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人都聚到了一起,这段日子苏二郎在后院里建了个很不错的凉亭,一家人都在这边用饭,虽说比不得大户人家亭台楼阁的雅致,但有着另一番田园风光,菜园子里瓜果飘香,几株花点缀在院子里,恬静闲适的很。
苏芸娘从厨房里端着菜过来,笑着送到陈瑜面前:“娘。”
陈瑜看着苏芸娘略有些丰腴的模样,便笑了:“回家就好好歇一歇,家里有人张罗吃喝。”
“娘,芸娘好些日子没给您做饭了。”苏芸娘坐在陈瑜身边:“这次回来想好好陪陪您。”
陈瑜拍了拍她的手:“好。”
看了一圈,没看到李玉莲,陈瑜微微皱眉。
“娘,玉莲这次回来是送外祖母去庄子上养老,那边也有人照顾着。”苏芸娘说:“这也是我们俩商量后决定的,玉莲的亲事定下来了。”
陈瑜恍然,这才是李玉莲,她的婚事定下来后,必会安置好郭氏,问道:“婚事是哪一个?”
提到这个,苏芸娘脸上带了喜色:“是个读书人,家世清贵,是乐成府孙家的嫡长子。”
陈瑜没去过乐成府,也不知道孙家,不过既然李玉莲能同意这门婚事,孙家公子也绝对不是个泛泛之辈。
同样是官宦之女,李玉莲的聪明是梁忆瑾比不上的,她谋事沉稳,很拎得清了。
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饭后下人收拾了碗碟,一家人就到陈瑜这边坐下闲聊了,陈瑜给苏芸娘请了脉,并不曾有孕,这事儿还真不是着急的。
等人们都回去歇着了,苏芸娘才坐在陈瑜身边,轻声细语的说起来了过门之后的事情。
陈瑜听完,笑着点头:“好,这样往后日子能安稳就是福气,芸娘啊,你三哥在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苏芸娘低头,掩去眼里的情绪:“三嫂是个能干的,在那边开了铺面,家里日子过的也红火着呢。”
陈瑜端起茶抿了一口:“你三哥这次考完后,应该会再上一步的,他们一家子未必会在乐成府住多久,所以良秀应该是把买卖都交到了娘家弟弟和弟妹手里了吧?”
“娘,三嫂这么做也没错,总归是自己家的买卖。”苏芸娘赶紧解释。
陈瑜笑了:“这事儿咋办看你三嫂,你也别太看着那边,竹隐和玉暖可过府走动啊?”
苏芸娘摇头:“两个孩子学的东西太多了,家里请了夫子和西席,我过去几次,都勤勉的很。”
“这样啊。”陈瑜没再问什么,其实在她心里,小家日子过的好就行,怎么过日子自己也不会多管。
陈瑜靠在软枕上:“老五家的买卖有玉莲的一份在,这次刚好玉莲回来了,等回头我们说这事儿的时候,你避着点儿,当做不知道。”
“是,娘放心吧,我虽说掌家,可也不会管太多,打玉莲手里接过来的东西不多,我那边也开了铺子,家里日子还算顺遂。”苏芸娘通透的很,别说对李玉莲,就是玉栋和玉梁也都相处的极好,两个小家伙整日里围着自己身边,一口一个母亲呢。
清晨,陈瑜和郑月娥出门去南山庄,马车到了南山庄村口,路边的人就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陈瑜只当没看到。
“娘,崔家门口好多官兵。”苏二郎勒住缰绳,回头对陈瑜说。
陈瑜让苏二郎把马车停在旁边,带着郑月娥往潘家去,官兵在门口这么一站,许多百姓就凑热闹的过来围观。
“潘于氏!你若执意隐瞒,本官可就要拿你问罪了!”
这声音传来,陈瑜心里就明白了,梁子谦是什么人?他是绝对不会逼到潘家门上来的,他亲自来的愿意必是因崔孝义!
从人群里走出来,青牛县衙门里的人没有不认识陈瑜的,其中一个衙役抱拳:“乡君,梁大人和崔大人里面办案。”
陈瑜还礼:“劳烦进去通禀一声。”
“是。”衙役进去通禀。
梁子谦看了眼崔孝义,低声:“崔大人,明珠乡君在外面求见。”
崔孝义心里暗想,这人来的是真快!
面上不显,点头:“请明珠乡君进来吧。”
陈瑜急匆匆的进了院子,看到敞开的门里,于凤娘娘俩跪在地上,就连那么小的孩子也跪在母亲身边,磨了磨牙进门来。
“乡君来的真快,本官听说您在徽州府啊。”崔孝义皮笑肉不笑的说。
陈瑜福身:“崔大人,听说凤阁有消息了,我哪里还能沉得住气!我们家四郎迟迟都没有家书,想问问崔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四品校尉的家人都跪着回话?难道是除了什么大事儿?”
“乡君,这……。”梁子谦出声。
陈瑜看过去,见梁子谦眸色闪了闪,低垂眉眼福礼:“梁大人可知一二?我们这些试居住偏僻之地的人家,得不到什么风声,是潘校尉和我家四郎犯了错?”
崔孝义心里一梗,他并没有得到陈瑜回来的消息,本就是拉足了架势要诈一诈潘家人,潘凤阁若是活着,保不齐会知道更多真相,自己这一趟真把潘凤阁带回去,大殿下那边必是第一功啊。
偏偏!
陈瑜太难缠,这话怎么说都是错!
梁子谦为难的说:“乡君误会了,只是过来问一问,听闻潘校尉在定陶。”
“误会?”陈瑜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于凤娘,皱眉:“梁大人,这人都跪在地上回话,您就一句误会了,如此辱没四品官的家眷?”
梁子谦赶紧过来,双手扶着于大娘起身,嘴上说:“乡君,是下官的错,本就是想问问。”
陈瑜看着崔孝义:“崔大人,您打从京城来,这段日子我们可都提着心呢,先是皇上驾崩,如今您来南山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这个、这个。”崔孝义有些毛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陈瑜点了点头,提了一下裙,跪下来:“崔大人,是不是您也要审一审本乡君?问问苏四郎的下落?来来来,您问!”
崔孝义赶紧起身,这逼着先皇册封的乡君下跪就于理不合,再者,就陈瑜这种人,他避之唯恐不及!
“乡君,您这是做什么?先皇后都说准您见官不跪,这谁能受得起啊。”梁子谦过来劝阻。
崔孝义赶紧抱拳躬身:“乡君快快请起,只是听闻在西北战场,潘凤阁带人挟持先皇,但上头还没有定论,本官只是过来问一问。”
陈瑜站起来了,抬头看着崔孝义:“莫须有的罪名就扣下来了?崔大人,您这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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