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就在武贵人视若无睹,李答应、安答应与郭答应三人袖手旁观,另外一些个答应惊慌失措时,刘答应突然笑眯眯地冲着那只猫学了几声猫叫。
那只狂躁的猫立马安静了下来,循声往刘答应看了过去,待看到是个人儿时,猫古怪地瞧了她几眼。就在这时,刘答应冲旁边两个下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小太监赶紧悄声走到了猫身后,扑过去将它逮住了。
这时候刘答应笑眯眯地走过去,将那只猫儿给接到了自己怀里:“这猫儿是熹妃娘娘养的吗?真有趣。”
“嘁,娘娘又不在这儿,你至于拍马屁拍成这样吗?”不知是哪个答应鄙夷地骂了一声。
“就是,吓都吓死人了,还有趣。你就是想拍马屁也犯不着如此睁眼说瞎话。”
刘答应也不恼,只是抱着猫儿笑眯眯地走近了她们几步:“二位姐姐,我没有瞎说,你们看看这猫儿,多漂亮啊,眼珠子是蓝色的哩。方才它定是受了惊吓才会跑出来的,看它现在多乖。”
她们却赶紧往后退了去,抬手遮住半张脸,惊恐地斥道:“你,你别过来!”
那刘答应无奈地嘟了下嘴,而后低头摸着那只猫的脑袋,无奈地往后退了几步:“那好吧。”
她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坐在她左右两边的人儿走不自然地往两边挪了挪,尽量离她与那只猫远一些。
“哼,这猫真是下贱东西,也只有粗野的人儿才会喜欢。”方才被最先吓到的那个答应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瞪着刘答应与那只猫,满脸地不高兴。
裕嫔一听这话,脸色微微放了下来。照这张答应的话来看,她可不就是那粗野的人儿了?这猫是弘昼前不久才送给她玩儿的,若不是妍华要借来一用,她才不会用食盒装了它过来。
再看外面,那郭答应方才一直在旁边看着,她一向秉承明哲保身、少惹事少闯祸的原则,能远离是非便绝不参与。可看到那些个人都在指责刘答应,心里有些不忍,便想出声为她说句话。一抬头突然看到安答应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那正在骂骂咧咧的张答应身上,她忙又将到嘴的求情给咽了下去。
“什么下贱东西?这猫儿是景仁宫里头的,指不定是熹妃娘娘养的呢,你说这猫下贱,可不是拐着弯儿骂熹妃娘娘?”安答应冷哼了一声,微微勾着唇,露出一副瞧好戏的神情。
躲在帘后看着这一切的妍华,听到安答应的声音后,神情一凛,悄声向裕嫔道:“姐姐,看来这安氏心机深沉得很哪。如此一句话,便将那口不择言的答应给陷入了难堪的境地。”
“嗯,这安氏不得重用,幸亏妹妹当初没有提拔她,不然她定会成为第二个宋婉儿。”裕嫔点了点头,深以为然。这安答应与那宋婉儿有些像,明里是个柔弱的人儿,暗里却一肚子坏水。
“我……我没有!”被安答应问责的张答应惊得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我……我是说这只猫儿不懂规矩,是在骂这只猫……我没有骂熹妃娘娘……”
她被安答应那几句话给吓得失了分寸,说话都不大利索了。
“安姐姐误会了,张姐姐定不会是那个意思哩,张姐姐只是被吓到了而已。”这时候,刘答应再度出声,给那个答应解了围。张答应跟她同一年进的宫,相较于安答应,刘答应对张氏更亲近些。
“姐姐,我知道皇上为何喜欢这刘答应了。”躲在帘后的妍华轻轻笑了一声。这刘答应单纯清丽、善良无害,还乐观开朗,与她在一起,定然轻松得很。
她这样一笑,让安答应瞧出了些端倪。她看到了帘后的一片衣角,像是熹妃的,心里顿时惊诧万分,知道熹妃定是站在那里偷听,忙稳了稳心神,换上了一张笑脸:“呵呵,我不过是提醒妹妹一声罢了,药不可以乱吃,这话可也不能乱说。”
“嗯,这安氏还有些分寸,得饶人处能饶人。”裕嫔赞赏地点了下头,跟着妍华走了出去。
“哎呀,这淘气的小家伙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方才碰了下暖炉,就吓得跑出来了,我也没来得及出来寻它。”裕嫔一看到刘答应手里的那只猫儿,赶紧喜滋滋地走了过去。
刘答应见状,不舍地摸了摸那只猫儿的脑袋,才恭恭敬敬地将猫儿递给了裕嫔。
“这只猫呀,最调皮了。方才我好像听到呼声了,是不是这小家伙儿吓到你们了?”
