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福有些拘谨的站在陈瑜面前。
陈瑜看严母那望着苏长福的眼神儿,心里都酸涩了,苏长福简直和严青太像了,容貌可以说丝毫不差,要说区别,苏长福太老实了,神韵上差了一些。
这就让陈瑜有些犯愁了。
“二奶奶,我是哪儿做的不对了吗?”苏长福心里直打鼓啊。
陈瑜问:“茶园这边做的顺手吗?”
苏长福点头:“嗯,顺手,咱们这边的新茶已经开始了,二奶奶要去看看吗?”
“你先去忙吧。”陈瑜笑着说。
不差别的,苏长福的这张脸太特殊,陈瑜能猜出来七八分严母的心思,可再像也不是严青,这对苏长福来说不公平。
柳翠兰不同意,只怕是因为看到这张脸太伤心,不想要糊弄自己。
所以,不点破了怎么都好,点破就很尴尬了。
等苏长福离开后,陈瑜看着严母:“老姐姐,长福这孩子太老实,我看到这张脸都一晃神儿,你说翠兰要天天见这个人的话,她只怕是受不了。”
“我是看着他啊,心里就恨不得他能叫我一声娘。”严母眼圈红了:“当初看到这孩子啊,我就想着是我青儿显灵,让我遇到这么孩子。”
陈瑜柔声:“那这事儿谁也不能做主,还是得翠兰做主才行。”
“是,我不好开口再问了,翠兰是个烈性子。”严母叹了口气:“老夫人,我舍不得翠兰这么守着一辈子。”
陈瑜拍了拍严母的手臂:“这样,我去看看翠兰。”
“老夫人。”柳翠兰从外面进来:“我知道婆母的好意,我也想放下严青,可我们有孩子,我若改嫁,我孩子怎么办?”
陈瑜招了招手让柳翠兰坐在身边:“严旭要等十四岁才回来,智海大师说送到苏家,翠兰啊,人这辈子不容易,大家都在为你打算,你也得为自己打算。”
“老夫人。”柳翠兰垂头:“我想招赘一个,也能奉养我娘和婆母,若是我嫁出去了,她们俩都一把年纪了,往后日子也不好过。”
陈瑜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也不是不行,只要两家都愿意,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苏德言的儿媳妇不也是坐地招赘嘛。
只是,招赘谁?
看严母的意思,那肯定是想要招赘苏长福才好,可苏家族谱进去容易吗?想要招赘苏家的男丁,这事儿会很难。
“既然是这份心思,那就先别着急,朝廷那边要论功行赏,翠兰再等等。”陈瑜没往下说。
严青的功劳是什么?护驾之功,鹰嘴崖里的情形自己是亲眼所见,苏四郎手里还有嘉靖帝的遗命,所以严青的赏赐必会丰厚,等赏赐下来后,再招赘的话,或许能容易点儿。
柳翠兰看了眼陈瑜,低下头:“听您的。”
这事儿就算说完了,陈瑜问了今年茶园的产量会如何。
提到这个,柳翠兰就放松下来了:“头一茬的明前茶少一些,一百多斤干茶是有的,雨前茶的话能多一些,但是也就二百多斤,才第一年,咱们茶园的产量已经很不错了。”
明前茶和雨前茶,区别很多,采摘时间、叶形、茶色和香味都有很大的区别。
明前茶多为芽蕊茶,雨前茶是一芽二叶,产量差距也在这里。
陈瑜算了算时间:“这么算来,七八月徽州府的商会,还能采摘一次夏茶。”
柳翠兰点头:“咱们去年茶园产量极少,但味道是非常好的,明年产量能翻几倍不止,要是能看样品定茶的话就好了。”
“嗯。”陈瑜也是这么想的,再者今年的商会,陈瑜想要重点推茶和丝绸。
真正的好茶,一两茶叶一两金的价格都没问题,所以茶山还得要扩大规模。
看柳翠兰这么上心,陈瑜想起来麒麟山的茶园,现在严母是不能回去的,更不用说柳翠兰了,但朝廷的封赏下来后,那就不一样了。
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吧。
离开茶园的时候,汪婆子扶着陈瑜:“老夫人,这严家媳妇儿的性子真不错,是个有本事的人。”
“是啊,能单枪匹马去西北战场找心上人,在那边成婚就不易,又能怀着身孕一路回到徽州府,这媳妇儿的性子绝不简单。”陈瑜轻声说:“只是这婚事啊,不容易。”
汪婆子笑了:“我到觉得婆母比媳妇儿更相中长福。”
陈瑜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太像了,长福太像严青了。”
回到家里,陈瑜总惦记着,叫来了郑月娥:“你可了解苏德旺家里的事情?”
“娘,咋问起这个了?”郑月娥给陈瑜倒茶,坐在旁边:“德旺叔家里挺和睦的,三个儿子只有长福没娶妻,两个女儿早就嫁出去了,一家人本分老实,是德言叔的堂兄。”
陈瑜好奇了:“长福年纪不小了吧?怎么没娶妻?”
郑月娥叹了口气:“唉,命太硬了,今年长福都二十四了,前前后后三个定了亲的姑娘都死了,打卦算命的都说长福娶妻太难,命格不够硬的,还是得被克死,这叫望门妨。”
“还有这事儿。”陈瑜靠在软枕上:“严母想要把柳翠兰许配给长福,那意思最好能招赘,月娥觉得这事儿行不行?”
郑月娥楞了一下:“娘,这可不行,严家人不知道这些,回头要是柳翠兰有点儿意外的话,咱们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我倒是没想到长福还有这些事,严家人不多,在咱们家是客,很快身份就会改变了,到时候留不留在这里还两说呢,这事儿咱们不用管。”陈瑜从来都不愿意掺和这样的事情,除非躲不掉。
郑月娥想起来家里的玻璃:“娘,你看没看看玻璃呢。”
“还不着急,等过段时间再说。”陈瑜对玻璃的事情很慎重,她得等一等苏三郎那边的消息,大越国现在的局势非常好,但萧祈玉面临的问题太多,国库的问题不解决的话,总是最大的隐患。
“如果皇上能同意的话,这就是最好的破局之法。”孟久岺抬头看着苏三郎,捋着胡须:“老夫算是看出来了,苏家简直是大越国的中流砥柱啊。”
苏三郎微微垂首:“恩师过誉了。”
“我不是在夸你,我是在夸赞令堂,大越第一女中豪杰。”孟久岺微微眯起眼睛:“老夫敬佩的人不多,苏老夫人绝对是最让老夫心服口服的人。”
苏三郎嘴角染了淡淡的笑意:“恩师有所不知,家慈最护晚辈,当今落难的时候在苏家,在家慈心里,当今也是孩子,总想要处处护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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