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放开我丈夫吧。”刘香琴语调和缓的说出这句话,似乎并没有要和离的意思。
云若夕心头微凉,一把甩开了那个假秀才。
假秀才得了自由,立刻拉开和云若夕的距离,躲在了刘香琴身后。
当然,他还不忘躲在他自己妻子的身后,指着云若夕开骂:“死村姑,居然敢动手打我,你知不知道我舅舅是——”
“相公,我们走吧。”刘香琴听到假秀才提到他舅舅,眸光顿时闪过一丝急色,连刘香兰都不想看了。
“回去?你不是要看你妹妹吗?”假秀才看向她,阴阳怪气声道,“怎么又不看了?”
“相公不愿意,自然是听相公的。”
刘香琴跟假秀才说话时,语调神色都很温顺,但云若夕在她那双心如死灰般的眼睛里,却没看到任何对假秀才的感情。
别说亲情爱情,连恨意都没有。
这个女人,真的很奇怪……
“哼——算你识相。”假秀才似乎知道刘香琴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愿意跟他回去了,一脸傲然的将手背负在身后。
“不过,这个无礼的村姑打了我,今天这事,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云若夕冷笑回怼:“是吗?那你想要如何?”
“当然是立马给我道歉磕头!”假秀才恶狠狠道:“否则我就把你告你们里正那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告里正?云若夕笑了,“行啊,你要告里正,咋们就去找里正。”
“嗯!?”假秀才明显诧异了一下,这一般村人听到找里正,早吓得不行了,这个云寡妇,居然毫无畏惧。
他想了想,便明白了个中缘由,“你以为你是清河村的人,你们的里正就会帮你?”
云若夕没做声,完全是懒得和假秀才这个猴子派来的智障说话,假秀才却以为,云若夕的沉默,是因为被他说中了心思。
他不由得意道,“死村姑,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舅舅是柳家村的里正,和你们的里正是拜把子的兄弟,到时候——”
“到时候如何?!”云若夕眸光流转,打断了他,“难不成,他们的关系还能大过公道了?”
关系当然能大过公道,不过这句话,假秀才不会说出来,“死村姑,既然你自己找事,就别怪我!我现在就去找你们里正。”
“好啊,你找,随便找。”云若夕看着躲在自己妻子身后发威的假秀才,满眼不屑,“难怪叫你假秀才,就你这样的,要真能考上秀才,简直就是国家的不幸。”
“你!?”假秀才愣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
“刘香兰是我邻居,我都知道她姐姐是刘香琴,怎么就不能知道她丈夫的外号?”云若夕道,“你到底走不走?不是要找里正告我吗?”
假秀才怒道,“走就走,还怕了你不成!”
“相公……”
刘香琴似乎想劝他,但假秀才压根不听,直接甩开刘香琴拉他的手,跟着云若夕走了。
当然,他为了表示男尊女卑,飞快的加速步子,超过了云若夕,走在了她前面。
只可惜,他不识路,每每超过云若夕,就得放慢速度,装作看风景的样子,偷瞥后面的云若夕,看她怎么走。
云若夕无语又好笑。
等到走回里正家,里正夫人见云若夕去而又返,不由有些诧异:“云娘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人在路上,辱骂妻子,还试图殴打,我看不下去,去阻止了他,他反而要来找里正大人,告我打他。”
云若夕担心这个假秀才胡说八道,先下手为强,说了实际过程。
那假秀才果然跳站起来:“你胡说,分明是你蛮横无理,不由分手就抓住我的手,想勾引我,我不买账,你就行凶。”
云若夕忍不住翻了白眼,“我是眼瞎了吗?会勾引你这么个,不是人的东西?”
“你!”
“孰是孰非,等里正大人回来再说吧。”
“等就等,你以为我……”假秀才说了一半,就一下子顿住,“为什么要等?”
“因为我丈夫今日去县城里交差一件差事,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里正夫人回道。
假秀才顿时不耐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意思?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假秀才长得眼歪鼻歪,穿得又是一件看上去,有些丧气的白麻衣,再加之他人很没有礼貌,看到里正夫人,也不像云若夕那样,先问个好。
里正夫人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的差,回答的时候,也带上了几分不耐烦,“我怎么知道。”
假秀才被云若夕怼,还能骂回来,但被里正夫人怼,只能瞪圆了眼睛,把气闷在肚子里。
“云娘子,快请进!”
云若夕的医娘身份和跟顾家的交情,里正是跟其夫人说过的,所以里正夫人对云若夕,非常客气,立刻邀请云若夕进屋,把假秀才晾在一边。
假秀才不是真傻,一看里正夫人这恭敬的态度,心里就打了退堂鼓。
这个村姑,这般无畏无惧的,莫非不是因为傻,而是身后有仪仗?连里正夫人都这般客客气气,他等到里正回来,能讨到好?
“那个,你,你不是要去找你妹妹吗?”假秀才往后退了几步,像是才知道他妻子跟着他身后般,拿了正脸瞧她,“既然里正不在,我们还是先去找你妹吧。”
刘香琴似乎也不想在这里多做耽搁,客客气气的上前道:“刚刚的事,是误会一场,我和相公是来村教所看望妹妹的,还望夫人告知,村教所的方向。”
“看望妹妹?村教所?”里正夫人微疑,“你是刘香兰的姐姐?”
里正夫人对刘香兰的亲戚关系,还是有些了解的。
“是。”刘香琴柔和低着头。
里正夫人对假秀才不满,对这看上去文秀的刘香琴,倒是有些怜悯,胖胖的手往门外右边一指,就回答道:“在那边。”
“多谢夫人,多谢姑娘。”刘香琴有礼貌的弯了弯腰,就挎着一个盖着灰布的竹篮子,往里正夫人所指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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