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点心送到了罂粟嘴边,嗤笑一声,“论权势嘛,这楼二少自然是比不上王公子,不过楼家有钱,京里不少权贵都给楼家面子。”
罂粟张口接下,只听珠儿压低声音道,“听闻为了如梦,楼二少事后往王尚书家里送了不少黄白之物。”
“听珠儿这般说,楼二少对如梦姑娘还真是用情至深,那又为何不为她赎身?”罂粟喝了一口茶,化去口中糕点的甜腻。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若真娶回家了,哪里还稀罕?楼二少多情,相好可不止如梦一人,他虽舍得给女人花钱,但是从来不为女人赎身,想来,到底是瞧不上我们这些青楼出身的姐儿。”
说话间,珠儿拿起酒壶倒了满满一杯酒,端着送到罂粟嘴边,娇声道,“茶有甚好喝的?我们百花楼的酒最是好喝,公子可要多饮几杯。”
罂粟笑着接过酒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我今日是偷偷溜出来的,若是沾了一身酒气回家,可就惨了。”说完,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珠儿又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凑到罂粟脸前,“公子就饮了这一杯嘛,奴家亲手斟的,喝一杯不碍事的,公子饮了,奴家就再给您讲些有意思的事儿。”
罂粟还想再多打听些信息,不好太悖逆珠儿的意,捏着酒杯,道,“得得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本公子为了珠儿就饮了这一杯,回去挨骂也罢了。”
说完,仰头饮尽。
珠儿闻言笑开,纤纤细手抚过罂粟腰间,噘嘴娇嗔道,“公子真会哄奴家开心,奴家可不舍得公子回去挨骂,不再劝公子饮酒就是。”
罂粟忙放下酒杯,一把抓住了在她腰间作祟的玉手,轻捏了下,“珠儿这般体贴,又妙语连珠,真真是妙人一个,本公子愈发喜欢了,酒饮了,你方才说要给我再讲些有意思的事儿,要是没趣儿,本公子可要罚你。”
珠儿娇笑着嗔了她一眼,道,“公子可听过百花楼素素姑娘的大名?”
罂粟有心打听与楼二少有关的事情,正要出声引导珠儿说一些跟楼二少的话题,就听她道,“如梦有楼二少那样的恩客虽好,但是大家真正羡慕的却是楼里素有‘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的素素,当年她可是引得孝亲王府的宁小王爷和镇北侯府的苏世子两人相争呢!”
罂粟眉头微微一动,凤眸里划过一抹意外,“镇北侯府苏世子和宁小王爷?”
“公子您没听错,就是这两位爷!”珠儿看了一眼四周,悄声道,“不说样貌品行,单说身份地位,楼二少跟那两位爷可不能相比!”
“镇北侯府的苏世子不是常年在西北镇守边城吗?怎会跟宁小王爷抢起女人来?”罂粟道。
珠儿喝了一口茶,娇笑一声,“公子有所不知,我说的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苏世子还未曾去西北呢!”
罂粟帮她续上茶水,珠儿见她听得饶有兴致,脸上隐隐划过一抹得意,继续道,“这世上若是有哪个女人还能当得起红颜祸水四个字,也只有素素姑娘了。当年孝亲王府的宁小王爷对我们百花楼里的素素姑娘一见倾心,花了十万两为她赎身,怕孝亲老王爷生气,就把素素姑娘托付给了苏世子,你猜后来怎么着了?”
珠儿在罂粟的手心画了个圈圈,抛了个媚眼,罂粟心里抖了抖,面上却做出一副意乱情迷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脸,道,“听你先前那般说,难道镇北侯府的苏世子竟也喜欢上了素素姑娘?”
“正是这般!”女人天生都喜欢八卦,那珠儿也不例外,说起八卦来一脸兴奋,“等宁小王爷去镇北侯府接人的时候,那素素姑娘却不肯跟他离开了,说是与苏世子爷已经两情相悦两心相许。”
罂粟原本端起茶水要饮,忽然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原来苏小白脸的女人缘这般好,前有青楼名妓爱慕,后有公主在怀,左拥右抱,倒是快活。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见见倾城之姿的素素姑娘,她如今是跟在苏世子爷身边?”
珠儿叹了一口气,“有句话叫自古红颜薄命,当年宁小王爷一怒之下跟苏世子爷大打出手,素素姑娘上前劝架,宁小王爷失手之下竟不小心打死了她,真是可怜,明明得了两位爷的青眼,却无福消受。”
罂粟脸上划过一抹惊讶,那姑娘也太衰了吧,居然被喜欢她的小王爷给失手打死了!
珠儿从桌子上又拿起一块糕点,喂到罂粟嘴边,“珠儿讲的可有意思?公子还要罚人家吗?”
她挺了挺自己的饱满的胸脯,往罂粟胸口蹭了蹭,罂粟浑身一震,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珠儿的胸,顿时觉得十分汗颜,同样身为女人,她还是个当了娘的人,跟珠儿的一比,她简直是坦荡如砥……
“公子,不张嘴,难不成是想珠儿换个方式喂你?”珠儿继续蹭着罂粟平坦的‘胸膛’,纤纤素手将糕点送入了她自己的嘴里,含着糕点噘嘴朝罂粟脸上凑了过去。
眼看那嘴巴就要挨上罂粟的唇,一把折扇倏然出现,挡在了珠儿的嘴巴前,与此同时一个声音现在在两人的头顶,“怎么?我的人你也敢染指?”
低沉清冷的声音暗含警告,且毫不客气的搓开折扇,珠儿一声痛呼,嘴皮竟破了一大块,立即流出鲜红的血来。
罂粟惊讶,抬眸看去,对上一双被黑色席卷幽暗的眸子,暗含着意味不明的不悦。
珠儿原本一脸盛怒,抬眼看清站在一旁的是何人,吓得脸色一白,连连行礼道,“世子爷赎罪,珠儿无礼,多有得罪,还请世子爷见谅。”
这番动静,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正在玩乐的客人也全都看了过来,老鸨从二楼匆匆赶下,一过来就对苏焱赔不是道,“可是这丫头伺候的不周到?世子爷您消消火,我唤其他姑娘来服侍你。”
“不必。”苏焱冷淡吐出两个字,上前一步,突然伸手握住了罂粟的手腕,“跟我上楼。”
声音虽然依旧低沉,但是多了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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