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回来时,便看到良辰站在屏风不远处,犹犹豫豫地冲着屏风无奈地叹气,看到胤禛走近时,她想出声,胤禛示意她不要说话,良辰了然地点了下头,不太放心地退到了一边。
胤禛转过屏风时,妍华正在抹眼泪,衣裳还没穿好,只蹲在地上哽咽着。
“婵婵?可有哪里不舒服?”胤禛不知她是为了葵水的事情觉得窘迫丢人而哭泣,只以为她是肚子不舒服,便要走上前去拉她起来。
妍华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一惊,忙将那条脏掉的亵裤给藏到了身后,惊呼道:“贝勒爷不要过来!”
“怎么了?”胤禛看到她遮遮掩掩的东西后,顿时明白了,却还是上前拉起了她,“脏了便脏了,换新的就是,这般难过是做什么?”
妍华心里发怵,也不知是不是葵水所致,只觉得有一股难受与压抑一直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她也不敢抬头看胤禛,只觉得自己总是出现这般丢人的事情,又不愿意说出来,只难过地哽咽道:“我……肚子有些疼……”
妍华以往的时候,身体的反应也没有这样大,这一次却是觉得痛得走路都困难。方才一路走来她甚至痛得想直接赖在地上不动弹,若不是知道自己的样子太过丢人,否则她也无法强撑着走过来。
她本来也不想来雍华殿的,因为她不想被胤禛看到她的这般糗样。可实在是只有这雍华殿最近,她挨不过再远的路了,只好先过来了。
此刻,她身子不舒服,加上想起她的窘迫,心里的低落便郁郁不得解,直到被胤禛拉进怀里拥着,她才抬手擦起眼泪来。
胤禛拥着她发凉的小身子,无奈道:“这是做什么?肚子痛也是正常的,文瑶当初也有这毛病,慢慢调理就好了。你定是前几日中了毒身子虚才会这样的,我让良辰去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不要!”妍华慌道,抬起头眨着泪眼哀求道,“贝勒爷,我……我已经好了,不用请大夫。”
她痛得唇色发白,又因为衣裳一直没有穿好,有些冷,面上还有些发紫,看起来着实憔悴得很。
胤禛看得皱起了眉头,抱着她便往软榻走去,要将她捂进被子里。
妍华慌忙挣扎起来,只怕自己会弄脏了榻子,却又不肯将这股担心说出口。
胤禛怕她受凉,非要将她盖进被子里,嘴里还吩咐着良辰冲个汤婆子过来,可是妍华却一直掀开被子要起来,扭捏的样子终是将胤禛惹得微愠:“你这是做什么!给我好好捂着,不准出来!”
妍华哭了,哽咽着说出了心中的忧虑:“我怕……怕弄脏榻子……”
胤禛闻言一滞,叹了一口气将她搂在了怀里:“脏了换掉就是!你身子不舒服还这般折腾做什么?我堂堂一个贝勒府,还缺榻子不成?”
妍华被他柔声安慰了两句,心里的那股子浮躁渐渐沉淀,只乖乖地在被子里窝了一会儿,止住了哭泣后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身子已经暖了,这大白日的还是起来吧。”
胤禛侧身躺在了她身边,听到她这样说后,将手伸进了被子,温热的大掌抚着她的肚子轻轻揉了两下:“不疼了?不准说谎。”
“还有一点点疼。”良辰方才已经灌了一个小汤婆子,放在暖手捂里面让妍华用来捂着肚子,这样能缓解疼痛。再来方才良辰又差人熬了一小碗红枣糖水给她喝了,眼下倒确实不那般痛了。
她想起方才的糗样,心里又忍不住生起自己的闷气来,看到胤禛投过来的询问眼神,她低了声音嘟起了嘴巴:“你说女子若是能跟男人一般没有这糟心的事情,那该多好。”
胤禛没有想到她在想着这些,愣怔了一下,无奈地捏了她的脸颊一下:“等你有喜了,便不用烦心这种事情了。”
妍华眼睛一亮,眸子瞬间放大:“有喜了就能不疼了?以后都没有了?那我能不能赶紧有喜?”
她想到今日里肚子疼痛到昏天暗地的感觉,巴不得以后都丢了这种烦恼,再也不受痛,也没细想,直接问了这样几个傻傻的问题。
“还这么小,就想着生孩子了吗?”胤禛失笑,打趣地睨了她一眼,“生完孩子以后就又有了……怎么,没人跟你说过这些?”
妍华尴尬地别开了眼,轻轻地小声嘀咕了一句:“都顾着教我怎么伺候你了,哪里说过这些……”
“可我看你伺候得也不好。”胤禛抽出捂着她肚子的那只大手,坐起身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大掌一挪开,妍华只觉得心里突然一空,本能地伸出双手来紧紧拉住了那只手:“我……我也就头一次伺候得不好,后来……后来都很好啊……”
胤禛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怎么好了?”
她终究面子薄,那样的话还是说不出口,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她干干地咽了下口水,肚子也不觉着痛了,声音柔柔的带了一抹娇羞的风情:“我……我本也是要照着画上画的做的呀,可是……你都没让……”
“以你那般做法,我只怕会憋坏了自己。”胤禛没好气地抽出手来要走,妍华却紧紧握着没有松开。
也许是鉴于第一次的经历不太愉快,思及此,他突然想起了宋氏,宋氏的妖娆,在这府中也是无人能及了。
“我……我会学,你不要生气……”妍华知道他并不沉迷于情事,只是心里不知何时开始那般在意他的喜怒哀乐,而她,又总是看不透他是真的在生气还是纯粹逗她玩儿,所以当即就服下软来。
“你想要怎么学?”胤禛神色古怪地看着她,只觉得好笑。
妍华也不敢动身子,所以只好僵着身子干巴巴地笑了起来:“我……”
她想起赵嬷嬷那副雷打不动的凶相,又想起身边没比她大多少的盈袖和灵犀,一时间语滞。是呀,她跟谁去学?又该怎么学?
“我……自有法子……”见胤禛一直淡淡地笑望着她,妍华知道他又在等着看她笑话,心里一拗,随口捡了句瞎话理直气壮地说了出来。
“什么法子?”胤禛闻言凑近了她的脸,近距离地看着她面上的绯红,挑着一只眉,满眼都是细碎的怀疑与蔑视。
妍华见他凑得近,有些紧张,呼吸一滞,憋了半晌才嗔怒道:“不告诉你。”
说罢就要撇开脸去不看他,只是胤禛凑得太近,她温热的唇不经意间便由着他的唇角一路擦了过去。
胤禛离开她的唇时,满带嘲讽地嗤笑道:“就你这般愚钝的模样,还能有什么法子?”
说罢,他站起身来准备出去,转身看到妍华想要跟着起身,便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今夜就住这里吧。身子不舒服便先躺着歇息,若是无趣,让良辰拿两本书来给你解解乏便可。”
妍华回过神来时,便只记得他说要让她今夜留宿雍华殿,忙冲着他惊呼了一句:“贝勒爷不行的!我……不能那个……”
“哪个?跟睡觉有何关系?”胤禛纳闷地看了她一眼,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胤禛看到她闪躲的眼神,不禁气结。
他,堂堂四贝勒,有这般饥渴吗?有这般丧心病狂吗?她的小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怎么被开了荤之后脑子里会产生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的……
妍华看到胤禛古怪的脸色后,只当自己真猜对了,忙哭丧着脸跟他求饶:“我……以后会好好侍寝的,今夜不要了好不好,我……肚子痛……”
胤禛的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两下,抬手指了她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她的方向点了两下,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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