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你永远是我的病人(1 / 1)

春意眠眠 晚清幽 1326 字 2个月前

沈南庭开车,我坐在后座上。

我一路无话,头上戴着司宴送我的假发,握看着窗外逐渐倒退的风景叹息。

沈南庭从后视镜里看我,他唇瓣蠕动,好几次想要说话,可最后都止住了。

我觉得恶心。

车子就这样到了医院门口,我在他抢着来开车门的时候先一步下了车。

沈南庭无措的收回手,我加快脚步进了医院。

他原本是要关车门的,看到我这样竟丢下车子朝着我跑来。

我脚下步子越来越快,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挤进去。

电梯恰好合上。

我将沈南庭甩在了身后。

我心跳很快,我没去找司宴,而是在医院顶楼的天台上待了一会儿之后乘电梯下楼。

我在医院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就近的一家妇幼医院。

我昨晚网上预约的人流手术,这个时间刚刚好。

当车子停在妇幼医院门口时,我的心跳越发的快了

我的手机不经意间落在了自己的腹部上。

你这么坚强的非要留下做什么呢?

这个世界并不美好。

宝宝,你不该来的。

是……妈妈对不起你。

我没告诉任何人,或许也没任何人看出我在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刻究竟是什么心情。

我高兴,我快乐。

我一直都想为自己所爱之人生下一个独属于我和他之间的孩子。

我有时也会在想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总会变淡,或许孩子可以成为我和他之间永远的联系。

可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他(她)再生下来也不会有一个完美温馨的家庭,既然如此,那么不生也是我对他最后的疼爱。

“宝宝,别怪妈妈心狠,实在是妈妈真的不敢想象生下你会是什么样的……”

沈南庭不会同意离婚,他如今将所有的算盘都放在这个孩子身上,他想用孩子来做借口将我留下。

可我知道我和他之间从很早开始就已经走远,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到底是要分开的,为什么非要这么痛苦的彼此折磨呢?

如今的我对他全无爱意,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恨和恶心。

我不会再跟他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我只能狠心的……

我挂了号,拿着检查单子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当医生问我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时,我轻声开口:“打算离婚了。”

也许是我脸上神色过于苍白,医生叹息着没有多问。

我前面还排了一个人。

手术过程漫长又熬人。

我看着手术室的灯灭了,片刻后,女人苍白着脸弯腰从手术室出来。

旁边的该是她老公,男人一脸心疼的上前来扶。

女人看到男人的那一刻再也绷不住的大声哭起来。

“老公,我们的孩子没了,他没了……”

“没事的老婆,我们还年轻还会再有的,听话好吗,别哭了……”

断断续续地,女人还在哭。

男人小声安慰。

我从旁边几个人的聊天中听到了故事的整个过程。

女人在孕检过程中显示染色体异常这个孩子只能流掉。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怎么能不心疼呢?”

“唉……听说会很疼。”

“不是吧,我最怕疼了……”

……

等候的座位上几个年轻女孩儿小声议论。

我低着头,拿着手里的单子,远远的坐着,整个人孤僻又不合群。

终于,叫到了我的名字。

“温眠。”

我浑身一个激灵,蹭的起身站起来,我深吸一口气。

护士协助我换上病号服,做一系列术前准备。

当我穿着冰冷的拖鞋跟在护士身后走在长长的走廊上时,我眼前视线越发模糊。

不争气的泪水一颗一颗砸落。

我只觉得心脏撕心裂肺的疼。

我想到了自己之前做的那个梦。

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儿对我挥手说再见,她在我梦里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吗?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使劲儿的擦眼泪,啜泣声太大,小护士停下步子转身看我。

她伸手轻轻拍打我的后背。

我再也受不住的放声大哭。

我躺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刺眼的手术灯照的我眼睛生涩的疼……

我只觉得自己眼前阵阵发黑,是麻药要起作用了吗?

就在我意识迷糊的那一刻,我忽然听到了一道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温眠——”

那个人的嗓音不似我认识的那样清冷。

他语气里含了太多的情绪,那样的深沉悲痛。

我几乎受不住的要从手术室夺门而出。

“温眠!”

声音渐近,外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我知道沈南庭在我的手机上安装了定位系统,所以我在下车的时候就故意将手机关机丢在了车上。

我知道找来的人不是他。

这个声音我一听便知道是司宴。

我脑子乱糟糟的想过很多很多,但唯独没想到会是他找来的……

我挣扎着起身,准备要手术的医生睁大眼。

我将手背上的针管拔掉。

“抱歉医生,手术先不做了。”

那医生大喊胡闹,我已经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了。

我在手术室通往外面的那条走廊里看到了司宴。

他穿着白大褂,神色急匆,金丝边框的眼镜戴歪了。

他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终于平复一般,他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朝着我一步步走来。

我没来由地鼻头酸涩,我能看得出来他想凶我,可在我眼泪夺眶而出的那一刻,他忽然神色将我抱住。

“温眠,你是个患者,能不能有点自我保护意识?”

我将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处,声音很闷。

“司医生,手术成功,我已经恢复了健康,我不是你的病人了。”

“不……”司宴声线低沉,“你永远都是我的病人。”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后来我每次想起总觉得他这句话很神经……

那天是个很糟糕的一天,司宴带着我从y妇幼医院出来的时候,沈南庭也终于找了过来。

两个男人见面。

无声的较劲儿在空气中流淌,眼神汇聚,像是有一场一触即发的大战。

沈南庭咬着牙,视线落在了我脸上。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总之也是糟糕的。

沈南庭嗓音带着哭腔。

“温眠,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