“没……没有没有,它可乖了。”骂过这只猫的张答应吓得脸色都白了,虽然这猫不是熹妃的,却是裕嫔的,显然也是她惹不得的人儿。若是被人将话传了出去,她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惊恐地瞟了瞟左右的姐妹,生怕有人将她方才说的话给抖落出来。
“裕嫔娘娘,方才张妹妹说,这猫是个下贱……”果不其然,一直与她作对的英答应得意地扬起了眉毛,挑衅地瞟了她一眼。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妍华便出声打断了她:“方才本宫与裕嫔商议了点儿事情,耽搁了你们不少工夫,眼下便继续方才说的话吧。”
“……下个月和惠公主就要出嫁了,接着便又赶上过年,所以本宫下个月许是不得空照顾到每个宫里头。眼下趁着这个月尚且有几日空暇,你们有什么事情便一齐禀了,若是拖到下个月本宫不得空处理,你们可不得有何异议。”妍华看到那英答应要告状,也不想再去管她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忙开了口将之打断。
英答应见状,自是不敢再插话,也不敢再接着方才未说完的话继续说,只得不满得瞪了张答应一眼。张答应暗自舒了口气,庆幸地偷偷拍了拍胸口。她与刘答应、李答应以及这英答应是一起进宫的,唯独与英答应最为不对付。
最初的缘由不过是她当初骂了英答应的宫女几句,好像是那宫女给她沏的茶太烫,她喝得急便不小心烫了舌头。然后她便骂了那宫女,却被英答应以为她故意借此讽刺她,然后二人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说多了都是泪啊,她也不知道进宫后怎么就这么不顺……
“张公公,今儿熹妃娘娘叫了许多答应去景仁宫呢。”齐狗剩倒完景仁宫的夜香后,便又去内务府找张李子了。他并不知道,自打金三对他好之后,他每次去内务府,都有人悄悄跟着,将他什么时辰去的,与张李子在哪交谈的,交谈了多久等等都一一记在了脑子里。
“所为何事?”张李子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已经对他不抱多大的指望了。景仁宫有着铜墙铁壁似的,他想安排个听话的人儿进去都难。
“熹妃娘娘说,以前八王爷在世时,曾经署……好像是说的署理这俩字儿,说八王爷署理过内务府总管,八王爷去了之后,宫里头便一直不大太平,许是八王爷生前以前利用职务之便在宫里头安插了亲信,所以娘娘想问问各个宫里头的主子可曾看到过什么可疑的人儿……”齐狗剩费尽心力,将这一段话给背了出来。
他脑子笨,这种晦涩难懂的事情,他不太记得住,眼下能背出来给张李子听已是十分难得。
张李子听了这话,惊诧至极。八爷署理内务府总管的事情,还是先帝在世的时候发生过的,这熹妃竟然能想到那么久远以前?当真是不可小觑啊!
“呐,这锭银子赏你了。以后再听到类似的事情,一定要及时与我说。走吧。”张李子等他说完,便掀起地摆了摆手将齐狗剩给撵走了。
他回头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陆德才。以前苏培盛可专门叮嘱他好生注意着陆德才的,可见苏培盛定是怀疑陆德才有何不轨之举了。
他这几日都没怎么见着陆德才,那小子莫不是又给他闯祸了吧?
他想到这潜在的危险,心里一紧张,忙逮着一个小太监问道:“陆德才呢?他人儿又野到哪里去了?”
那太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张李子烦闷地白了那个小太监一眼,略一思索,赶紧往陆德才歇息的配房走去……
十一月二十八,胤禛将晋升位分的答应告知了内务府,内务府将之进行了登记造册。
武贵人晋为宁嫔,册封典礼较为繁琐,推迟到第二年再进行册封。安答应、郭答应与李答应三人,都晋了贵人,张答应与刘答应则晋了常在。去年入宫的四个秀女,居然晋了三个,这让唯一一个没有得到晋位的英答应很是羞恼。可除了羞恼,她也别无他法。
十二月初的时候,嘉惠穿上了嫁衣远赴喀尔喀。胤禛派了一员大将,又让魏长安亲自挑了三十名精兵,随着送亲队伍一路护送。
临行的时候,嘉惠笑得如暖阳一般温暖,可回过头后便当即泪如雨下。
筱七亦是如此,待看不到嘉惠的人影时,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妍华安慰她说等想念嘉惠的时候,便让她回来探亲,结果筱七说了一句话,惊得她当场石化:
“婵儿你怎得不知?若是有公主嫁去了蒙古,无诏不得回京?我与惠儿最早也要十年后再见了啊,呜呜……”
妍华本来强自忍着泪,待听了这句话后,那滚烫的泪水立马在眼眶里打起转来。这一别,再见便要经年,是她愚钝,竟是连这个都不知啊!她抬眼望着嘉惠远去的方向,终于再也忍不住泪水,跟着筱七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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