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玉提着刀,鲜血顺着刀刃滑下,一滴滴落在地上,鹰隼般的目光看着姜老夫人,一字一顿的问:“人呢?”
姜老夫人眼角都要瞪裂开了,疯魔了一般吼叫:“不知道!你杀了我的桓儿!你杀了我的桓儿!”
缓缓地点头,萧祈玉别开目光,看到了姜桓的母亲。
姜桓的母亲已经傻了我,哭都不会了,就那么看着儿子还跪着,却没了头颅的身体。
一步步走过来的萧祈玉说:“奶奶最疼女子!家里媳妇儿都是宝贝呢。”
话音落下,姜桓母亲的人头滚落。
一偏头看到另一个被迫跪在地上的少年,再次举起了刀。
“祈玉啊!刀下留人吧!”姜辰钺从轮椅上滑下来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萧祈玉回头看着他:“一个四肢健全的人,为了什么要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姜家野心太大了,我四叔为了朕的父皇双腿尽废,奶奶想尽办法让四叔站起来,走向朝堂,护朕江山太平,你让朕刀下留人?嗯?”
话音落下,姜家又一子人头落地。
苏谦修擦了嘴角的血迹,奶奶没了!他走过去握住了萧祈玉的手腕:“你别动手了,脏。”
“脏?”萧祈玉点了点头:“确实脏!上梁不正下梁歪!可是朕要找奶奶啊,要为亚父报仇!姜家就是一条狗都不无辜!闪开!”
抬手甩开苏谦修,萧祈玉的大刀挥下,姜家十二子,子子断头!
姜辰钺怒吼:“逆子!姜家是你的外家!你朝廷大军围剿姜家只为了陈瑜那妇人!姜家也曾为你铺路,建明珠书院!为了你的江山奔走在学子之中,为了你的母后筹谋无数!”
“母后有孕,你就让姜家的丫环给母后下毒,让朕生下来就是半死不活的模样!给父皇下毒,若不然父皇能殒命在长夷?姜桓入京,母后哀求给你们姜家一条活路,朕允了!让你姜家多活了十七个月!”萧祈玉走到姜辰钺面前:“想要个痛快吗?朕偏偏不给你!丧父之痛你体会不到,那就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如何亲手杀光姜家人!卫赤!”
卫赤立刻过来:“皇上。”
“把他给我吊起来!就如当年父皇被吊在长夷皇城那般!”萧祈玉眼底染了嗜血的红。
人群后面的柳奚笙悄悄地退走,他不觉得残忍,姜家做的事情就算是凌迟都不为过,但十分震惊,震惊于萧祈玉竟为了老夫人怒急攻心到快失去理智的地步了。
迅速来到地牢。
“阿笙,人呢?”陈瑜觉得差不多了。
柳奚笙挠了挠头发:“我想让皇上再砍一会儿,看着挺过瘾的。”
“这不行!”陈瑜放下水壶往外走了两步,回头:“把这里的人都带着,快点儿。”
柳奚笙拉住陈瑜的衣袖:“您是要去讲情啊?可不能妇人之仁。”
“傻孩子,皇上若是手上染了亲族的血,心就会越来越凉了,你不懂,快办事!”陈瑜快步往外走。
柳奚笙瞬间羡慕萧祈玉了,贵为天子,老夫人竟还如此疼他,天子一怒浮尸百里,古来如此嘛,杀几个人算什么,还能震慑宵小呢。
当然,做事不能含糊,他拧断了所有的锁,让这些人跟着前面的老夫人出去,这些人哪里还能停下脚步,呼啦啦一大群追着陈瑜。
陈瑜脚下生风的往前面来,远远地看到跪在地上一大片人,看到萧祈玉举起了刀,断喝一声:“祈玉!住手!”
萧祈玉楞了一下,顺着声音看过来,就见奶奶跑过来了,身后跟着好多衣衫褴褛的妇孺,手里的钢刀咣当一声落地,脚一点地整个人如大鹏鸟一般飞身扑过来,到了近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奶奶,祈玉来迟了!”
陈瑜几乎同时跟萧祈玉一样跪在地上,这当着那么多双眼睛,能让一国之君给自己跪下?伸出手抱住萧祈玉:“是奶奶鲁莽,祈玉,我很好,很好,我只是去救人了。”
苏谦修到了跟前:“奶奶。”
“扶着祈玉起来,这不是家里,绝不可乱了分寸。”陈瑜沉声,并且用力的捏了捏萧祈玉的手心。
萧祈玉看到陈瑜的时候就已经冷静了,起身扶着陈瑜。
左边萧祈玉,右边苏谦修,两个人扶着陈瑜往这边走来。
潘凤阁和卫赤几个人都过来了。
“婶子。”
“我没事,大事为重,我来姜家是私仇,你们可不是。”陈瑜说。
萧祈玉勾起唇角:“奶奶放心吧,祈玉心里有分寸。”
陈瑜偏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是真真的要吓死我。”
“让卫赤送您下山。”萧祈玉说。
陈瑜回头看了眼,看到了柳奚笙:“不用,有人送我下山。”扬声:“阿笙,跟我下山吧。”
“嗳。”柳奚笙过来,笑眯眯的点头:“您老是要带我去四海酒楼吗?”
“这里没有四海酒楼,你跟我下山得去办事。”陈瑜说。
萧祈玉和苏谦修对望一眼,两个人都不认识柳奚笙,奶奶身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人?
陈瑜低声对萧祈玉说:“山下那胡玉衡可安排人了?”
“我只惦记着您。”萧祈玉说。
陈瑜柔声:“这边的事情处理要得当,山下的事情奶奶去,回头到你大姑母家碰头,奶奶再跟祈玉请罪吧。”
萧祈玉要说话,陈瑜摇头:“什么也别说,正经事要紧。”
临走的时候陈瑜看了眼自己的大孙子,这孩子好,沉稳!
这个时候,苏家人是最不能着急的人,长大了。
柳奚笙陪着陈瑜下山,身后是鬼哭狼嚎的声音,那些被放出来的人疯了一般扑向了姜家人,撕咬、抓挠,简直疯了一般,陈瑜没回头。
等走出去一段路了,柳奚笙蹲下来:“我背着您,下山的路靠您走下去,得天黑。”
“我倚老卖老一回?”陈瑜笑着说。
柳奚笙回头笑了:“嗯,几回都成。”
陈瑜也不客气,这少年很投缘,自己是打心底喜欢,如果能跟在谦修身边,哪怕是跟在祈玉身边都是好的,功夫够高,模样够俊,至于这心啊,是个未染世俗的赤子心,否则也不能自己问什么,就回什么。
下山对柳奚笙来说小菜一碟,站在山脚下,柳奚笙问:“您老要去哪里?”
马车就停在山脚下,陈瑜活动了一下腿脚:“知府胡玉衡十有八九跑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柳奚笙赶车往望京府来:“您老怎么就不问问我的来历啊?”
“是没来得及,阿笙说说吧,你师承何门何派,为何去姜家复仇?接下来要去哪里啊?”陈瑜递过去水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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