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惊恐抗拒的目光中吻下来。
“唔……”
他问:“好阿眠,舒服吗?”
——
“温眠同学,今晚放学能一起回家吗?”
……
“大一新生温眠同学,我叫沈南庭,是一名大三生,请问,我能跟你做朋友吗?”
“温眠,我毕业了,所以说,我能不能请你做我女朋友?”
夏日蝉鸣,阳光正盛。记忆中的少年穿着学士服,他手捧向日葵,脸上是青涩腼腆的笑……
那是我瞒着所有人,偷偷喜欢沈南庭的第三年……
梦醒了,我睁开眼,一瞬间觉得恍惚。
外面阳光刺眼,手机被拿走了,桌上放着早已经凉透的早餐。
房门都被锁上了,沈南庭不在。
我被他关起来了。
床头贴着便利贴,熟悉的字眼,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温眠,我给你时间想清楚。”
……
我喜欢画画,二楼有一间房是我的专用画室。
下午,阳光透过窗户洒满屋子的时候我就拿着画笔坐下来。
我想静下心来打发时间,但发现心里乱糟糟的,什么也画不出来。
我想我妈了。
泪水不由自主的流淌下来,我咬牙擦去,真是没用,我在心里恶狠狠的骂着自己。
丢掉画笔,我就那么在飘窗上坐了一下午,直到太阳下山,我才终于听到了一点动静。
我光着脚跑下楼,是沈南庭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妇女。
“夫人。”
那女人态度恭敬,见到我就喊了一句。
我将目光放在沈南庭身上,他怀里抱着一束百合,满屋子的香水味儿。
瞧见我没穿鞋,他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张嫂,你先去准备晚餐吧。”
叫张嫂的女人点头,转身离去。
沈南庭大步上前:“阿眠,送你的,喜欢吗?”
他将花束递到了我面前。我冷着脸拍开:“把手机还我。”
沈南庭也不恼,他将那束花放到了角落里,随即弯腰将我抱了起来。
我挣扎,他开口威胁:“再乱动就把你丢下去。”
我红了眼眶:“你这是想做什么?”
“我只是给你时间想清楚,阿眠,我和你走到今天不容易,别轻易说出放弃的话。”
“是我要放弃的吗?”
“我的错。”他叹息道,“那束香水百合是我特意为你选的,进口花束,阿眠,我记得你最喜欢鲜花了。”
他在转移话题。
我只觉得疲倦,我比任何人都珍视这段感情。
我不是没给过他机会,是他一直以来都把我当成傻子耍。
如今我也累了,剩下的时光只想无忧无虑的度过。
“我想回家住几天。”
沈南庭脚下步子微微一顿:“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想我妈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将脸贴在他胸前,嗓音里带着哭腔,“我想回家陪陪她。”
沈南庭沉默片刻,像是有所动容,他开口:“我下午陪你去。”
吃过饭之后,他果然让我换衣服下楼,随后陪着我回了趟家。
我妈这辈子过得艰辛,早年我父亲离世之后她就没有再嫁。她说想结婚那都是日子过得太舒坦的人给自己找罪受。
她和我父亲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但是却清楚记得我妈是怎样从一个优雅明媚的少女,一步步变成了如今这样一个不苟言笑,事事亲为的女强人。
我妈住在较偏远的城东区,在一片破旧的居民小区门口,我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我来之前跟她通过电话,她是下楼来卖菜的,她右手拎着一堆东西,左手却独独拿着一枝向日葵。
看到她背影佝偻的那一瞬,我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我挣开沈南庭牵着我的手,小跑上前。
“妈。”
我妈转身看我,她嘴角绽开笑意:“死丫头,终于知道回家来看看你妈了?”
我冲上去抱住她,哽咽着不知道该怎么平复心情。
我妈本是个潇洒独立的女人,但是却被我拖累了一生。她要是知道我生病了,该多难过?
当年我执意跟一穷二白的沈南庭结婚,她曾极力反对,可在我的眼泪下,她妥协。
我只记得自己满心欢喜穿着婚纱要嫁人时,我妈从我的房间出来。
她换上新衣服,可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岁。她只说:“嫁错人了也没什么,但别忘了回家的路。”
所以现在,哪怕我深陷婚姻的牢笼也半点不敢跟她提。
在家的这顿饭我吃的格外多,可在我妈目光落下时我却不敢跟她对视。
我怕自己忍不住眼泪。她到底是我妈,太了解我,我一哭她就能看出端倪……
吃过饭后沈南庭就提出回家,我仰头看他:“我想在家住两天。”
沈南庭抿了下唇瓣。
从风华苑出来时他就说了:“温眠,别任性。”
意思是要我听他的话。
当然,我这些年也足够听话。
还是我妈开了口:“自从你们结婚眠眠就很少在家住,难得这次想留两天,那就陪陪我吧。”
沈南庭这下不好再说什么。他点点头,离开时我去送的他。我伸出手:“手机还我。”
他有些生气的样子,但还是将手机递给了我。
“我明天下午再来接你。”
目送他离去,我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转身时,我妈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她正严肃的盯着我。
“温眠,你生病了?”
我向来犟不过我妈。
最终还是被她带到了医院。我谎称自己胃不舒服,最近老是吃不下饭。
她带着我看了医生,开了一堆检查单。
等结果的时候,我去上了个洗手间。
正要出来就听到洗手间外面的声音。
“南庭,我怀孕了!你听到了吗!你要当爸爸了!”
冷舒宁的声音,我心口咯噔一怔。
虽然早已经被伤的体无完肤,可这一刻心口的疼还是叫我几乎昏厥。
“怎么会,就那一次……”
“那只能说明你厉害啊。”
冷舒宁声音里满是欢喜:“南庭,这可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小宝贝,你说,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
“都已经四周了,南庭,咱们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呢?”
……
原来,他连吃饭时都忙的机不离手就是不想错过冷舒宁的电话。
他一边说着我们的婚姻不容易,另一边却陪着别的女人做孕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