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将他弟子交给自己带,前几日宁薇月还觉得这孩子听话又懂事,不会有什么不方便。
多带几日后,她才感觉确实不太方便。
比如她要闭关,一闭关少不得几个月不出现,这可怎么搞?
几岁的孩子耐不住寂寞,时不时的得找人。
要不像上回那样,花些灵石去山下请个人来带?
烛衍看她烦恼不堪,便对她道:“让小红出来带吧。”
“啊?可以吗?我记得小红是吃肉的,它不会将我师侄给吃了吧?”
烛衍白了她一眼,“小红是吃肉,但它不傻。”
这倒也是。
“我得给师父说一声,师父同意才行。”
“啧。”烛衍吐槽,“你说你是孝顺还是麻烦?你这么大个人了,还什么事都得问你师父。若是将来你师父不在了,你问谁去。”
“你怎么说话的?”
“我是说,只要契机一到,你师父就会飞升。”
飞升就飞升,你非得说句不在了。
“说还是要说的,这么大只吃人的花妖在云霄峰上,你说它藏在我的内界空间就罢了,眼下要让它照顾我师侄,肯定得让我师父知道。”
“随便你吧。”
烛衍将红枯叫了出来,看它小脸通红,手也是两片叶子,脚还是树根。这形象,莫要吓哭小孩。
“你这形象不行,你再变一变,要有个人样。”
红枯努力的抖了抖身子,那两片绿叶波波波的长出几根手指来。
那树根脚,努力的伸了伸,还是不怎么像脚。
红枯苦着脸说:“我尽力了,只能这样子。”
这……
唉,罢了,“行吧,我带你去见我师父。”
云霄殿中,红枯局促不安的站在一边,那两把树丫子脚快将地板抠出洞来。
这人它在许多年前见过,曾引诱他入梦,没引诱住,还被他揍了一顿。
在它自己的码头上都没占着便宜,如今在人家的码头上,它又比当年虚弱了许多。
它真的好慌,好害怕被他认出来。
“你说,它是烛衍的朋友?”
“是的,它和烛衍一样,都盼着能回归神界。如今也没地方可去,就和烛衍一样跟着弟子了。”
“嗯,瞧着这长相也挺……挺特别。”
呃……
“你这是化形没全吧?”凌霄提出疑问。
“是的。”
“是修为不够还是……?”
“我重伤未愈,能化成这样是极限了。”
凌霄道:“那就让它试试吧,只要别吓着孩子就行。”
“是,师父。”
“哦对了师父,它是吃肉的。”
凌霄一脸惊讶的看着它,用手弹了弹它的脑袋,道:“这小东西还是吃肉的?”
红枯紧张不已,咔嚓,一块地砖被它的脚抠成了两瓣。
红枯吓得屏住呼吸,脸更红了,叶子瑟瑟发抖。
“不吃肉,不吃肉,我啃骨头。”
凌霄:“……”
宁薇月:“……”
胆小成这样,说它是吃人不眨眼的邪物谁信?
“吃鸡吗?”凌霄突然问。
红枯眨巴着眼睛,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吃的话,回头本尊分个山头出来,你自己养。”
宁薇月:“……”还能这样?
红枯一时没能理解,不安的看向宁薇月。
宁薇月笑道:“谢谢师父。”
红枯看她如此说,也跟着她说道:“谢谢师父,我吃鸡。”
凌霄:“……”
……
宁薇月开心的将红枯带回去,回家后对烛衍说:“幸好我师父开明,什么人都容得下,呃,是不是人都容得下,要是换作旁人,不定容得下长相这么奇怪的非人类,还吃肉,哼,屁都吃不上。”
“小红啊,你可得好好表现,若是吓哭了我师侄,你就不能干这活儿了。”
被嫌弃的红枯,那脚丫子又开始局促不安的钻地板。
“哎哎,往哪儿钻?别将我的地板弄坏了。”
红枯急忙将脚往回收。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将我师侄叫来。”
曲秋桐还挺勤快的,宁薇月让他修练,他便关在房里,有模有样的修练。
宁薇月叫他从房里出来,他也就乖乖的出来了。
“师叔,有何吩咐?”
“是这样,师叔我也得闭关了,我闭关的话,可能就几个月不出来。你还小,没个人照顾也不行,我给你找了个保姆。”
“保姆?是何物?”
宁薇月一指,“就是它。”
红枯化形后的样子跟曲秋桐一般高,原本它就一张红脸,这一紧张,那脸就更红了,然后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抠地板。
“嘿嘿,我,保姆。”
曲秋桐盯着它半响不说话。
大家都紧张的看着他,成不成还得看娃接不接受。
半晌后,他笑道:“好玩儿。”
“那师叔让它照顾你,可以吗?”
“好啊,谢谢师叔。”
这就好了,皆大欢喜。
“走,师叔带你到山下转转去。”
宁薇月去山下换了些丹药,将郑天邪要的东西也一并拿好,还有曲秋桐的月例一并帮他领了。
前些日子洛冥川就联系她拿戒指的事,她一直拖着没去拿,这回下山,也一并拿了。
洛冥川看着她身边跟着的小豆丁,笑问:“这就是卜元师叔新收的小徒儿吗?”
“是啊,他叫曲秋桐。”
“哟,柳阳曲家的人?这些年柳阳曲家出了不少好苗子啊,难怪前些日子我看曲绍师叔走路都在发笑呢。”
“曲秋桐,见过洛师兄。”
洛冥川赞许的道:“这孩子有早慧之姿。”
在山下办完了事,她便带着曲秋桐回了云霄峰上。
然后,就看到掌门师兄萧启正带着一群小弟子,每人手里拎着几只鸡。
天,师父做事也太雷厉风行了些,还真将鸡买来了。
“全都放到那个山头上去。”他一指不远处的一个荒凉的山头。
萧启正一脸不解,“师叔,你怎么突然想养鸡了?您不是早就辟谷了吗?养鸡来做什么?”
“抓虫。”
萧启正:“……”
师叔做事,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萧启正也没再多问,便让人将鸡丢到那山里头去。
那山头不知是哪位师兄或者师姐的道场,只余几间破败的石屋。
宁薇月给收拾出来,让红枯在这边一边养鸡,一边带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