一侧,慵懒又媚态十足。
“嬷嬷来了。”姜南秋沙哑着嗓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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