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凡和青狮谋划该如何引导江流儿的时候,这个傻憨憨正在酒肆之中花天酒地,好不自在。
底下的那十二名负责护送的官兵也早已经被江流儿完全同化,与之打成了一片,彻底沦陷在了眼前的酒池肉林之中。
“圣僧,我们送您。”
看着摇摇晃晃的江流儿乏了,几名差役眼疾手快地迎了上去,一并搀扶着江流儿,把这位真正的财神爷送回了厢房之中。
“西天取经?小爷我有这么多的银子,还取什么经!”
“慈悲为怀,普渡众生?”
“我在长安寺中生活了二十余载,可曾见过这群家伙何时渡化过一人!”
“就连灾年施粥,也尽是弄些糙米掺水之后才迟迟舍得发放,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平日里的清规戒律,不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吗!你们自己心中想什么,莫非小爷我还不清楚不成!”
“整个佛法之中,除了那位地藏王菩萨之外,通通尽皆都是道貌岸然之辈!”
独自回到厢房之中的江流儿借着酒劲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发泄着自己心中积压多年的不满和偏见。
边骂边解开着身上的衣襟,正准备回头入塌,却是被站在窗台之上居高临下地看这自己的一道身影给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
“竟敢擅闯小爷我的厢房,你可知道我是谁!”
“来人!快来人啊!护驾!”
望着窗台之上那巍然不动的巍峨身躯,江流儿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带着酒劲也是一扫而空,只留下了满心的惊恐和错愕。
只可惜,窗台之上的身影并没有回答江流儿的问题,等了半天也迟迟未见自己那群衷心的护卫前来相助,更没有任何的异样呈现,整个房间之中透过夜色,尽数呈现出来一股极为诡异的氛围。
又过了约莫几分钟的时间,两人依旧一言不发,四周门窗尽数被青狮动用法力给封锁的严严实实,让江流儿遁无可遁,只能大眼瞪小眼,与之僵持对峙到了一处。
又过了片刻时间之后,急不可耐地江流儿将心中那些素来鄙夷的神佛通通求了一遍,这才颇为忐忑的壮着胆子走上前去,定睛细看,想要看看究竟是谁深夜造访自己,究竟是为了劫财还是求色。
可这一看,更是把江流儿给吓了一跳。
透过那灰青色的长衫,他看到了一张自己魂牵梦绕近十来年的面孔!
尤其是迎上了青狮那坚毅无比而又藐视一切的目光时,更是毫不犹豫地拜倒在了地上。
“弟子……弟子江流儿,见过恩师!”
“师尊,您这些年究竟去哪儿了!徒儿找您找得好苦啊!”
“当日一别,早已经令弟子深感师恩,对于师傅您教授给我的至理,徒儿更是铭记于心,践行于此,日夜研习,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以免亵渎了师门!”
“您不知道,徒儿这些年做梦都想见到您啊!如今再见恩师,徒儿愿意日夜相伴,已全师恩!”
看着青狮那熟悉的身影,江流儿早已经哭的不成人样,。
仿佛是一个与父母失散多年的孩子一般,再也没了半分圣僧和财神爷的桀骜模样,真情流露,溢言语表。
原因很简单,活了这么多年,他江流儿只有在青狮身上看到过真正的至理,一种真正遵从于自己本心的,能够让人自发践行的真真至理!
自己从青狮身上学到的至理,不同于从那些和尚口中那般高尚,也没有经书之中那么深刻,但偏偏就是那么真实,就是那么“肤浅”,甚至可以说是粗俗。
也正是因为如此,江流儿才认定了,这位青师傅,就是他一辈子的指路明灯!
看着这家伙居然对自己这么热情,让青狮有些始料未及,甚至都已经开始有些怀疑人生了。
莫非我真适合渡化于人不成?
莫非我这才叫真正的教化之功?
莫非我随口胡谄的东西,才是真正的至理名言?
如若不然,又怎么会让这位如来的座下大弟子,慧根独居的江流儿对自己如此信服呢?
愣了片刻,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从青狮心头浮现,加上如今已经突破到了大罗中期境界,地位也跟着叶凡水涨船高,青狮更是一阵喜不自胜。
“荒谬!”
“我授你理法,为的是让你普渡众生,又岂有将你的大好年华浪费在我一个糟老头子身上的道理呢!”
青狮一开口就是一副实打实的高人风范,直接就喝止了江流儿与自己“长相厮守”的罪恶想法。
开什么玩笑,你要是不去取经了,我家大圣还不得活剥了我?
听了青狮的话,江流儿更是一阵感激涕零。
什么叫高人?
什么叫无欲无求?
这才叫高人!这才叫超然世外啊!
“可是弟子尚未报答恩师情谊……”
江流儿欲言又止,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青狮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你若真想报答于我,就好生践行我教授与你的道理,让这圣光,普照世间吧!”
青狮负手而立,好不炸眼。
“弟子……谨遵恩师教诲!”
江流儿心中五味杂陈,重重地对着青狮行了一个大礼,眼中却是充满了迷茫。
原本自己的计划便是散尽家财去寻找这位恩师,可现在恩师自己找上门来了,还不让自己跟随在身边,莫非自己真的只能乖乖去取经了不成?
江流儿的这副困惑模样自然挡不过青狮的探查,放声大笑了几句,青狮才缓缓开了口。
“好了,你先起来吧!”
“你刚刚不是说自己仰慕于那位地藏王菩萨吗?那不妨便追寻着自己心中的道去便是。”
“刚好本座这儿就有一本地藏王菩萨的不传秘法,就一并教授于你好了!”
言罢,青狮便将那本《大浮屠真经》取了出来,郑重其事地交到了江流儿的手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