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闹声中苏焱牵着罂粟跨过门槛,走到喜床的床边,扶着罂粟坐了下来。
“苏将军,快掀盖头,让咱们瞧瞧将军夫人有多漂亮!”夜宁澜打头玩笑道。
紧接着便是一众兄弟闹腾着要让苏焱掀盖头,喜娘让人将秤杆送上来,苏焱捏住秤杆,笑着看向坐在床边一身大红喜服,盖着红盖头难得乖巧正襟危坐的罂粟,缓缓抬起手来,将大红的盖头轻轻挑开,露出下面娇艳逼人的容颜来。
“嫂夫人真是好看!如今咱们苏将军既然成婚了,还望嫂夫人给我们这群没有成家的汉子操操心,也让我们能老婆孩子热炕头!”夜宁澜继续出声打趣道,其余汉子皆出声附和,七嘴八舌的要罂粟给他们说个婆娘。
罂粟含笑抬头看向苏焱的方向,苏焱亦是眉眼温柔缱绻,那双丹凤眸中盛满了温柔的笑意。
喜娘端上合卺酒,脸上堆满了笑意,道,“喝了这杯合卺酒,你们夫妻从此连为一体,意似鸳鸯非比翼,情如鸾凤宿同林,以后夫妻一心,恩爱永不休。”
苏焱端起木盘上的合卺酒,递给了罂粟一盅,自己手上亦端了一杯,两人双眸相对,视线内只有彼此,手臂交缠,将合卺酒满饮而下,一滴不剩。
“礼成,喜宴开!”喜婆看着这一幕,欢喜的出声喊道。
一种西北军的兄弟还有王霸等人便忙上前要拉着苏焱出去喝酒,苏焱牵着罂粟的手,低低道,“不必等我,若是累了就先休息。”
说罢,放才放开罂粟的手,起身被一群人拉着朝喜房门外行去。
在苏焱离开后,屋内只剩下罂粟和虎子两人,罂粟放松下来,对一旁乖巧坐着的虎子出声道,“累不累?”
虎子摇了摇头,“娘亲,我不累!”
罂粟又关切的问道,“饿不饿?若是饿了,去外面的喜宴上吃些东西,再回来休息。”
虎子摇了摇头,笑道,“娘亲我不饿,我陪着您。”说罢,便爬上床,坐在了罂粟的身边。
罂粟勾唇笑了笑,儿子最近倒是愈发粘着她了,摸了摸头上的发簪金钗头饰,沉甸甸的,压得她脖颈难受,罂粟起身走向梳妆台,将发髻上的头饰尽数都卸了下来。
虎子瞧见了,忙小跑到罂粟跟前,“娘亲,我帮你。”
帮罂粟将脑后够不到的发簪都轻轻的拔了下来。
两人刚将首饰摘干净,就有人在外间敲门,虎子出声问道,“谁啊?”
“少夫人,夙景少爷让我给您看看伤。”门外传来田老大夫的声音。
虎子忙打开了房门,将田老大夫给迎了进来。
“田老爷爷原来是您来了。”虎子嘴甜的跟田老大夫打着招呼。
田老大夫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迈步进了房间,朝罂粟道,“少夫人,夙景少爷说您的手掌心受伤了,让我来给您再重新上一遍药。”
罂粟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苏焱被人拉去喝酒还不忘惦记着她受伤的事情,她将受伤的手掌在田老大夫面前轻轻展开。
田老大夫将先前粗粗包扎的布帛剪开,查看了罂粟的伤势后,用调配好的伤药药汁把罂粟的伤口细细冲洗了一遍,又敷上了伤药,盯住她这几日不要沾水,用干净的纱布又仔细将伤处给包扎上了。
“田老,后山溪水解药的事情你们可研究出头绪来了?”罂粟想到城中先前中毒的事情,出声问道。
田老大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出声道,“古小姐提出一味药材,我和张老大夫几人都觉得甚是可行,药方现在已经正在调配之中,能否有用,便看药效如何了。”
“着实辛苦你们了,若是有消息还劳烦您过来通知一声。”罂粟起身将田老大夫亲自送出门外。
关上房门后,想着苏焱不知道要被拉着喝酒喝到几时,为了准备婚礼,她昨晚熬了半夜,今日四更便起身,准备各种事宜,现下倒是有些疲倦了。
“虎子,娘亲想睡一会儿,你要不要跟娘亲一起睡觉?”罂粟出声对虎子道。
小家伙一脸懂事的去给罂粟脱鞋,两人刚要躺床上,却被硌得轻叫出声,罂粟抓了一手的花生红枣,这才想起这里成亲喜欢往床上撒东西,与虎子将床上的花生红枣全都给捡起收拾干净,一大一小才躺在床上,合眼一起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屋内染着雕花红烛,身侧的虎子不知道是不是醒了之后跑出去玩了,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罂粟肚子叫了一声,觉出饥饿,她翻身下了床,拿起桌上的凉点心,打算先用一些垫一垫肚子,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房门便被打开了。
一抹红色从门外走了进来,携着满身酒气的苏焱手中提了一个食盒,看见坐在桌边手中拿着点心的罂粟,他扬唇一笑,“饿了?”
反身关上房门,他走到罂粟跟前,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我来得倒是时候,方才看你还熟睡着,我便让虎子出去吃东西了。”
他将食盒内的吃食一样一样端了出来,摆放在桌子上,从盒底拿出一双红筷,递给了罂粟,“这些凉点心就别吃了。”
罂粟抬手接过,苏焱从她手中拿过那块被咬了一口的点心,又拿出汤匙给罂粟盛了一碗热粥,放在她的面前,做完这些,便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罂粟用饭。
“外间的宾客都散了?”罂粟一边吃东西,一边出声问道。
苏焱摇了摇头,笑道,“那群汉子平日里在军营被拘束惯了,今日难得能饮酒,现下还未散去呢!”
“他们未将你灌趴下,怎舍得放你离开了?”罂粟抬眸看了一眼苏焱,道。
“你夫君我一向千杯不倒,哪是这么容易就被他们灌醉的。”苏焱轻笑着出声道,“他们怕我耽误了这良辰春宵,倒是你那大哥王霸和凤阳船帮的兄弟,一直缠着我不放,现下正与我西北军的兄弟畅饮呢!”
罂粟闻着他说话之间喷薄的酒气,就晓得他定然也喝了不少,俊美的脸上竟少见的有了酒晕,她没忍住,抬手戳了戳,笑着打趣道,“原来我夫君竟有千杯不倒的海量!”
苏焱捉住了她的手,因为她掌心有伤,也不敢用力,只轻轻的捏着她的手指,双眸深情的望着她,“你终于是我的娘子了,我好欢喜,好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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