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瑜则在铺子里四处看了起来,整个铺子的格局装饰都十分精致,倒是比他在江南那些高档铺子还要精致上许多,摆放的物件也都是他从前未曾见过的,虽然同时桌椅床柜,风格却与常见的迥异。
他回身看向罂粟,白皙温润如玉的脸上,又多了一抹深思,温润的黑眸微微一闪,这个女子果真不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妇人!
他做到椅子上,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温润出声:“我江南还有事要处理,不能一直留在十里镇,玻璃镜子的事情咱们还是尽快谈妥,方子你也尽快拿出来,人手我已经派人张罗安排了。”
罂粟点了点头,“白二少果然是个做生意的行动派,方子我随时都可以拿出来,只是不知道白二少打算将作坊选址在何处?还有这玻璃镜子要在南北何处售?”
“物以稀为贵,作坊选在江南,玻璃镜子物件先在上京售,上京都是权贵和大户人家,此物应当会很受欢迎。”白楚瑜胸有成竹的道。
“可以,方子我可以现在就给你,不过江南太远,我一个妇人不好过去,白二少还是找些可靠的人,先将这法子跟我学一遍,方子毕竟是死物,免得白二少带到江南,却生出变故来。”她道。
白楚瑜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沈姑娘想得果真周到。”他笑意渐深,多了一丝高深莫测。
“翠花,那石员真的要送去见官吗?”李大郎虽然没有听见罂粟在跟贵公子聊些什么,却也能看出他们之间气氛十分愉悦,他不由心中生疑,难不成翠花跟这公子有些什么?
一向没有什么见地的李大郎脑中火花一闪,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该不会虎子是翠花和这贵公子的孩子吧?
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么,李大郎赶紧在心里呸呸呸,翠花就是一个乡下人,哪里能跟贵公子扯得上关系,他暗骂自己还真是乱想!
“这事大伯看着办就行。”罂粟淡然道。
白楚瑜微微抬头朝李大郎看了过去,见他皮肤黝黑,双眼畏缩,就是个普通农夫,丝毫没有出奇之处,眸光又转向罂粟,她就是嫁给了这样的人家,守寡的?
白楚瑜暗道一声可惜,心思变回转过来,继续与罂粟讨论起生意上的事情来。
李大郎终究是没有将石员给送去见官,只是将他给辞退掉了,对于这个结果,罂粟听了也没有什么表情,好似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李大郎见罂粟对他处理的结果没有丝毫异议,一颗心才算放下。
一连几日,罂粟都早出晚归,甚至还睡在镇上的铺子里,因为白二少在上门找罂粟的那个下午,就在十里镇上搞了一个作坊,人手也已经找齐,连材料也都已经采购好了。
罂粟忙的脚不沾地,一方面要将在熔炼玻璃的所有细节都告诉这些人,另一方面,她还要赶制出一批自己要用到的玻璃和镜子。
她已经与白楚瑜商量好,等白楚瑜带人回了江南,十里镇上的这个作坊就归她所有。
起初白楚瑜不同意,罂粟废了好大一番唇舌才,白楚瑜愣是开出要唯轩铺子一成红利的条件,想他堂堂天下第一皇商江南白家二少,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还是这么的斤斤计较,唯利是图。
虽然白楚瑜长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铜臭味,实际上却是个白扒皮。索性罂粟刀枪不入,不让步也不妥协,白二少最后也只占得一套定制家具的便宜。
七月初十,晴空朗日,唯轩铺子再一次开业,精心装修之后,已经完全看不出被火烧过的痕迹。
对面李掌柜让伙计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前,一遍嗑瓜子,一遍瞅着对面,心里想着今个可有热闹要看了!
“掌柜的,您喝茶!”伙计端着茶水讨好的道。
李掌柜一想起最近半个多月来的作为,心里十分舒坦,接过茶水,笑着拍了拍伙计的肩膀:“不错,不错,你小子鬼点子还是很多的嘛!上回出的那个主意,让咱们店里的生意好了不少,好好干!“
伙计一脸沾沾自喜:“都是应该的,身为咱们铺子里的人,就应该为咱们铺子着想。”
李掌柜将茶杯递给伙计,又抓了一把瓜子,笑道:“咱们今个就且看热闹吧!”他们还丝毫不知道石员已经露馅的事。
李大郎在门前放了一挂鞭炮,庆祝开门,也图个开门红的意思,鞭炮放完,门前还是十分冷清,不见有人过来,放鞭炮的时候倒是有人围观,只是转眼人都已经散去,根本无人上门看家具。
刘春草有些沉不住气,一颗心都提起来了,她用手肘拐了拐李大郎,“你说,咋没人过来看家具?”
李大郎也有些纳闷,“许是人家不需要买,家具也不是谁家天天就买的。”
等了大半晌,依旧无人问津,刘春草急的抓耳挠腮,心里难受:“我说大郎,这就算是没人买,也该有人上门来看看,怎么连个来看家具的都没有?”
隔着道,李掌柜乐了,将手中的瓜子皮往地上一扔,笑道:“呦呵,你们又开张了?我先前就说这家铺子的风水不好,只要是在这个地方,甭管是做什么生意,一准赔个血本无归,你们还不信?这可不是被我说准了?”
他一脸看笑话的乐呵劲儿。
“呸呸呸!你才赔个血本无归呢!李茂你少在那边假惺惺了!自个背地里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不清楚,你也不怕睡不安稳!少在这咒我们!”刘春草正有火不知道往哪儿发呢!连一声李掌柜的也不叫了,直接就叫上了人名。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罂粟从屋子里走出来,还对身后的石员和王拐子道:“把这两个衣柜放在门两边。”
衣柜上面镶嵌着一面银光闪闪的水银镜子,将人脸照的清晰可见,这衣柜其实就是上辈子常见的带穿衣镜的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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